阮岑怎么也没想到,把自己“捡”回家的人会是……

她还来不及过多的错愕,便又听到开门声。

女人走进来,三四十岁的模样,头发全部绾在脑后,盘成了发髻,穿着朴素的旗袍,端庄典雅,古风古韵。

乍那么一看,好像有点古板。

陶锦辞看着她,喊了句:“妈,饭做好了吗?我都要饿死了!”

“你先去吃饭吧。”

“好,那你们也快点啊!”陶锦辞看得出她妈有话和阮岑说,所以主动出了房间。

女人点头。

她的视线一直定在阮岑身上,眼中带着惊喜和兴奋,还有说不清的自责与愧疚。

而阮岑只扫了她一眼,眸中飞快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后,再无波澜。

“阿岑……”

女人眼睛闪烁着,“八年,你终于回国了。”

阮岑性子再冷,也不可能无动于衷。

想到自己曾被驱逐出国,一待就是八年,早已死寂一片的心,居然又开始抽疼。

她以为,她已经练就了刀枪不入、百毒不侵强大心理。

现在突然发现,什么刀枪不入、百毒不侵,都只不过是假象。

面上再波澜不惊,也只是伪装。

胸腔、心口,还是会痛的。

……

无菌病房。

三人穿着无菌服,在女助手的带领下,探视蒲之晗。

她刚从急救室推出,家属还不能近距离接触,只能隔着玻璃远远看几眼。

蒲辛以的眼睛依旧猩红,握紧拳头,抬手砸了下玻璃。

好在玻璃材质好没碎。

不过还是吓坏了女助手,她赶紧提醒:“先生您这样容易出事,也会影响病人……”

蒲因祺拉下他的手,“七哥,你打我吧!”

傅莱红着眼睛,强忍着不哭,也说:“蒲澄七你要打就打我吧!”

“是该打你!我现在只恨为什么躺在里面的不是你!”

蒲辛以突然甩开蒲因祺的手,转头死死盯着傅莱,眼神中好似淬了毒,恨不得即刻将她凌迟。

傅莱眼睛愈发红,心里又自责又愧疚,刷地一下,泪流满面,“对不起!都怪我!如果不是因为我,蒲之晗她就不会这样……”

事故的源头,就是她!

就是她贾思汀·傅莱!

如果不是她提议要去赛车,如果不是她车技不稳,如果不是为了救她,蒲之晗就不会……

蒲辛以说的没错,现在躺在里面的应该是她贾思汀·傅莱才对!

蒲辛以见她哭,以为她是在委屈,心里顿时怒火中烧。

拳头紧握,就差一个出手揍她的动作了。

女助手时刻观察着他们,见蒲辛以隐隐有要动手的感觉,提前制止:“这里不宜大吵大闹,家属们还是出去讨论一下是否进行手术吧。”

傅莱收住哭声,认真建议:“蒲澄七,意外已经发生,谁也改变不了,我们现在只能同意手术,截肢不要紧的,还可以安上……”

话还没说完,就被蒲辛以打断,他俊脸上浮着愤怒,“截肢不要紧?!截的不是你的!你当然觉得不要紧!”

女助手见他情绪上来,音贝大了不少,连忙出声提醒:“这里要保持安静,出去再说。”

蒲因祺想了想,也劝:“七哥,傅莱有句话没说错,毕竟意外已经发生了,谁也改变不了。或许截肢,是当下最好的选择。如果顺利,以后还可以进行安装义肢的手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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