掌事宫女连忙磕头,正欲说什么,萧煜冷语阻止道:“你先闭嘴,朕没问你别说话。”

言罢他指着那位叫碧荷的宫女:“昭阳宫中的花素来都是你送的多,朕问你,近日为何送这么多花过来,还有……这些花是谁挑选的?”

碧荷眼神忐忑的飘忽着,正在犹豫怎么说的时候,杨安清了清嗓子,斥声道:“天子面前,还不快如实回答!你可知你送的这些花出了问题,此事危及到了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的安危,便是拖你去砍了也死有余辜。”

碧荷听说那些花出了问题,惊愕的抬起头,眼中透着深深的恐惧,连连磕头道:“奴婢只是负责送花,奴婢什么都不知道,更不知道这花有问题的!”

“是六巧姑姑说,贵妃娘娘喜欢这些花,特地挑出来让奴婢给贵妃娘娘送去的,奴婢只是小小的一个宫女,姑姑说什么奴婢只有听命于她。”

宁姝言听到这里,冷冷一笑:“本宫可从未说过喜欢这些花,尤其是菊花丁香。”

六巧刚想说什么,就被杨安狠厉的眸光斜斜飞过来,她吓的又闭上了嘴。

萧煜自然也是知道的,宁姝言平日里喜欢茉莉、栀子、梅花多一些。

这时跪在一旁的兰心吓得浑身颤抖,哆嗦着嘴唇。

还没问到她话,她就这般害怕,萧煜心中顿时疑云深重:“你可是知道什么?”

兰心微微抬头,余光触及到萧煜冷厉的目光时更加惶恐不安。她怯怯的看了那掌事宫女六巧一眼,低声道:“奴婢……奴婢亲自听六巧姑姑吩咐宫女,说贵妃娘娘喜欢丁香,菊花,芙蓉,尤其是重瓣的鲜艳的。让宫人都给昭阳宫留着,就不必送去其他宫了。”

顿了顿,她有些不安的深吸了一口气,又道:“奴婢身份低微,平日里也就见过贵妃娘娘一两回,自然不知道贵妃娘娘喜欢什么花,若不是贵妃娘娘方才说自己不喜欢菊花、芙蓉、丁香,奴婢还以为六巧姑姑所言不虚……”

萧煜眼中带了些愠色,季浔方才说芙蓉、丁香乃是最吸引蝴蝶的花卉之一,可想而知,定是有人收买了花房的六巧将这些花送入言言宫中。

六巧紧张的脸色,由暗黄变成蜡一样白,冷汗从额间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

萧煜又道:“你们所说的这位六巧姑姑,近日可有何异常,或者是哪位宫妃身边的人走得近一些?”

碧荷在花房中待了好几年,比兰心资历还要深,对六巧也熟一些,她便开口:“六巧姑姑平日里同皇后娘娘和颖妃娘娘还有琳妃娘娘身边的宫人关系都挺好的。”

一下出来三个妃嫔,萧煜疑心的思索着。

六巧也忍不住要为自己辩解了,若是她再不开口,恐怕只有死路一条了,于是她大着胆子道:“请皇上明鉴,奴婢在宫中多年尽心尽力做好自己分内之事,谋害贵妃娘娘这等事奴婢是万万不敢做的。”

“皇后娘娘和颖妃、琳妃娘娘身边的宫女同奴婢也认识了这么多年,关系虽算不上好,但经常见面也就更熟悉一些了。就连贵妃娘娘身边的秋乐,同奴婢也很熟。”

“奴婢还有话要说。”六巧话还未说完,就被兰心打断。

这一打断,惊的六巧一愣。

在萧煜的示意下,兰心缓缓道:“奴婢……那一日奴婢瞧着天要下雨,便准备出去将花搬回花房。亲自看见六巧姑姑神神秘秘的走了出去,还东张西望的,似是怕被人发觉一般。”

六巧听到这句话,犹如五雷轰顶,直瞪瞪的看着兰心的脸:“好啊!平日里瞧着你一声不吭的,没想到你竟胡言乱语诬陷于我!我问你我何时出去鬼鬼祟祟了?”

她碍着在皇上面前,极力将心中的怒意压了下去,否则真想上前给她一耳光。

她出门的时候的确是小心翼翼的,可哪有她说的东张西望那样夸张?

兰心看着脸色变青的六巧,和声道:“姑姑,奴婢所说的都是千真万确,如今皇上面前奴婢不能说假话,倘若你有时候苦衷直接像皇上和贵妃娘娘如实相告,此事关系到贵妃娘娘和二皇子的安危,咱们承担不起这个责任啊!”

碧荷也附和的说着:“是啊姑姑,你让奴婢送这些动过手脚的花来昭阳宫做什么?”

听着两人的一言一语,六巧真是无从辩解,嗓子一阵阵发涩:“奴婢如何敢在花里动手脚,贵妃娘娘和奴婢从未有任何嫌隙,奴婢如何会害贵妃娘娘?”

