昏暗的房间内,所有的窗帘全部合拢,挡住了外面刺眼的阳光。

房间从入口处开始就铺了满地的东西,各式各样,看样子是有人刚刚发过脾气。

杯子书本遥控器,甚至电脑都在地上裂开,砸了满地的东西之后。

而罪魁祸首这会儿正坐在床尾哭。

手机屏幕一直亮着,铃声结束,那边的人没有接电话。

池伊等在床尾,新闻里的画面无数次的在她脑子里重演,一遍又一遍。

“我是为了我太太……”

他的话如同咒语一样无数次在她耳边响起,无数次在她脑子里重演。

弹幕上那些恶毒的话语无数次重复。

‘明明是单恋人家,求而不得居然碰瓷,人家等了十五年,你来搅合,合适吗?’

‘怎么大户人家出来的也是这么不要脸,我看郅淮是不可能离婚的,你就死了那条心吧。’

‘你放过人家两个人可不可以,十五年啊,人一生有多少个十五年。’

‘搞了半天是个绿茶小姐姐,白白为你打call了,还真是贱,用这样的手段抢人家老公。’

那些人说的话一句一句都直戳心窝子,是承受不起的重量。

她明明也等了十五年,也爱了十五年,凭什么她的十五年就这么不值钱。

到底她比叶斐差在什么地方了。

这么想着她挣扎着坐起身来,一把抹去眼泪,抓着手机发了两条短信过去。

可都如同石沉大海,了无音讯。

那边的人显然是放弃她了。

社交平台上的留言还在增加,无一例外不是质问,不是辱骂,不是讽刺。

池伊伸手抹了把脸,慢慢起身往浴室去。

佣人上来送午饭,敲门敲了十分钟都没人答应。

门口等着的人面面相觑,最后还是敲响了门。

“伊伊,大伯母给你熬了点粥,你吃点东西吧。”池母在门口叫了声。

老太太听着里头没动静,示意佣人将门打开。

备用钥匙插入锁孔转了两圈,一进去整个房间都被黑暗笼罩。

明明是白天,可拉上窗帘却如同身在黑夜之中一样。

“人哪儿去了这是?”池母看了眼。

老太太脸色变了变,“赶紧找。”

一个从小被宠大的孩子,没经过什么挫折,抗压能力可不比寻常人。

“大小姐自杀了!”

浴室内放满水的浴缸之内,里面躺着的人面色苍白,搭在浴缸边缘的手腕上这会儿正不断往下滴血。

老太太差点晕过去,池母着急忙慌的安排人送去医院。

好在发现的早,人进了急救室没一会儿就抢救回来了。

池老爷子坐在一旁问道,“鸿昌夫妇还回不来吗?”

池母摇头,“工作挺忙的,估摸着要等到晚上了。”

池伊的父母,也就是池偃的二叔二婶,去年因为工作调动去了青市,两人原本就是体制内的。

如今官位步步高升,自然也其他人要忙很多。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好在发现的早,这要是真的出了事,她怎么和二弟二弟交待。

“这丫头啊,怎么就这么想不开,非要吊死在一棵树上。”老太太说着掉了眼泪。

池家几代就出了这儿一个女儿,真的是当成眼珠子呵护。

从小到大都宠着疼着,是真的没受过什么挫折。

“那也是她自己做错了事情,自己该受着。”池老爷子哼了声。

池偃接到消息赶到的时候病房内一片安静,床上的人这会儿还没醒,手上缠了厚厚的绷带,面色惨白。

池母拿着毛巾从他面前过的时候说了句,“没事了,就是需要住几天院。”

池偃松了口气,往前在老爷子身边落座。

“你哪儿去了?”池老爷子看了眼孙子。

池偃抓起盘子内的苹果啃了口,“还能去哪儿,去单位交接工作。”

要不是他这妹妹闹腾,回来他第一个先去的就应该是单位。

可刚到单位没多久就接到了池伊自杀的消息,这一天天的,还真是让人不省心。

池老爷子使了个眼色,一旁的人将一部手机递了过来。

“这是什么?”池偃看了眼。

“伊伊的手机,你拿去查查。”

