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逸眉头一蹙,伸手拽住了白沐臣的衣角。哪知马一个劲向前冲撞,令景逸都跟着往前了好几步。

似是为了挣脱束缚,马匹在此刻显得格外焦躁不安。悬崖小道本就岌岌可危,马匹又在此时发了狂,小四都只能被迫下马。..

马匹嘶叫一声,猛然撞了一下山体。景逸目光一顿,抬眼便瞧见上坡陡然滚落下几块巨石。

情况危急之时,景逸一手托着白沐臣,另一只手眼疾手快的拔出了腰间的剑,将滚向他们的巨石劈成两块。

而其中的石块飞向了小四,她光顾握着绑着白沐臣的绳子来不及闪躲,一个不留意就被石块击中了腹部。她闷哼一声,偏偏向前冲的马匹在此时朝后退,生生将人给推下了崖岸。

哪怕性命堪忧,小四依旧狠狠拽着白沐臣不撒手,那狂躁的马儿依旧在后退,景逸只能一手以剑相逼,一手护着白沐臣。

“咳咳...”

白沐臣长睫微颤,再反应过来自己半个身子都在悬崖之外后,眼底划过了一瞬的惊异。眼前是拖着他上半身的景逸,白沐臣也来不及多想,连忙伸手撑住沿岸往上爬。

“咳咳....景大人。”

景逸见他苏醒过来,便一咬牙猛然用力将人给拖了上来。

小四半个身子也被他单手拽了上岸,景逸冷冷扫了她一眼,很是干脆的往她的肩膀上补了一脚。

两人看上去皆是狼狈不已,衣衫混乱沾满了灰尘。见白沐臣已经睁着眼睛站在了一旁,景逸便抽剑猛然一击冲向两人的马匹。

只是一人难抵一匹发狂了的马,饶是景逸也被撞的后退了几步。偏偏此时开始下起了雨,混着泥土的石块再次从山顶崩塌向下。

白沐臣见状,咬着牙向前一步,不顾头脑传来撕裂性的痛楚,一把上前两步握住了马的缰绳。

他借力翻身上马,又立刻转向另一侧。

两人一推一拽,合力将发狂的马匹推下了崖岸。

眼看滚动下来的石块就要砸到景逸,白沐臣眸光一颤,“景大人!小心!”

千钧一发之际,景逸足尖点地握剑飞身一跃,偌大的石块与他的肩膀擦过,生生将他的肩处的衣料带着一块皮肉扯了下来。

两人惊魂未定,却还是按压住心间悸动朝回走着。

“辛苦你了景大人。”

许是因为药性还未消散,白沐臣眼前依旧有些模糊,他抬手揉了揉眉心,很是自责的垂了垂眸子,“是我过于松懈,才在此时拖了陛下甚至整个玄安的后腿。”

“君后,注意礼数。”景逸后退一步微微俯身抱拳,“此事秘尔谋划已久,饶是训练有素的暗卫一时也没注意换了人,您不必自责。”

白沐臣自然明白景逸口中的礼数是指的什么,他薄唇轻抿,轻叹了一口气:“此刻并非在皇宫中——”

“君后,您只要一日在玄安,便是玄安的君后,不管在何处。”景逸淡淡开口打断他,“陛下很是担忧您。”

白沐臣正欲开口,抬眼却瞧见崖岸处出现一条裂缝。耳畔是石板开裂的“咔嚓”声,雨却在此刻愈下愈大了。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偏偏回去的路已经开始坍塌,二人只得转身向不远处的森林小径快步向前。

“先前那马一直冲撞山体导致山崖崩裂,这小道本就不稳,还正逢大雨冲刷......”

景逸神色淡淡的处理着伤口,他撕开衣角的衣料,修长的手指握着布料,在缠上肩膀处时他低头垂眸一咬,将布料缠紧后又单手打了个简单的结。

白沐臣在昏迷时被拖在马后身上也擦出了不少伤,可此时他却察觉不到痛,一双褐色的眼眸始终坚定的望着前方。

“景大人,前方有人马。”

景逸闻言一愣,也不顾包扎伤口了抬眼就朝着白沐臣的目光望去。

大雨冲刷模糊了视线,他回头望了一眼人在开裂的后路,皱着眉又看向了前方。

“君后,那是秘尔的军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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