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嘴贫。”

枫妄卿抬手推开了御书房的门,将祁舒阳引入屋内。

绕过屏风走进里屋,她扫了一眼祁舒阳有些干裂的嘴唇,还是默默为他倒了一杯茶。

哪知她刚将茶杯递到他的面前,祁舒阳便“扑通”一声跪了下去。

在军中皮糙肉厚惯了,祁舒阳这一跪也是扎扎实实,饶是被跪惯了的枫妄卿闻声都想看看这地板有没有砸出两个洞。

她攥着茶杯的手一顿,眼底带着几分不解,“祁副将?”

“启禀陛下!微臣未经允许擅动陛下之物!微臣该死!求陛下责罚!”

他句句字字铿锵有力,令枫妄卿都有些摸不着头脑。

见头顶没声,祁舒阳抬眼朝她望去,清澈的双眸中倒映着她的脸。他清了清嗓子,重复了一遍方才的话。

“求陛下责罚!”

枫妄卿无奈的轻叹了一口气,将手中的茶杯暂且放置在了桌面上。她语气不温不火,眼底依旧带着几分不解,“你动朕什么物件了?”

祁舒阳面色严肃,一副知错就改的模样,“微臣不该未经陛下准许亵玩陛下种的花!”

枫妄卿:“......”

她沉默片刻,突然开始怀疑自己要提拔祁舒阳的计策是否正确。

“你先起来吧。”枫妄卿抬手揉了揉眉心,闭眼轻声道:“朕恕你无罪。”

祁舒阳眨巴眨巴眼,默默站起了身。

枫妄卿转身走至桌前,轻声解释道,“此花名为聚阳草,是朕在边境时发现的,朕赞许其挺拔,赞其不惧烈阳不畏风雪,依旧摇曳于残败荒芜之地,便唤人取了几颗种子带回了京城。”

祁舒阳静声听着,眼底忽然就闪过了一抹笑意,“微臣还得向它道歉。”

枫妄卿一怔,“什么?”

“且因它瞧上去娇嫩柔弱,微臣尚不知情便笑它在边境再无法盛开。”祁舒阳认真道:“到底还是微臣目光短浅,无法注视到烈阳下的坚韧。”

他话音一顿,眼底闪着一抹细碎的光。

“陛下正如这朵花。”

祁舒阳唇角轻勾,望向枫妄卿的目光带着无尽的赞许与崇敬。

“初见只觉娇美柔弱,细瞧才知您不畏苦难,心怀天下百姓,与性别外貌无关,您是一位好帝王。”

祁舒阳垂眼轻笑,缓缓起身上前一步轻握住枫妄卿的手,他并未行妄动之举,只是恭敬无比的握着她的指尖。

“微臣刚进朝堂之时,便听舒鹤道陛下有多么好。后来瞧见了愈发安定的玄安国,瞧见了从前乡野村田中安居乐业的百姓,微臣便发觉,舒鹤并没有夸大其词。”

“从前都是男人称帝,陛下这条路注定是坎坷无比,遭万人质疑。”

祁舒阳笑得眉眼弯弯,“可陛下做到了先帝至始至终做不到的事。”

“世人总有一天会知,女帝也可成才,她的胸怀也可容纳百川,她也能抬手庇护天下百姓。”

语落,祁舒阳咧嘴一笑,在枫妄卿有些怔愣的目光中,他垂眼用薄唇轻轻贴了贴她的手背。

只是蜻蜓点水的一下,不带有任何意图。

代表着他永生永世的忠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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