池偃看了眼床上的人,“我要是这么拿走了,这祖宗醒了不得闹死我。”

“这事儿我做了决定,你去查查背后给她出主意的是什么人。”

没人比他们更加了解池伊的性子,虽然骄纵了些,但池伊在池家,算不上是聪明的孩子。

这样弯弯绕绕的心思,她生不出来。

“行,我去看看。”池偃将手机收起来。

他这妹妹,是被人给当枪使了。

池母给池伊刚刚擦完脸,人就睁开眼睛了。

“呀,伊伊醒了。”

正在低头啜泣的老太太急忙起身凑了过去。

“伊伊啊,我是奶奶,还认得的出来吗?”

池伊整个人都还有些懵,床被摇起来她看清楚了周身环境之后,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事情。

看到她瘪嘴委屈要哭的样子,老太太急忙上前哄着。

“没事了啊,奶奶在呢。”

池偃坐在了老爷子身边等着他老人家发话,事情闹到这一步,老爷子再不表态。

只怕又是没完没了。

“事情已经到这一步了,等到这件事情风头过去了,我给你安排相亲。”池老爷子忽然开口道。

床上的人瞬间反应过来,“我不要,我不相亲,我不会嫁给别人!”

说着池伊抓住老太太的手,“奶奶你帮我一次,我真的很喜欢他,我为了他才出国留学的,这么多年撑下来也是以为了他,他不能就这么不要我。”

“伊伊啊。”池老太太明了,语重心长的开始劝,“他不喜欢你,这么多年我们从来没干涉你的感情,也是希望你能得偿所愿,但现在已经这样了,你没有机会了。”

如果池伊真的入了郅淮的眼,和郅淮曾经有过一段又被抛弃的话。

她拼了这把老骨头也要替孙女讨回公道。

可从头到尾,人家都没看上她,就连着正眼都没有一个。

既然没什么缘分,就不必强求了。

“爷爷,您帮帮我好不好。”池伊挣扎着看向老爷子,挣脱了正在挂点滴的手跪坐在床上。

池母惊讶一声,急忙给她按住还在冒血的针眼。

“您和郅爷爷是好友,只要您开口他会答应的,我爱了郅淮那么多年,想象过无数次嫁给他的与画面,我真的不能没有他。”

一旁池母见此跟着劝了句,“孩子,别再执着了,感情是不能强求的。”

既然没有缘分,不如早点放手。

“他和叶家那丫头认识的比你要早,你只是挂念了他这些年,可他硬生生的等了叶斐十五年,这十五年的时光你赔不起。”池老爷子看着孙女偏执的样子。BIquGe.biz

“我跟你说过,你和郅淮是不可能的,他念了叶斐十五年,等了十五年,这十五年的思念深刻入骨,要想将叶斐从他身上剔除,除非抽筋拔骨,你信不信要是叶斐现在出事了,他能跟着去死。”

池偃恨铁不成钢的盯着她,同样都是女儿,怎么他们家这个就这么轴呢。

池伊眼泪一下子就掉了下来,眼神脆弱,“那我怎么办,如果不能嫁给他,我的脸都丢尽了,所有人都在骂我,都在说我。”

那些不堪入目的评论就跟刀子一样一刀一刀的刺在她心上。

她几乎承受不住。

“你现在知道害怕了,人家骂叶斐的时候也没见你觉得同情啊。”池偃毫不客气的嘲讽道。

池母一巴掌拍在池偃的手臂上,示意他闭嘴。

“我把池家的脸都丢尽了。”池伊喃喃道。

池老太太叹了口气,伸手握住孙女的手。

“丢人的不是你的爱,你爱任何人都是没有错的,但错的是你求而不得之后的歇斯底里,这世界上不是每份爱都能够得到回应的,我们池家丢什么人,只要子孙堂堂正正,爱谁恨谁又有什么的。”

