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回到高二那年(第三视角)——
左茂茂还是个少女,这时的她明白自己喜欢上了一个人,就是右林。
那时的右林是学校的风云人物:成绩好、长得帅。
耀眼得让左茂茂不敢靠近。
但是,这一年,左茂茂开了窍,首先,她觉得自己和右林是一个班,近水楼台嘛,其次,都是班干部,接触比一般人多。
所以她想迈出第一步——留下深刻印象。
可是,这一步有点用力过猛……
在某个平常的日子,左茂茂跑到右林桌旁,她气喘吁吁地说:“班长,你能不能把手表借我用一下?”
正在写作业的右林抬头看她,又低头看了看自己左手的手表,眼里闪过一丝疑惑,他觉得自己跟左茂茂并不熟,而且这手表对自己意义非凡,不能随便借。
他抱歉地说:“不好意思,这手表我……”
“班长,我是去帮赵老师批改语文作业,她有急事要出去一趟,但作业下午要发,就让我批半个小时。而且,班主任说了,同学之间要互帮互助,你身为班长……”左茂茂后面没说完,他相信右林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彼时的左茂茂是语文课代表,右林知道这一点,他本想说办公室里有时钟,但听见最后那句就咽了回去。
他放下笔,解开了手表,递给左茂茂。
左茂茂接过手表,不过她又为难起来:“那个……班长,你能不能帮我戴上,我怕给你弄坏了。”
“……”右林。
右林看着左茂茂伸出来的白皙手腕,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亲手给她戴上了。
左茂茂眼里闪过一抹促狭的笑。
在教师办公室里,左茂茂只批了十分钟的作业,因为老师回来了,她不得不回去。
但是她不想这么快回去,因为要还手表,忽然,她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最后左茂茂踩着上课铃回教室,一整个下午,大家都在认真学习。直到傍晚放学。
右林收拾书包时,抬眼扫视教室,寻找那抹纤瘦的身影。他以前没注意左茂茂具体坐在哪个位置,现在看了一圈,没发现人在哪。
他问旁边的同学,大家都说左茂茂一放学就匆匆走了。
走了?
看来是忘了还手表。
现在没放学多久,应该能追到。
右林走出校门了都没见她的身影,终于在一个小巷道,看见左茂茂的背影一闪而过。
“左同学,你等一下。”右林长腿几步就过去了。
左茂茂脚步顿住,低头看了眼手表,随后才转身,看见右林已经走到眼前了。
“左同学,手表……”右林只点了一句,不好直接说还东西,他相信左茂茂会懂起的。
谁知,左茂茂表情一脸疑惑:“什么手表?”
右林一怔,随后指了指她手腕上戴着的手表:“我的。”
“班长,我的手表什么时候成了你的了?”左茂茂无辜地说。
!
右林真的有点惊讶,他看着眼前的左茂茂,眉头皱起,难以置信左茂茂会不承认。
他不想去随意评价一个人,冷静地说:“表的背面刻了我的名字。”
“哦,是吗?那班长你取下来我看看。”左茂茂把左手伸向他。
还是上午看见的那白皙手腕,现在再次停在右林眼前。
右林觉得左茂茂不是笨蛋,但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为什么还抖机灵呢?
也不知她是在逗自己,还是认真的,难道非要自己亲手将表的背面给她看,她才会还吗?
右林皱着眉去解手表,在解的过程中,他的手指难免会碰到对方的肌肤,他小心地避开,可是解了一阵没解开。
因为他发现,表扣紧得像涂了强力胶!
登时,右林明白左茂茂刚才为什么不承认了。
他的脸在一瞬间黑了,手僵在哪里有一阵才放下,随后看向低着头的左茂茂,冷声说:“你用强力胶粘住了表扣,不想让我解开?你到底想干什么?用这样不上道的手段,得到这手表吗?”
左茂茂低着头,不敢看右林。她的脸红了,她很想说不是这样的,自己不想得到这手表,只是想要右林注意到自己。
然而这个解释她是不会说出口的。
而且,她觉得自己做得过分了,万一这表对右林来说很重要呢?那自己岂不是糟蹋了右林所珍惜的东西?
这罪恶感使左茂茂不敢说话。
那个时候的左茂茂太单纯,太天真了,机灵没用对地方,没考虑后果,她也不知道此举会给右林留下多么不好的印象。
好在这个时候的右林也是个少年,他还不够成熟,带着少年的冲动。他一时生气,情急之下,做了个令人脸红心跳,并且能让左茂茂回忆无数次的举动——
少年握住少女纤细的手腕,弯腰低头,脑袋一歪,凑过去,牙齿咬到表扣,想要用牙齿的力量解开表扣,然而还没使力,嘴唇就碰到她白嫩的肌肤。
!
