刚到家，鹿小柒冻得哆哆嗦嗦地，赶紧进了屋里灶台下烤火，一边拿出手机给林菡发消息。
“我到家了，你们还在玩吗？”
很快，林菡回复了，“在啊，现在在KTV，吉安带起来的，我打算还坐一会儿也走了。”
鹿小柒拨了拨火，火光映在她的脸上，跳跃不止。“哦哦，难得聚起，你多玩一会儿嘛。我们这里没有公交车，太不方便了，所以我只能跟着张君回来。”不等林菡问起，鹿小柒便主动地解释道。
“没事，反正这里也挺无聊的，我也只想走。懒得听程梓望在那里酸来酸去的。”林菡回复的速度很快，似乎是坐着无聊，就等着谁在手机上跟她聊天解闷。
鹿小柒想起了在礼堂里的对话，心里又升起了疑问，便打字道：“你和程梓望怎么了？感觉你俩怪怪的。”
这次林菡回复的速度慢了些，但聊天框顶端一直显示“对方正在输入”，看来林菡是有个长长的故事要说。鹿小柒把手机塞进口袋里，起身去倒了杯热水捧着，今天的天气实在是太冷了。
等鹿小柒再回到灶台下时，林菡的故事终于说完了。“说来话长，我跟程梓望这一年是崩了，原因真的太长了，我都不想说了。但是你也看到了她今天说话的那个样子，不知道的以为她是喝了八坛醋以后才来的，说的话那叫一个酸不溜秋，实在是受不了。这么说吧，我们最近一次broken是因为吉安，你也知道我跟吉安以前在一起过，虽然高一分了手，但后面吉安又来找我，我们复合了。一直到吉安转学跟你一样去了明珠市，我们都还是有联系的。但也正是因为吉安转学走了，你也走了，我找程梓望的次数就变多了，因为想着我们毕竟是一个初中学校过去的，以前都玩得好，我有什么心事都去找她。也幸亏是我去找了她，我才知道她背着我吉安两个人暧昧不清。”
不等鹿小柒消化完这长长的一段，林菡又甩来一大堆，仿佛一汪洪水冲破了泻闸口，汹涌而出。“那应该是上学期了吧，我去程梓望的寝室找她，然后她洗澡去了，我就坐她床上等她。期间她手机亮了，我也没特意去看，但是听到手机提示音，我下意识就看了一眼，刚好看到屏幕上是吉安发来的一句消息，他对她说，你是我心里的白月光。那一下子，小柒，你真的不知道咧，我全身血液倒流直奔脑顶！”
“正好这个时候程梓望提着桶回来了，我就拿起手机指着那句话问她，这是什么意思。你知道吗？她见我看到了，她不是好好解释，竟然对我说让我不要想多了，早在吉安留级到我们班的时候她俩就认识了，如果真要有关系的话，那早就没有我什么事了。小柒，你听听，她这是在向我示威吗？是要告诉我吉安跟我在一起不过是没有追到她所以退而求其次吗？是可忍熟不可忍，我当即摔门走了，从那以后我再没去找过她。”
林菡的消息攻势一波接一波，鹿小柒根本插不上话，索性等着她把话说完。“虽然我很生气，但其实在我心里，我想着只要程梓望自己再来找我解释一下，我就会原谅她，毕竟朋友不像男朋友，那是一辈子的事。可是一直到现在，她都没有来过，那我还热脸贴什么冷屁股，我也不会主动去找她了。”
林菡终于一吐为快，鹿小柒这厢也终于能插上话了。但她敲了删，删了敲，也不知道该怎么劝解，只是觉得以前一起玩得那么好，就这么散了太可惜了。硬着头皮，鹿小柒对林菡道：“我可以理解你的气愤，但是我觉得还是不要这么容易就说断了吧，毕竟以后再认识的朋友怎么都不是当年的那种感情了。”
这话一发出去，鹿小柒自己都觉得干巴巴的，但她实在找不出别的话了，下意识地她也觉得程梓望似乎是有些变了，但具体是哪里变了，鹿小柒也说不上来。
“我也不想，但是我肯定不会主动去找她的，这种事情她不先解释表个态，难道我还要贴上去吗？她和吉安这是把我当什么了？她是白月光，我呢？我是路边的黑狗屎吗？”林菡的火爆脾气又上来了，也顾不得文明用语了。
鹿小柒察觉到了林菡的余怒未消，便改走曲线救国，暂时先放下了这个话题。“今天唐正君也来倒是令我惊讶，之前问张君的时候，还说正哥不来的。”
林菡也借坡下驴，跟着她聊起了唐正君，“其实唐正君这一年也无聊得很，听说他家里为了让他好好读书，又搞了陪读，他每天走读，他妈妈天天盯着他，估计也是无聊得不行了，今天就出来放风了吧。”
鹿小柒心头微微惊讶，脑子里不由得想象着唐正君被人紧紧看着的模样，还真是有些滑稽。“那他打算考哪个大学啊？”
“就他还敢挑三拣四？他那成绩连我都不如，能有个本科就不错了吧！”林菡作为唐正君三年来的隔壁邻居，对他的情况确实比较熟悉。
“啊？选了文科还没上去啊？你呢？你打算考哪里？”鹿小柒心里有一些乱，随口问道。
“我？我其实也好不到哪里去，估计就是考得上哪里去哪里吧！”林菡一聊起学习，这字数明显下降，实在不想多说。
鹿小柒还没想好再聊点什么时，又收到了林菡发来的“886”，意味着林菡也准备收拾回家了。鹿小柒刚要收起手机，结果屏幕亮起，又收到一条信息。
“你怎么这么早就走了？本来还想和你说几句话的。”
发信人是唐正君，鹿小柒怔怔地看着手机屏幕，心跳慢慢加快。
说几句话？说什么呢？他能和自己说什么呢？鹿小柒痴痴地想着，但手却一直没动，她不知道该怎么回复，越迟疑，越着急。因为唐正君并不经常主动发来消息，以至于每收到一次，鹿小柒都有点受宠若惊之感，恨不得秒回，丝毫不敢让对方久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