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操向四周望去,忽的看到了站在张角身后的典韦,一时觉得无比眼熟。

开口说道:“诶,那位壮士我曾见过的。”

张角看了看典韦一眼。

这能不熟悉吗?

日后为你挡刀的三国头号保安。

老说姜维一计害三贤。

殊不知曹老板也毫不逊色,同样的一妓害三贤。

就是可怜典韦做了嫖资。

曹操走近几步,瞅着典韦身上的腱子肉,眼神灼热,跟见到绝世美女一样,开口说道:

“虽然未曾见过他,然我看着面善,心里就算是旧相识,今日只作远别重逢,亦未为不可。”

典韦听得一阵恶寒,这人莫不是有龙阳之好。

虽然自己长得确实英俊潇洒,雄姿伟岸,相貌堂堂了亿点。

但自己绝不是一个死玻璃!

手掌握在背后随身携带的两把短戟上。

转头看向张角,请示能不能一戟劈了这玩意。

张角看着二人,苦笑摇头。

“孟德莫要做出如此姿态,典韦已是我太平道中人。”

听得张角的话,曹操只能讪讪收回目光,一脸的失望。

朋友妻,不可欺,可惜了。

不然这个猛士说什么都要忽悠到身边。

张角思量着曹操队伍的安排,开口道:

“既然孟德带兵前来,贫道也不能亏待了你,便暂做个千夫长吧,待会再调个五百骑兵把你队伍补齐,你这支千人队由贫道亲自统辖。”

曹操收拾好心情,正色道:

“谨遵将军令!”

张角点点头,明了他的意思。

先前称先生是二人之间情谊,如今称将军则为公。

军中无戏言,二者必须得分清楚。

曹操接令后便带着五百骑士走进方阵。

张角随即转身看向一众军士,沉默了一下。

有些士卒脸上充满了稚气,不过十余年岁。

本该坐在课堂上的年纪,此时却是要奔赴北地。

面临比他们数倍兵力的敌人。

此战,或胜或败。

最终又有多少人能够活着回来。

张角迈步走向城楼,让众人都能看到自己。

双手扶在城墩之上,法力运于喉咙,好让所有人都能清清楚楚听到自己的话。

“大汉的将士们,我知道你们不愿打仗,我也不想打。”

队伍里的老兵油子微微抬头,好像这位道人跟其他人不一样。

以往的将领无论掩饰得多好,言语里或多或少都把他们的命当做一种消耗品。

一种垫在脚下向上爬的消耗品。

而张角,真的把他们放在心里。

“但我们没有选择的余地。”

“草原上的豺狼又带着他们的野心来了,正在对我们富饶的土地流着口水,他们做梦都想站在这片我们祖祖辈辈生活的土地上。”

“高祖是如此,武帝是如此,现在又是如此!”

“身后便是万家灯火,我们无路可退!”

“如若我们露出一丁点怯懦,豺狼就会亮起自己的獠牙,冲上前来,毁我城邦,戮我家人,奴我妻儿,这,你们答不答应?”

众军士双眼充血,家人是每一个人心中的底线,绝不允许有人侵犯。

齐声吼道:

“不答应!”

张角拔出斩妖剑,高举而起,剑尖朝天,眼神坚定。

“那就用手中的剑和血让他们记住,刻在骨子里,永世永世记住南下的代价!”

“四方胡虏,凡有敢犯者,必亡其国!灭其种!绝其苗裔!”

曹操勒住绝影马,率先拔剑高呼。

“风!”

所有军士之间的隔阂在这一刻消失,全然化成一个团体。

“风!风!大风!”

混杂在看热闹洛阳百姓的郭嘉看着这一幕,舔了舔嘴唇。

“这张角,看来有些本事,是个值得一交的朋友。”

仰头把在城中买的酒水一饮而尽,眯着眼睛说道:

“桃花酿也着实不错。”

......

并州云中郡。

鲜卑人的旗帜已经插满了城外空地。

密密麻麻的鲜卑人围住了三面城墙,并不断发起冲锋。

唯有南面的城门毫不布防。

扎在城外的鲜卑大营中。

檀石槐手持小刀切开摆在案桌上的烤羊腿,开口说道:

“围攻多少天了?”

站在檀石槐的一个部落首领立马回道:

“王,已经围住云中城十天了。”

檀石槐慢条斯理将其放入口中,轻声说道:

“十天?汉人就是汉人,骨头比茅坑里的石头都硬。”

“有按我说的去做吗?”

那部落首领回答道:

“有!我们已经按照王的吩咐,把族人分成六个梯队,不分日夜的发起进攻,而且围城也只围了三面。”

说完,挠挠头,不解问道:

“不过属下不明白,为什么不把云中城全部围住?留下了一面,还是最容易逃脱的南城。”

檀石槐拿起小羊皮擦了擦嘴,起身走到帐外,眺望不远处的云中城,开口说道:

“草原上的狼群不会想着把猎物给全部围杀,不然羊群中的雄羊会用它们的角反抗狼群,留下一个缺口后,所有的羊就会只顾着逃命,而不会想着反抗了。”

云中城墙外一幅人间炼狱的景象,鲜卑人混杂着汉军尸体在地面上堆积成一座小山。

护城河水早已被鲜血染红。

水面漂浮着一具具尸体。

可想而知明年河中的鱼儿定是肥美无比。

城墙上的牛辅拿着大刀砍死一个妄图爬上城墙的鲜卑精兵,还没来得及喘口气,下一个鲜卑人又爬上来了。

招来身边的亲兵暂时挡住这个缺口,跑到端坐在城楼上的董卓身边,擦了把脸,拱手说道:

“岳丈!我们快撤吧,敌军实在太多了!”

“雁门,朔方两郡已失,五原北面也只剩下九原县,敌人已成犄角之势对我云中郡合围!”

“再不跑就来不及了,要是定襄和五原郡都被敌人攻占了,我们就真正的困死在这座孤城了!”

“三面受敌,我们守不住啊!”

董卓端坐于城楼之上,视飞箭流矢于无物,身旁摆着的宝刀早已沾满了鲜血。

听到自己这个女婿的言语,缓缓睁开双眼。

眼睛里通红的血丝透露出疲惫的神色。

鲜卑人打了多少天,他就在城楼上守了多少天。

战士可以轮换,但主将不行。

董卓必须保证城墙上的战士每时每刻都能看到主将跟他们同在第一线。

这样面对来势汹汹的鲜卑人才不会士气崩溃。

只是连续十天的拼杀,哪怕是虎啸雷鸣境的他也有些撑不住。

董卓右手握向刀柄,坚定起身,撇了牛辅一眼。

“我说了,誓守并州,守不住也要守!退后?那是懦夫才干的事情!”

“胆敢扰乱军心,自去领十下军棍!”

牛辅无奈叹了口气,“诺!”

一挥披风,走下城楼。

等到牛辅离开后,董卓身躯微微晃了晃,眼前一片模糊。

连忙靠住椅子扶手,深深呼吸数次,才勉强恢复了过来。

面向南方,呆呆看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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