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谷显然不把她说的话当真。

他只以为,大师姐那样修为到达顶峰之人,神识的强度已经不惧任何防御和遮掩。

在她眼中,一切人事物,皆无所遁形,也是合理的。

他想起自己找来常思意的目的,对林玄真说道:“大师姐,您能否把这种定向传送符传授给您的亲师侄,常师兄呢?”

这种定向传送符,用处极多,但要大师姐传授给自己这种不是同个师承的,显然不现实。

魏谷就想到了常思意,也正是符堂堂主。

等常思意学会了,就可以多做些定向传送符,给天雷门多多创造收入。

他虽然不想收徒弟,但也一心为宗门创收,是个有贡献的好弟子!

但常师兄的反应很奇怪。

他先前掏出那枚折叠成三角形的定向传送符,略作说明之时,常师兄还十分感兴趣,连连追问是哪位符道大师。

等他说出大师姐,沉迷符道的常师兄却变了脸色,怎么都不肯跟他来药堂。

问他理由,他又推三阻四不肯说。

魏谷无奈,只能抓着他就往药堂来。

常思意偏向法修,力气不及偏向体修的魏谷,就被他连拉带拽地带到了药堂。

然后就是刚才,常思意突然爆发出惊人的力气,害他一时脱手,差点就给他溜了。

这其中有什么师门恩怨不成?

魏谷虽然有那么一点点好奇,但他有极强的求生欲,谨记知道的越多越危险,便没有问。

“当然可以。”林玄真爽快道,只是她有个疑问,“我这师侄的头发是怎么回事?我不曾听说他是白发。”

之前匆匆几面都是黑发,难道修真者也有少白头?

魏谷一千多年没出过的冷汗都险些流下来,常思意的头发原本确实是黑的。

如今变成了全白,当然是因为他骗常思意吃了那异化版的古方丹药啊!

他正愁该怎么回答,常思意却微抬起头,解围道:“是我抢了魏师弟新炼制的丹药吃,与他无关。”

常思意的声音低沉浑厚,极有磁性,又仿佛带着电,若是一般女修听见,必定能酥麻了半边身子。

然而,林玄真并不是一般女修,她只是觉得耳朵有点痒,别的感觉一丁点都没有。

她用慈爱的目光看向这个晚辈,关心道:“师侄你没事了?”

常思意目光游离,不曾与她的视线对上,只是面朝着她这边的虚空,嘴上回道:“无事,小师叔请安心。”

林玄真看着他这魂不守舍的样子,怎么看都不像没事。

她收了那捆仙绳,上前两步,举起手来想拍拍他头顶,就像普通的师叔和师侄一样,亲近一下。

常思意却后退一步,避开了碰触,“小师叔,请快些传授我这定向传送符的绘制方法吧!”

林玄真的手悬在半空顿了顿,只好收了回来,假作梳理秀发。

这避之唯恐不及的样子,怎么这么让人生气呢?!

可是“祥瑞”体质毫无反应,显然师侄并没有恶意。

她无奈地放开手中秀发,对常思意说道:“那么我们去符堂吧,我手头没有合适的制符材料。”

常思意低下头沉默了一会儿,垂落的白发又盖住了小半张脸,他似乎在衡量利弊。

“小师叔,请随我来。”说完,便先行向符堂方向走去。

在魏谷看来,常思意的行为很反常,奇奇怪怪的。

平日里,他和常思意常有往来,互相交换些丹药和符纸是再寻常不过的。

他甚至能哄骗常思意吃下那不知药效的丹药,可见是个不设防的。

可如今却对向来护短亲和的大师姐避如蛇蝎。

这真是耐人寻味。

眼看着他出了药堂,大师姐也正准备跟上。

魏谷忍不住叫住她,说道:“大师姐,常师兄他吃了我的药,可能有些反常,您别往心里去。若有得罪之处,还请多多包容。”

林玄真回头看他一眼,有些不明白这提前打预防针一般的话,由魏谷来说是什么意思。

自己风评有那么糟糕吗?

“那是自然,那可是我师门传承的独苗了,我这个当小师叔的,疼爱他都来不及,怎么会和他生气?魏师弟你放心吧,安心解读那解药丹方才是重中之重。”

魏谷再没话说,他想到常思意那头白发,还有些心虚呢!

眼看着常思意都要走得不见身影了,林玄真撇下魏谷就跟了上去。

进了符堂,常思意也不回头,径直去了制符室。

符堂弟子都安安分分地做着自己的事,制作朱砂的、制作符纸的、裁剪的、绘制的,各有不同分工。

他们见了常堂主带着一名陌生的筑基期女弟子进了制符室,也见怪不怪,一丝异常的表情都没有。

从他们的表现中,不难看出,平日里常师侄就是个不善言辞又作风正派之人。

林玄真颇感欣慰,自家师侄就是怎么看怎么好。

如果能够将他法身上的伤痕去除,那必定可以把他修为拔高一个小境界。

这样想着,她跟着常思意进入他的专用制符室后,便拿出一瓶极其珍贵的九转回元丹。

为了增加这丹药的价值,她厚着脸皮,没把那丹药瓶上的“玄”字抹除。

“师侄,这瓶木玄大师炼制的九转回元丹,对于你的法身或许有些效用。我这个当小师叔的也没给过你什么关照,你就收下吧!”

噫!用自己另一个马甲的名号给这丹药镀金,还挺羞耻的。

常思意微垂着眼,轻轻应下却并不解释这法身上的伤痕是怎么回事,只是伸出一双洁白如玉的手来接。

这双手,立刻吸引了林玄真的注意力。

正应了林玄真前世课文里“指如削葱根”那一句,欺霜赛雪,冰肌雪肤,完全不像一个男子的手。

她正要把那丹药瓶放在这双绝世美手上,却瞄到了法衣未曾覆盖的手腕处,几条纵横交错的伤疤横亘其上,反倒将那双手衬托得更为无暇。

林玄真心中一凛,伸手抓过。

她本以为那是什么时候留下的伤疤,但等到那双手被她抓在手中,她才发觉这双美得不带一丝生气的手,冰凉如玉石,无丝毫气血流转。

她这小师侄,竟然是个残疾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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