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呕!”

赫连歧匆匆摆了摆手,才要开口。

强烈的恶心感令他折弯了腰肢,呕吐不止。

方才那一团泥巴湿乎乎满是腥臊气,不需要让人费力思考,只凭舌头的触感,便能猜出是用什么和的泥巴。

恶心的想死!

“谁?是谁?”赫连歧目眦欲裂:“给老子滚出来!”

“哈哈哈。”

巷道口冲出明火执仗一队人马。

女子娇滴滴柔媚的笑声自人群中传出:“赫连歧,奴家的马尿泥团子好吃么?对付你这样嘴巴不干净的砸碎,就该用这些不干净的东西!”

马尿……泥团子!

郭谦侧目,唇角忍不住抽一抽,再抽一抽。

这些人也太……损了!

“大胆,大胆!”

赫连歧双目赤红,连番打击下几欲疯狂:“给老子统统去死!”

赫连歧一马当先,抡圆了关刀朝人群冲了过去。

郭谦眸色一凝,立刻朝身后挥挥手:“保护王爷,上!”

夜色中,青雷电霜连闪,寒鸦掠起,杀声震天。

陆安鼓足了力气,将牛角号吹的呜呜山响。

号声一响,冲锋杀敌。一场血战,正式拉开帷幕。

林止手扶着窗台瞧向头顶硕大一轮圆月,战事终究拖不得了。

但愿伊人归来日,还你岁月太平时。

“陆安。”他半垂着头颅,眼底荡出残忍阴历的煞气:“咱们也去吧。”

风华绝代的男人将单手在窗台上一按,身躯轻若鸿毛荡下,悄无声息没入到杀声阵阵的黑暗中去了。

从古至今,最血腥残酷的便是巷战。

真刀真枪直面敌人无处躲藏。没有退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

这一战,从深夜打到了天明,当清晨第一缕阳光投下时,照亮的却是遍地鲜红的血,和倒伏的死尸。

交战双方,谁也讨不到便宜。杀敌一千必自损八百。

“王爷,莫要再打了。”

郭谦躲在巷子深处一堆旧箱子后,狠狠喘着气:“咱们带来的人所剩无几,为今之计,赶紧想法子离开夔州府才最要紧。”

“不行!”赫连歧已杀红了眼,理智早在马尿团子的洗礼中崩溃消失。

“本王今日,一定要手刃林止!”

郭谦凝眉,想要手刃林止,简直异想天开!

一夜的苦战早将他们带来的人冲散。来时的毫无防备,加上对夔州府地形不熟,这一仗打的极其惨烈。

这般境况下,能活着离开便是大善,还想要杀林止?

那是做梦!

“箱子后面的人听着。”

巷子口,石菲菲打了个哈欠,慢悠悠喊道:“你们已经被包围了。我们主子优待俘虏,只要你乖乖投降,我们保证不伤及你们性命。”

郭谦心中一颤,下意识攥紧拳头,被发现了!

“思思,肉饼带了么?给我一个,饿了。”石菲菲回首瞧一眼钟思探出手去:“那帮孙子且得犹豫半天呢,大家伙都补充些体力。”

“只有这个。”钟思在身上掏了半晌,摸出半个干硬的饼子递过去:“你未必愿意吃。”

一夜混战,他们这一只队伍始终紧紧咬在赫连歧身后,紧盯不放。

因此,也就成了夔州府中数支巷战队伍里,斗争最残酷的一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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