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问天走了,他虽自号‘天王老子’,但还不敢与任意猖狂,从那呼吸间杀得十余人的剑法来看,逞勇不过是白送性命。

任意没有去西湖的打算。

对于任我行的吸星大法,他不太看的上眼,即便有人送到他跟前,任意也不见得会修炼。虽然吸星大法能吸纳他人内力为己用,可其中亦有凶险之处。

记得令狐冲是得少林易筋经方才化解体内真气相冲,而任我行最后自己却落得暴毙的下场。

再退一步而言,人体所能容纳真气始终有限,若不突破自身,吸纳再多内力又有何用;且,只有己身修炼得到功力,方才最能运用自如。

“丫头,过些时日你也该回去找你爷爷了。”

曲非烟默然不应,只糯糯道:“任大哥,现在我们要去哪?”

任意悠然道:“我在去黑木崖之前,还须先上趟少林。”

说时他已站起,带着曲非烟自嵩山方向走去……

刚走出没一会,前路上脚步声响,只见两个僧人快步走来,他们一个年纪甚老,满脸皱纹,双眉也白,而另一个不过三十来岁,手持一根武棍。

当见着任意后,年轻的僧人立摆架势,神色有些惊慌。

而老僧则虚一手势,示意小僧放下戒备,然道:“阿弥陀佛,自上次一别,已有十三载了,任师侄可还记得老衲?!”

任意微笑道:“我五岁拜入武当,少林方证与方生大师来过武当,小子如何不记得?大师倒是风采依旧!”

方生笑道:“老衲何来的风采,倒是任师侄却不再是当初那小子了。”

任意笑了笑,道:“我身旁这位姓曲,名非烟。”他说着,又看向方生身旁僧人道:“这位大师是……”

那僧人惶恐,微微定神:“小僧觉月,见过任施主,见过曲施主。”

曲非烟心中仍想着任意那番话来,只能勉强一笑道:“见过两位大师。”

两人同时回礼,继而方生再道:“听闻魔教与我正派弟子在山下对峙,不知师侄可曾见过两方人马?”

任意道:“我已打发他们离去了。”

方生再道佛号:“阿弥陀佛,如此甚好。”他语声微微一顿,忽然问道:“任师侄此刻是要去往何处?”

任意笑道:“大师有话大可直言。”

方生轻叹道:“是老衲失礼了……老衲是想问,师侄若现在有暇,方生想请师侄上我少林歇息几日,非是强求,而仅是少林待客之意。”

觉月插口道:“师叔,我们怎能……”

方生摇头打断道:“觉月,不可多言,方丈师兄也有此意。”

觉月躬身退下,任意道:“那麻烦大师引路了。”

方生脸若微笑道:“好,好,好!师侄随我来……”

少林位于嵩山五峰下,因坐落于嵩山腹地少室山茂密丛林之中,故因此有名“少林寺”。几人脚步不慢,踏入山门,既进少林甬道。

甬道两旁,苍松翠柏掩映无数石碑,这也故称碑林。

经甬道过碑林后,几人踏入天王殿,再经此殿,过前院,方才来到大雄宝殿。

前院众多小沙弥接待香客,而大雄宝殿亦有不少僧人作着午课,从侧门离开,任意这时开口道:“觉月大师,麻烦你为小妹准备一间厢房。”

觉月微微一愣,曲非烟道:“任大哥,这是……”

任意轻笑道:“我怕要在少林住上些时日,这些天你要么乖乖待在山上,要么就回去找你爷爷去罢。”

曲非烟噘嘴道:“哦!”

觉月看了看方生……待他点头,才启口道:“曲施主,请随小僧来。”

曲非烟再看了看任意,逐而跟着离开。

方生没多问他话中含义,继续领路。

两人从穿过了几条长廊,来到一间石屋外。

方生站在屋外道:“方生求见方丈师兄。”

屋外小僧施一佛礼,转身进去禀报……随即又走出石屋,双手合十道:“方丈有请。”

两人走进石屋,只见屋内陈设简陋,书架则放满了佛经,除了一张石床,一个书架外,就剩屋内中央放置的三个蒲团了。

中间蒲团上,坐着一名老僧,他面容祥和,与人一种圣僧慈悲之感。

方生躬身行礼:“方丈师兄,任师侄来了。”

任意也躬身道:“后学小子任意,任衡之,见过方证大师。”

方证方丈也站起了身,微微欠身引入他床榻处:“衡之,这边坐。”他语气颇为亲切,不仅引人入座,还着手为后者倒上了一杯清茶。

“这是你我第三次会面吧。”

任意呷一口清茶,淡淡道:“的确第三次了……小子五岁那年,两位大师就曾一同见过我一回,而后十二岁那年,方证方丈受家师之邀,为任小子看病。在小子生辰第三日未时三刻,我与方丈再见了一回。”

方证方丈轻叹道:“可惜,衡之所患的‘未老先衰’症,老衲也束手无策。”

任意笑道:“时也,命也,又怪的了谁?”

两人齐道:“阿弥陀佛。”

任意道:“两位邀小子前来,该不会是想让我听道佛经吧?”

方生道:“我与师兄却有此意……师侄翩翩少年,老衲担心师侄走上条不归之路。”

任意轻笑道:“年少不等于无知,年少亦不可欺,年少也不尽然不知世事。任意性格本就如此,只是我师出武当,儿时便压住了性子,现如今也不过天性使然。”

方生还欲再说,任意却又道:“小子这次踏入少林,不是为听经而来。”

方证方丈道:“衡之此来是?”

任意神色一肃,道:“赎小子冒昧,任意此来,是想在少林藏经阁小住些时日,再有……还想借少林隗宝‘易筋经’一观。”

方生听到这,怔了怔,随而怒容隐现。

方证方丈则平静道:“若敝寺不应,衡之该会如何。”

任意叹道:“衡之只能偷阅了。”

方生怒喝道:“尔敢!”

任意缓缓摇头:“非是敢与不敢,我能如实言明,一是看在少林武当间的交情,二是方证方丈亦有情与我。我能偷阅,也不过是不想害得少林僧人性命。”

方生怒不可歇道:“若不是如此,你该如何。”

任意淡淡道:“直接抢夺。”

“你……”

任意不在言语,他看向了方证。

方证方丈缓缓道:“可否告知老衲,这是为何吗?”

任意道:“衡之的病症,方丈自是知晓,为了这病,我须去一趟黑木崖,取得一味草药,而那里却不那么好闯。以小子如今武学修为,不惧于谁,一个东方不败倒是不打紧,可黑木崖的魔教教众可不只是百人之数这么多。”

方证方丈不解道:“这与你要入藏经阁,和观阅易筋经有何关系?”

任意笑道:“我意结合佛道两家之长,自创一门内功心法。只要内力不竭,黑木崖也拦不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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