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楼林立的城市里,人们低着头盯着手机站在地铁站,“你听说了吗?这个地铁站闹鬼啊,”一个20出头的女生拉了拉身边女生的衣袖。“别瞎说,快默背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这个世界上是没有鬼的。”“我怕”“别怕,这么多人。”

地铁到站,门哗啦开启,人们一个个进去,车门砰一下关上。“呜”车上的一个小孩子突然哭了出来,“妈妈我怕。”她的妈妈拍了拍他,“没有什么好怕的呀,你又不是第一次坐地铁了。”“妈妈,那有人。”

所有人都往小孩指的方向看去,一张苍白的脸印在车窗上,看不见身子,只有一张脸,布满了汗痕和太阳曝晒后的皲裂。所有人都凝视着这张脸,不敢发声,不敢移动,小孩的妈妈紧紧捂住小孩的嘴,不让他哭出来。

不知过了多久,地铁停了下来,人们像疯了一样逃出去,又像劫后余生一样舒了口气。从此鬼地铁的留言再未消散,每隔一段时间就有人会看见那张苍白的脸。

夜里,一个虚影飘入沈文的屋中。“沈先生,你的任务到了。”沈文坐在椅子上,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桌子。虚影把手中的纸张放在桌上,便消失在视野。沈文看了一遍任务,将纸用打火机烧了,“我接受任务,鬼地铁看样子挺有趣。”

沈文在傍晚的时候来到地铁站,手中攥着一小张黄符,符上的朱砂血红的要滴出血来。“看样子是死在这后一直没走过嘛”沈文心里想着,乘上了地铁,坐了一个全程,眼睛扫了一圈,没有怨气。沈文皱了皱眉,能这么好的隐藏自己的怨气,看样子修为不错嘛。

沈文在下车后,去附近买了一小瓶酒,倒到小杯子里,贴上黄符。将剩下的酒换给了超市老板,“你这人是茅山道士吗?”老板忍不住问。沈文摇摇头:“黄符可不是道士的专利,不然就我这工资,我还交不起专利费。”“工资低你还只要这么点酒,这些酒你还还回来”“工作时间不喝酒,这个给别人的”“给鬼吧”沈文笑了一下,用食指按住嘴唇“慎言”。老板看着沈文走出去,将杯子放入衣袋,正想说些什么,人却走没影了。

夜晚来得很快,地铁站几乎只剩下了寥寥几个人,安静的很,沈文和他们一起上了地铁。盯着对面的窗户,白脸出现在窗户上,果然只有白脸。运气不错,一来就碰上,沈文心里暗喜。

沈文没有出声,走到白脸面前,用手在窗户上画了些什么,白脸便褪去了。地铁到站的声音冰冷的响起,沈文下了站,沿着轨道往回走。

沈文傍晚用过的符此时上面的符咒红的有些暗黑。沈文停下脚步,转过身朝墙看去。在售货机的阴影下一个穿着黄色工人装的中间男子站在那里。安全帽上破了一个口,死气的白夹着黑色的皮肤,显着诡异而瘆人。

没有怨气,是藏着好还是沈文走进了几步,“刘旺,死于2006年,工程意外。”刘旺抬起头看着沈文,点了点头:“你是黑无常吗?来带我走。”沈文轻笑一声:“黑哥不管你们这些游荡的,他要求比较高,只收新魂,你见不到他。我是听言师,职责是聆听你的故事,判定你的去处。”

刘旺往后退了一步,倚在墙上,“我没有什么故事,你要失望了。”“身前死后都是故事,故事只分好坏,”沈文拿出酒撒在地上,“敬你一杯酒,现在,在路上孤行的魂灵,请停下来与我言说你的故事。”沈文手插在兜里,食指和中指夹着一张黄符。“我只有一个坏故事,你要听就听听。”

刘旺是个普通的工人,普通到这样的人在工地里一抓一大把。他游迹在各个工地。直到他被这个建造地铁的工程所聘用。这个工程队里有很多人,在最底层的就是他们这样的工人。

他们一点一点的把这个地方从废墟建成地铁。“老刘,等这建完了,我就带着我儿子来坐一回,”工友对他说。“这东西应该很贵吧,也不知道坐不知道着不坐的起,”刘旺倒是担心起了费用,他又何尝不想带儿子来坐一次。

工友一边上架子,一边和他说:“我听那边的工程师说啊,这个国家有补贴,国家好啊,花费来为人民,国家会把费用调低的。”刘旺这才放心说:“中,这样我也带儿子过来,我家儿子啊最喜欢新奇玩意了。”

刘旺陪着工程师在测量数据,工程师说让刘旺看看,哪些地方有误差。事故就是那时候发生的,仪器出故障了,不知道为什么炸了,刘旺第一反应去护住了工程师,炸的不严重,刘旺还听到了周围人说呼叫,他还感觉到了有几块砖头因为爆炸从高处掉下来砸到他头上,他眼前只有大片的黑,有人在叫他,可他却怎么也睁不开眼睛。

等刘旺再有意识就看见妻儿在病床前面哭,工程师和工友站在边上,那个工程师在一个一个的鞠躬,对他妻子说:“对不起,对不起。”

刘旺看着妻儿将他安葬好,看着工程重新开工。他一直留在工地,他看着这个地铁一点一点建好,看着这一点一点变好。

“我没有带我儿子来这,只有我媳妇一个人带他过来,他们乘完了还哭了呢。我不想离开这里,这个地方啊,我想在这守着这条地铁,”刘旺看着沈文。沈文松开了手中的黄符,“这么想守着这个地方?”“嗯,我已经死在这了,别人不能再死在这了,少给国家添点事不是吗?”

“你已经被当成恶鬼了,知道为什么这里人少吗?因为他们怕你,”沈文看着刘旺继续说,“你的鬼影因为角度的变化,被玻璃等映象,它并不完整,只有你的一张脸,下去你试试倒立,就会有人看见你的脚在车窗上了。”

刘旺看着地铁的轨迹,有些落寞:“那我干了坏事吗?”“还没有,只是人少了些,你的职责或者说你想干的事,国家一直在做,所以你可以安心和我走了,不然再这样下去这里说不准就因为没人而被废弃了。”刘旺点了点头:“中”

沈文带刘旺过去的时候,孟婆递了一碗孟婆汤给刘旺:“喝了它,一辈子苦也好乐也好就全忘了。”刘旺进了轮回,沈文还站在上面,孟婆对他说:“其实你也应该来一碗。”沈文笑了笑:“彼此彼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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