宁姝言见她这番是不肯承认了,轻轻摩挲着手中的戒指,“兰心说那日你神神秘秘的出去,那么晚上出去作甚?”.BIQUGE.biz

宫女夜晚有宵禁,行踪也是管的很严格的。

六巧反应的很快,立即开口道:“奴婢就是睡不着想要出去透透气,从未见任何人,娘娘若是不信可派人去查。”

能说出这句话,想来她也是底气十足,若是真的查也查不出什么了。

宁姝言微沉片刻,正色的看着六巧,不紧不慢道:“你可知,这花中被你背后的主子下了剧毒?”

六巧猛然瞪大了双眼,惊恐的说不出话来,片刻,颤声道:“奴婢不明白,是谁下的毒,谁要害贵妃娘娘?”

她这副震惊无疑是知晓这花无毒的,所以宁姝言百分百确定了这六巧就是被人收买了。

她淡淡道:“你竟如此袒护她,却不知她在做此事之前将你们的生死都置之度外,下毒这种事怎么可能发觉不了呢?如今本宫发现了,便是你们整个花房的人都跑不了。”

那声音不高不低,却犹如切冰碎玉,竟在跪之人心中一凛,不觉瘫软下去。

萧煜见状沉声道:“来人,将她拉下去,赐死!”

兰心见皇上指着自己,她吓得魂飞魄散,看着太监来拉住自己,哭喊着道:“奴婢什么都不知道啊,皇上饶命,贵妃娘娘饶命。”

宁姝言平淡无波的抬起眼看了她一眼,手指从脸颊旁的耳坠划过。

萧煜对杨安使了一下眼色,命他将兰心带下去。

兰心就那样哭诉着被拖了下去。

宁姝言看着惊吓不已的六巧,唇畔染上漠然无情的冷峭弧度:“若是你不肯招,那么只有让整个花房陪葬了。”

素来只听说这位贵妃娘娘温柔贤德,却不曾想竟如此心狠手辣,六巧和碧荷都周身都止不住恐惧的战栗着。

片刻,杨安就进来禀告:“回皇上,贵妃娘娘,兰心已经处死了。”

碧荷吓得差点晕了过去,捂着胸口瘫软在地。

萧煜手指慵懒的一阵阵打在膝上,脸上异常的沉重的看着六巧:“说!谁指使你的?”

六巧双手紧紧的攥着衣衫,心几乎是跳到了嗓子眼,却依旧说着:“无人指使奴婢,奴婢对此事也毫不知情。”

萧煜见她依旧嘴硬,对着杨安挥挥手:“将这宫女带下去。”

碧荷见皇上指着自己,脸色刹那间便的煞白,绝望的抓着六巧的衣衫:“姑姑,您知道什么就招了吧,姑姑咱们是无辜的啊,我不想死……”

六巧却躲避着她的眼神:“我……什么都不知道,我要招什么?”

她话语中皆是恐惧和害怕,或许是死的是旁人,对她而言,她都可以坐视不理,可以忽略。

而碧荷凄然嘶吼着被拉了下去,一起来的三人此时只剩下六巧一人跪着。

宁姝言凝视着六巧,目光中满是压迫和冷冽之感:“若是再不招人,下一个便轮到你了,你可要想清楚,她都不管你死活了你何必还护着她?倘若此事本宫查明白了,不止是你,就连你的家人也只有死路一条。本宫相信,那人肯定给了你什么好处吧,倘若你不知道,本宫明日派人去一趟你家中,相信一切就真相大白了。”

六巧听着下一个便是轮到自己,又听着家人二字,冷汗从额头涔涔而下,犹如无数条小虫子在爬一般,备感绝望和恐惧。

她动摇的动了动眼眸,汗水刺痛的袭入眼眸,她连忙闭上,磕头道:“奴婢……奴……婢冤枉。”

“皇上,碧荷已经处死!”

萧煜点点头,冷声道:“这个宫女竟然不肯招,便拉下去,一同处置。”

还未反应过来的六巧听着萧煜的话顿时吓得心惊肉跳,她脑海中似乎浮现出了兰心和碧荷死的惨状。

而下一个,就是自己……

在太监触及到自己手腕时,就犹如黑白无常拉着自己去见阎王一般,她吓得连忙挣脱开太监的手,跪下磕头道:“奴婢招!奴婢招!”

死亡的边缘将她心中最后一丝侥幸和坚定给打破了,她颤抖着嘴唇道:“但是奴婢招了皇上和贵妃娘娘可否饶奴婢一命?”

对她而言,活着就是为了保命和富贵。

她因为富贵而听命于背后之人,既是她不义,那么自己为了性命也只有出卖于她了。

萧煜指关节沉沉的敲在在案板上,冷冷从口中迸出一个字:“说!”

六巧俯身在地,终是说出了那幕后之人:“是皇后娘娘身边的杜鹃,她指使奴婢将那些花送去贵妃娘娘您宫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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