“劬哥，先不要生气。”陆离拉着司徒劬，唇角带笑，“让我来试试。”
“你？”司徒劬皱了皱眉。
陆离侧着头笑了笑，压低了声音：“或许这无脸鬼吃软不吃硬，让我来好好说说。”
“行吧。”司徒劬闭着眼呼出一口气，他反正是没有耐心陪这个恶鬼玩下去，让陆离去试试也好。
陆离从兜里掏出一枚水果糖递到了司徒劬的手里，这才快步走到了恶鬼的身边，蹲了下来。
原本脸上带着温暖笑意的陆离，在蹲下的这一刻，眼神变得异常冷漠，凛冽锐利的目光，如同出鞘的刀锋。
“知道忘川吗？”陆离看着无脸鬼，幽幽地开了口。
“忘川……”无脸鬼的嘴唇动了动，眼里的光微微颤抖着。
“灰飞烟灭可不是这么简单的，忘川河里的恶鬼数不胜数，把你扔进去，他们会各种蹂躏你，唾弃你，折磨你，最后再一点点啃噬你，你想湮灭都不会给你机会，就这样，漫漫长河，让你每日每夜不得安宁……”陆离说这话的时候，声音冷得如同坚冰。
无脸鬼的脸上出现了一抹惊骇之色，他虽然没有抵达地府，但是忘川河还是挺许多人间恶鬼说起过。
陆离见无脸鬼有些瑟瑟，便接着开口：“看你这样子，是整容了吧，你夺取他们的脸，也是为了得到好看的脸，我给你两个选择，要么去忘川，要么你就乖乖把脸还回去，我可以帮你预约地府美容院的整形项目。”
“整形项目……真的……可以？”无脸鬼看着陆离，眼里的戾气一点点消散。
陆离垂目一笑，从包里摸出一张地府美容院的会员卡：“这个给你。”
无脸鬼接过去，脸上露出一抹喜意：“好，我这就把脸还回去。”
司徒劬看着陆离给了无脸鬼什么东西，无脸鬼顿时就笑得像朵花儿似的，正狐疑的时候，陆离已经走了回来：“搞定了，劬哥。”
“你说了什么？”司徒劬有些惊讶，这小子，居然三言两语就把无脸鬼哄骗好了。
“这无脸鬼夺脸也就是为了想要一张好看的脸，我就给了他地府美容院的会员卡……”陆离笑着说着，自动屏蔽了他恐吓无脸鬼的剧情。
司徒劬嘴角抽动了两下：“地府美容院的会员卡……”
“嗯，没错，带他下去之后，先带他去做个整形吧，不然这样子未免太难看了些。”陆离浅笑道。
司徒劬叹了口气，看向后面的无脸鬼，此刻的他已经把受害者的脸全部还了回去。
“我说，你丫的以前整容？”司徒劬看着无脸鬼，忍不住问道。
无脸鬼看着司徒劬，头往一侧垂了垂：“整容……我……我也不想啊，这个世界，对长得不好看的人，恶意太深了……”
司徒劬挑了挑眉，看来这个无脸鬼还是个有故事的鬼。
“大学的时候，表白被女神拒绝不说，她还当众说我长得丑，导致我整个大学生涯被人嘲笑，被人看不起，成为学校里的一个笑话，好不容易熬到了毕业，谁知道，我去了很多家公司应聘，他们都看不起我，大半年过去了，我还是在S市漂泊着……”无脸鬼说着，眼睛里竟然腾起了一阵悲伤。
“所以，你就选择了整容？”司徒劬看着无脸鬼问道。
“嗯，”无脸鬼点了点头，“没错，只有这样，我才能收获一份工作啊……”
司徒劬咬着嘴里的糖，甜腻的气息一点点在唇齿间萦绕，心里莫名多了几分说不清的情绪。
“那你怎么变成了现在的样子？”陆离问道。
无脸鬼自嘲般地笑了起来：“整容失败了啊，我就一直整，一直整，越整越奇怪，到后来，我都没办法见人了，所以选择了……自杀。”
“你整容失败，也不该去夺取别人的脸啊。”司徒劬盯着无脸鬼开口道。
“哈哈哈哈……”无脸鬼看着司徒劬，眼里满是冷意，“我只是觉得不公平，为什么我长成这个样子，为什么别人天生就是一副让人钦羡的容貌，而我，就要这么痛苦地活着？我不甘心，我不甘心啊……”
司徒劬看着激动的无脸鬼，说真的，他的确是不能理解无脸鬼的痛苦，毕竟司徒劬长得好看，从小就受到许多人的追捧，无脸鬼的痛苦，他的确是不可能感同身受的。
“既然你都把脸还回去了，我也不和你计较了，走吧，我送你去地府美容院。”司徒劬抬起眼，看着无脸鬼说道。
无脸鬼听了，先是怔了一下，旋即整个脸庞在这一刹那放松了，嘴角像是迎着阳光一般微微上翘着。
“谢谢。”无脸鬼喃喃道。
“没地方装你，先进来将就一下吧。”司徒劬从包里拿出一个黑色的小盒子，将盒盖打开了。
无脸鬼点点头，化为一缕黑烟钻进了司徒劬手里的黑色木盒里。
司徒劬收起盒子，看着身边的陆离笑着开了口：“今天做得不错。”
陆离听了，漆黑的眸子仿佛是被一道热浪拂过一般，心脏深处某个小小的温热内核在这一刻剧烈地震动了起来。
司徒劬手里聚起灵力，对着坐在后面的受害者面前，轻轻一拂。
几秒之后，受害者们陆续清醒了过来。
“这是……发生什么了？”
“诶，你有脸了！”
“是吗？咦，你的脸也回来了……”
……
一行人面面相觑，都惊喜得不得了。
司徒劬看着他们勾了勾唇角，然后转头对着陆离说道：“走吧。”
“嗯！”陆离点点头，跟着司徒劬一起走到了门口，把审讯室的房门打开了。
“司徒大师，搞定了？”顾队看到司徒劬他们出来，立刻激动地开了口。
“搞定了，”司徒劬点点头，“那我们就先走了。”
顾队眼里闪着微光：“这次多亏了司徒大师了，感谢，感谢。”
“没什么。”司徒劬摆了摆手，这时候，审讯室里的受害者全部出来了，对着司徒劬激动地喊着：“司徒大师，谢谢，谢谢！”
一行人对着司徒劬鞠着躬，司徒劬看着他们，一时间，心里有了一种特别的感觉。
“没事的。”司徒劬缓缓开口说着，垂目笑了笑，就和陆离一起朝着灵异警局外面走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