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妹妹说笑了,我这儿的人随你挑随你选,看中哪个是他的福分,哈哈哈哈哈。”

宛郡主将头侧过喝下半杯,脸上泛起了红晕,头半倚在尽欢公子的怀里,眼神飘忽而至。

张梁站在角落里,将眼神收敛起来,眼观口口观心,眼前酒池肉林不过荒唐一面,进不得半点心里。

“姐姐你还不了解我,我就喜欢这种肤白肉嫩的,你府上的这些皮糙肉厚,手上的茧子都快成那门外的板子一样了,摸上去都胳手。”

赵清清呵呵一笑,将那俊俏小生推开,摇摇晃晃的站了起来,走到宛郡主身边盯着那尽欢公子。

“不过倒是有一人,妹妹心里看着痒痒,也不知道姐姐能否割爱?”

宛郡主听完也不恼,伸出纤纤玉手抚上尽欢公子的侧脸,长长的指甲从脖子间划过,留下一道细小的红痕。

“妹妹想要的我自然该答应,只是这是节度使送的院子,在这带走人怕是没了节度使的面子,妹妹又何必当那个出头鸟,想要我玩腻了送你便是。”

赵清清听完摆了摆手,“我家那门风你也是知道,在外可以回去也是艰难,我就是说说罢了。”

宛郡主将袖口一拂,起身往内室走去,压根不想再理这赵清清。

赵清清脚步想拦,见台子下那俊俏小生微微摇了摇头,咬了咬牙还是退回了位置继续寻欢作乐去了。

侍女带上张梁到了内室,轻轻的关上门出去外边守着。

张梁站在屋子中央,行军礼示意。

宛郡主上下打量着张梁,“没想到你竟然还敢出现在陇西。”

“卑职侥幸逃脱,然闻细柳营众人如今死伤过半,终究于心不忍,自此来和郡主讨些赏赐。”

“哈哈哈,竟然与我要赏赐,就不怕我将你送入节度使的府中换取金银财宝吗?”

宛郡主笑着坐在那黄木梨花椅子上,左边手摆着今年的西湖龙井,是今春御前钦定的茶种所制,其清香可远飘十里,令人心旷神怡。

张梁只在面圣时闻过一次,至今都难以忘怀,他低着头,“郡主唯独不缺金银财宝,我可以给郡主想要的东西。”

“哦,你说是什么东西?”

“尽欢公子。”

张梁此话一出,一把匕首已经精准的横在张梁脖子上,只需轻轻一划张梁便没了活路。

张梁看着眼前执着匕首的这双手,并没有任何反抗的意思。

“阿尽,放了他。”

“不可,这人不能留”,尽欢不肯放下匕首,反而将匕首逼近了一步。

“放了他!”

见宛郡主语气加重,尽欢嗫嚅了两下,还是放下了匕首。

“我以为你会谈谈我的事情,说吧你到底知道多少?”

张梁摇了摇头,“我并不知道多少,不过是朋友所说宛郡主如此人物,竟能冒着风险与朝廷联系,想必是要交换些什么,而宛郡主看中什么便是什么了。”

“终究是我连累了你,宛儿”,尽欢将匕首对准自己心口被张梁以指弹飞。

“何必如此。”

张梁拦在尽欢面前,免得他再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

宛郡主差点失声尖叫出来,见尽欢没事,惨白着脸扑了过来。

“若不是你,我早就在黄泉之下,你怎可轻易践踏自己的命,你忘记了你的命是我的,没有我的命令谁都不能让你去死!”

张梁不知该说何话,他默默的站在旁边,想着勒穆托所说要少说话,这次交易得让对面开口。

尽欢抱着宛郡主,两人相拥片刻,宛郡主这才抬起头把眼泪擦掉。

“江杰流早就知道了阿尽的事,今日你们来的事情再过半柱香他就会知道,这晚香苑就没有瞒得住的秘密,不然你以为赵清清怎么敢与我说这样的话,今日你们也是我给江家的一份礼物。”

“恐怕还有别的秘密吧,宛郡主?”

阿沁从窗户处掠进房间,站在张梁身边,唤了声张大哥。

宛郡主皱了皱眉头,“你是谁?”

“无名小卒罢了,若是这晚香苑里还能留有秘密的只怕也就宛郡主一个人了。”

“你来的正好,捉贼捉双,有了你们俩阿尽还能多活些时日。”

宛郡主见阿沁来了,将手中的瓷杯握得更紧了些。

尽欢摇了摇头,“宛儿,无需如此,我不想你为了我再伤及无辜了。”

宛郡主听见尽欢的话,脑子就像炸开了一般,她有些形状癫狂,“我什么都不要,我就是要你活下去而已,他们不过是一群利欲熏心的家伙,算得上什么无辜,若论无辜,你又有什么错!”

尽欢将宛郡主的手脚抱住,“宛儿,我们这样只会越陷越深,再这样下去与江杰流之辈又有何差,若是从此都只能让你做这些不愿做的事情,我才能活下去,我宁愿去死放你自由。”

宛郡主眼泪掉了下来,挣扎力度渐渐弱了下来,等她恢复了些许冷静。

阿沁才走了过去,将那藏着的密信递给宛郡主,“我们确实算不上无辜之人,今日冒死前来求的就是一个财字,只要这财字到手,自然会给你你想要的。”

“就算你们知道这密信又怎么样,只要我一喊,这晚香苑内便是个坚不可摧的牢笼,别说将我们带出去,就连你们自己都自身难保。”

张梁伸出手将密信放在火上点燃了,有些无奈的看着宛郡主,“为何不愿相信我们试一试呢?”..

宛郡主眼中闪出仇恨的光芒,“相信什么,燕人吗?”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宛郡主我想你比我更懂的,我确实是准格尔部落的人。”

“准格尔部落在这区区澧县能用之人最多不过数百,想要攻破这晚香苑拿走这些奇珍异宝只怕是痴人说梦罢了,今日你们能混进来纯粹是因为我开了这宴席,每月宴席一开便是奸细送上门的时候,江杰流防范最严的时候。”

宛郡主对阿沁的说法嗤之以鼻,甚至于坐回椅子上,淡定的喝起茶来,与刚才激动的样子判若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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