两人瞬间吓呆。
右林反应过来,赶紧放开她的手腕,眼神慌乱,红晕爬上他的脸颊以及耳根,一时间手足无措。
他觉得这无异于在耍流氓,虽然自己并没有这个意思。
左茂茂开始是惊讶的,但之后就觉得好羞人,被抓着抬起的手臂还停在半空,她怔怔地看着被右林吻到的皮肤,感觉那里火辣辣的,像有火在烧。
小巷内,一个少女背贴着墙壁,一个少年面对着少女,两人都低着头,没说话,沉默着,尴尬和暧昧在空气中蔓延。
这时,右林叹了口气,一把抓住左茂茂的手腕,他修长的手包裹着手表,拉着她往巷道口外走。
“你你你带我去哪?”左茂茂被他带着往前走。
可能是右林人高腿长,步伐又快,左茂茂不得不小跑跟着他。
此时夕阳西下,落日余晖将两人的影子拉得极长,一高一矮匆匆走出巷道,背影定格在这里,定格在两人第一次暧昧的地方。
出了巷道,右林头也不回地说:“化学实验室。”
左茂茂一惊,猜到他要干什么了,开始害怕起来,另一只手拉住他,想要刹住脚步,并连忙道:“对不起我错了,我再也不碰你的手表了,我回去拿热水泡。”
一听这话,右林一下子回头:“热水泡?你真是……要气死我。你不明白这手表对我的意义。”
左茂茂这才惊觉自己情急之下说了多么蠢的话。
右林又拉着她继续往学校走。
此时校门口来往的人很少,尽管如此,依然有其他班的学生看见他们拉拉扯扯,有的人露出好奇又惊讶的表情。
毕竟,这其中的主角是右林,大家公认的学霸帅哥,他的行为举止都颇受关注。
两人一路上的回头率很高,直到到了化学实验室,追随的目光才没有了。
实验室里除了他们外,没有其他人,右林他看了眼左茂茂,指着一张椅子:“坐,别打扰我。”
“有摄像头。”左茂茂指着右上角。
“我又不制作炸|药,再说你又没动手,怕什么?”右林没好气地说。
他不跟左茂茂多废话,黑着脸走到放着化学物品的柜子前,思索片刻后,挑出一些,放到实验台上。之后拿出手套、实验服、一次性口罩穿戴好,开始制作。
坐着椅子上的左茂茂如坐针毡,她忍不住道:“做丙酮很危险的,你还是不要做了。”
“相比起来,你更危险。”右林专注地制作着。
左茂茂不敢再打扰他,她知道,右林是想用丙酮洗掉强力胶,但是,这太危险了。
她觉得这一切都怪自己,要不是自己,右林现在都回家了,怎么会在这里做危险的实验呢?
此时左茂茂紧紧盯着右林的侧面,不敢打扰他,忽然,她看见右林脚步踉跄一下,像是站不稳。
!
左茂茂再也坐不住了,赶紧跑过去扶着右林,以弱小的身躯稳住他,往实验室外走。
“救命啊!”
……
在学校医务室里,右林躺在病床上,他睁开眼,看见左茂茂正担忧地看自己。
右林不想看见她,转过眼去,却看见旁边坐着化学老师。
“你们两个是想做什么?那丙酮是能随便制作的吗?那气体有毒啊,闻久了当然会晕过去,唉,真是不省心,枉你们还是班干部,唉……”化学老师摇头叹气。
原来今天是他值周,听见有人喊救命,就帮着送医务室了。
幸好右林被及时送到医务室,人醒了就好得差不多了,临走时,化学老师说不会把这事说出去的,毕竟是自己值周不仔细。
其实右林知道,化学老师是想给自己留面子。
他道了谢,背着书包就走。
左茂茂看着右林狼狈的背影,心里特别不是滋味,觉得事情已经偏离了自己的轨道。
现在右林的确是对自己印象深刻了,不过不是好印象。
完求蛋。
她一直跟着右林走出了校门,此时天都黑了,她最后加快脚步跑到右林面前,将手表递给右林:“这是化学老师解开的,今天的事真对不起,害得你这么狼狈。”
“……”右林此时一点也不想和左茂茂说话,他也不看她,拿过手表就走。
左茂茂看着他的背影离开。
这还没完。
右林回到家,坐在沙发上,从口袋摸出手表,看见表扣那里没怎么磨损,就是表带有磨损,稍稍放下了心。
他觉得今天真是太丢人了,先是不小心耍流氓,再是做实验没成功,反倒晕倒了,最后是躺在病床被老师说教。
这一切都是谁造成的?
是左茂茂。
自己人生的黑历史啊……
右林指腹摸上了手表背面,忽然,他觉得触感不太对,像是多了刻痕。
!
他拿到眼前一看,只见背面刻着的,除了自己的名字外,还有一个名字:左茂。
一眼看去,两人的名字叠在一起,就是——
左茂
右林
不管是横着看,还是竖着看,都读得通:左右、茂林、左茂、右林。
“左茂茂!”右林气得不行,拿着表的手都在颤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