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妈蛋,这三郡太守真是废物,不过十日,就被这张角连破三关,拴条狗都比他们强。”上党郡守钱博闻得张角军已破三郡,忍不住破口大骂。

本以为有前几郡守军挡着,张角不会杀到上党来,不曾想他们如此废物,三郡总共六万余名士卒,说破就破了,就算是六万头猪,要杀都得耗费几天吧。

尤其是方田这个蠢货,一身箭术搭配两万士卒,死守足矣,偏偏要用计,你丫的一个武将会用计吗?

还是得自己这样的文官上阵才是正道。

钱博想了想,转头看向身边的幕僚们,问道,“如今正值身家存亡之际,各位有什么法子?”

其中一个幕僚咳嗽一声,“我有一计。”

钱博说道,“说说看?”

幕僚胸有成竹的说道,“投降!”

钱博面无表情,要身为阉党的自己投降,这不就是送死吗?

挥了挥手,“押下去。”

把守在门前的两个护卫一左一右押着这个幕僚往外走去。

另一个幕僚眼睛冒光,不是投降,那就是死守咯,当即整理下衣服,站起身来,“我亦有一计。”

“说。”

那幕僚高声说道,“死守!”

“这个也叉下去。”钱博双手按着眉间,压住不断往上涨的血压。

刚回来的两个护卫还没站回来,就听见自家太守的话,无奈对视一眼,上前叉住那位幕僚的两条胳膊,将他压了下去。

那位幕僚还在不死心的喊道,“诶,诶,大人!你考虑一下!真的,死守没毛病!”

直到看不见他的身影,钱博才呼出一口气。

他怎么不知道死守就是一个好办法。

可是自己身为阉党,这个太守的位子还是买来的,贪点钱很正常吧,倒卖点军粮器械换钱也很正常吧,喝兵血这个就更不用说了。

郡兵两万的份额,现在城内有一万的郡兵就算烧高香了,之前只要让这些郡兵在巡检来的时候摆个样子就行。

现在要靠着不到一万的郡兵和已经所剩无几的粮草,死守个der。

到时候就真的成死守了。

钱博眼中莫名神色闪过,难道要自己弃城而逃?

不,绝对不行。

这个太守的位子已经掏空了自己家中的积蓄,现在榨百姓的油水还没有回本,怎么可能跑。

钱博脑中无数计谋闪过,灵光一闪,“世人皆说张角刀枪难伤,鬼神难测,人力无法伤他,那就用自然之力,世间无情莫过于水火,我就不信他能挡住水火之力。”

“张角一军奔波数日,现在必定舟马劳顿,我等只需先准备好掺了毒药的酒菜,宴请张角,此乃一计,若计不成,便在馆驿周遭淋上火油,随后哄骗张角前往馆驿中暂歇一宵,点齐兵马,人人持火,焚张角于馆驿之中!”

“双管齐下,我不信弄不死他,只需张角一死,大军群龙无首,便无需惧也。”

众幕僚看着空荡荡的两个位子,咽了口唾沫,站起身来,齐声说道,“大人高见。”

计定,钱博派人守住关口。

过了一日,张角已近上党。

待张角到时,钱博出关,喜笑相迎。

张角看着这位郡守嬉皮笑脸着走过来,眉毛一挑。

怎么感觉这个家伙好像也是不坏好意的样子。

钱博来到张角跟前,亲切的握住张角所乘马匹缰绳,带着一丝讨好的语气说道,“听闻国师大人北伐鲜卑,又是南下奉天靖难,这一桩桩一件件,真是让小人钦佩不已。”

张角见这厮这么讨好,内心的警戒心再度往上提了提。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笑着回道,“诶,不过是小事罢了,郡守大人好歹也是一地太守,为何如此妄自菲薄?”B

钱博道:“大人为国为民,小人恨不得为大人鞍前马后,这算不得什么。”

“于路驱驰,大人车上劳困,且请入城,馆驿中暂歇一宵,来日登途未迟。”

张角看着钱博这么殷勤,心中也想看清这家伙玩的是什么把戏,遂叫亲卫入城。

馆驿中皆铺陈了当。

日落之时,钱博请张角前往赴宴,张角推辞不往。

见自己手下请不来张角,钱博面色微沉,不过已有心理准备。

毕竟之前三关有两地太守要致张角于死地,他有所防备也是正常。

随后想了想,说道,“拿准备好的药膳送过去。”

一个幕僚不解道,“大人,为何不把有毒的菜送去?”

钱博瞟了他一眼,淡淡道,“蠢货,送过去有毒的菜,他不会找人试菜吗?”

“况且这便是我计的妙处,既然张角对菜有防备,咱就拿这个防备为我所用,我这药膳无毒,还大补,不怕他试菜,就怕他不试。”

“这药膳滋阴补肾,护肝明目,就是有一作用便是会使得服用之人昏昏欲睡,任凭多高明的试菜者,都不会想通这个关节,只要让他睡过去,就会更有利于咱们的计划。”

......

待到使人送筵席至馆驿。

张角瞅着送过来的菜肴,老神在在的拿起筷子吃了起来。

典韦看着张角没有犹豫的拿起就吃,有点担心的说道,“主公,要不让咱试试菜吧,俺看这太守有点不老实。”

张角说道,“哈哈哈,这人的确不老实,不过你莫是忘了贫道是何许人也,论起药理,天下可胜贫道之人极少。”

“这药膳里面加了柏子仁、酸枣、分心木等,无毒,反而有滋补之用。”

典韦不解的摸了摸头,“那为何说他不老实。”

张角夹起一物,用手指了指,“问题正出在柏子仁、酸枣、分心木这几昧药上,这几种药具有安神助眠功效,此外,进来馆驿之时,可有闻到什么?”

被张角这么一说,典韦跑到墙边,仔细闻了闻,不一会便皱着眉道,“好像,有一股淡淡的刺鼻味道。”

“那是火油的味道,这间馆驿怕是已经被火油浸透,你说,待到众人熟睡之时,在这放上一火......”

典韦立刻冒出冷汗,“必将在极短时间内蔓延全屋,到时,想要跑出去都难。”

“该死的郡守,竟然心怀歹意,某找他去!”

张角拉住风风火火的典韦,说道,“不急,现在去找他也没证据,且看他今晚动向,况且,不过区区小火罢了,贫道可护尔等安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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