“我从小教导你,无论做什么事情都要堂堂正正光明磊落,可你没记住这一点,但还来得及,只要知错能改就好。”池老爷子看着孙女开口。

池伊看着自己被缠上厚厚绷带的手,割腕自杀时候的那份绝望。

她为什么会将自己变成这样呢。

明明也是万千宠爱长大的,她从小要什么得不到,为什么,偏偏要吊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好好休息,等你好了之后去给叶斐道个歉。”池老爷子紧跟着说。

网络上的风暴他们这些老人家虽然不参与不看,但是也能听到些风声。

那孩子被骂的很惨,比起他们家这个,人家才是受了无妄之灾。

既然错了就得承担责任,不能躲起来做缩头乌龟。

自杀什么的,是懦夫做的事情。

“叶斐不会说什么吧?”池母看着老爷子担忧道。

她只在订婚宴上见过叶斐,看上去是个聪明伶俐的孩子。

要是抓着这件事情不放,那池伊就真的是没有活路了。

“你放心,那丫头的心胸宽广着呢,不会为了这么点事情就同她计较。”池老爷子开口道。

不过他们的态度可要明确了,不能怠慢了人家。

“那孩子,比池偃都能超过太多。”池老太太夸了句。

听了这话,池母对于叶斐是越来越好奇了。

房间内只剩下池伊的啜泣声,掺杂着老太太的安慰声。

……

随着郅氏这边所有公告的发出,原本辱骂不予(叶斐)的营销号都收到了律师函。

郅氏财大气粗,拥有业内最专业的律师团队,法律纠纷方面从无败绩。

郅淮这次氏下了死命令,无论是谁,哪怕贴出道歉删文的他都不会放过,一定追究到底。

大部分的网友还在疯狂磕CP的时候,影帝商弦的工作室发出一串博文。

简明扼要的针对网络上的消息进行了解释。

商弦和叶斐早年认识,两人算是朋友,所以才会在一起吃饭。

并且除了他们两人之外,旁边都还有各自的助理,并非单独约饭。

商弦之所以接下节目,是因为知道总制片是不予。

并且商弦是对节目组提出了条件,如果主持人不是不予,就不会参与录制。

这些都是写在合同里明文规定不,所以不存在叶斐抢夺他人资源的说法。

商弦出道多年零绯闻,纯粹依靠演技和实力走到今天。

且也是出了名的人品好,私下对工作人员的态度和善,也做了很多善事。

他的声明,从来都是很有重量的。

并且出道多年,对于网络上的纠纷,他从来没发布过任何声明解释。

如今这是第一则声明,里面点明了叶斐是他的朋友。

自然很多粉丝也会拥护。

再加上郅淮这么深情的告白,这两人私会的词条当然也就成了无稽之谈。

郅淮的条件无论从哪方面比,似乎都能盖过商弦,叶斐不是个傻子能做出对比。

一时间内网上通篇报告文章都在书写郅淮和叶斐的故事。

毕竟深情的男主角可不多见。

外面闹得昏天黑地,酒店内却一如既往的安静。

叶斐整个人倒在床上盯着天花板发呆。

脑子里回想的都是刚刚看到的消息。

楚浠和荆楚看了眼,不约而同地使了个眼色之后退出房间。

“我们俩就这么走了是不是不太合适?”荆楚问了句。

老大看上去很难过的样子。

“我们俩在旁边她永远都想不通,还不如让她自己好好思考思考。”

楚浠看得出来,郅淮的话在叶斐心里并不是毫无波澜。

她也不是铁石心肠的女孩子,一个男人等了她十五年,整整十五年的时间。

抄写经文,虔诚祈祷她的回归。

楚浠想到这里笑了笑,她这个好友,哪怕面上再如何明朗活泼,可十五年的事情始终在她心里留下了不可磨灭的伤痕。

有人等着她,记着她,这是最好的安慰。

况且这两人这段时间同床共枕,不会一点情愫都没生出来。

两人顺着电梯下来,正好在大厅内看到了进门的男人。

楚浠挑眉,“你老大现在可不用我们陪了。”

该陪她的人这会儿已经到了。

不得不说,这男人的速度还真是挺快的。

荆楚顺着楚浠的视线看过去,正好看到了风尘仆仆而来的男人。

他现在看着这人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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