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过了几日,这天听去送行的钱扬威回来说,邓恒已经离开了九原,钱灵犀松了口气,回房之后心情大好的想弹奏一曲,抒发下内心的愉悦之情。奈何自从来了九原,无人监管,已经很久没摸过琴弦的手指头柔嫩娇弱,按揉了两下,只觉疼得慌,无奈放qì

,转战厨房。

费了半个时辰的工夫,蒸出一锅软糯香甜的南瓜绿豆等花式粑粑,晚饭时端出来,吃得全家眉开眼笑。尤其是牙口不好的小泰来和钱家二老,更是以实jì

行动极大的夸赞了她的劳动成果。

钱灵犀一高兴,在晚饭后又钻进厨房,决定给大家再烘一炉芝麻花生酥。自从摸清了自制烤箱的工作规律,钱灵犀做心来更加得心应手。烘焙点心到底比传统油炸少用了不少油,健康一些,自然也更加适合一家老小享用。

这头才把花生和芝麻处理好,忽地听见隐约有人说话的声音,讲的还是江南老家的话。钱灵犀听着不象是家中的任何一个人,心里正觉得奇怪,就见小丫头匆匆来报,“姑娘,快换件衣裳出去见客,听说是房家来人了!”

钱灵犀心头一震,难道是房叔房婶亲自来〖@中文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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t提亲了?

等她回房间洗了手,见软软给她捧出那件极衬肤色的绯红色绣杏林春燕的新制春衫,想想却命她换了件竹叶青的素淡旧衣,只在发间插上薛老太君送来的嵌珠珊瑚蝙蝠花簪,既显出些许贵气和喜气,又是雅俗共赏的式样,让人一眼就能看明白。

软软会意的笑了,一面给钱灵犀整理衣襟,一面在她耳边低低道歉,“是我太心急了。姑娘这样穿,刚刚好。”

钱灵犀回头看她一笑,“我知dào

你也是关心则乱。只是在我这儿出了错还使得,回头自己当家过日子,可万万不能如此哦。”

“姑娘!”软软脸一下子红透了,嗔了她一眼,却已有了几分新娘子的娇羞。

她的亲事已经订下,到底是便宜赵长生那小子。原本他那五短身材,软软一直是看不上眼的。奈何这小子就看上了她,天天在她身上下着水磨功夫。几年下来,便是个铁石人也心软了。何况赵长生除了外形差点,为人还是很不错的,爹娘在钱家得力,家人都不是那等刁钻刻薄的,所以软软想来想去,还是决定嫁了。唯有一个条件,就是婚后还要继xù

跟着钱灵犀。

这不是说钱敏君那儿就不好,但毕竟洛笙年是王爷,又想做官。软软跟在钱灵犀身边久了,什么主子带什么奴才。她也懒散惯了,只想着日后随钱灵犀嫁进个寻常人家,做个普通管事就好了。

赵长生没什么意见,他和他爹赵福都是最早跟着钱灵犀办制糖作坊的人,很了解这位二姑娘的脾气秉性,跟着她过日子不能指望大富大贵,但这样的主子也会尽她的力量关照下人。让你舒心。

赵福跟赵大娘一商量,就决定把他们小两口放在钱灵犀身边,他们老两口还帮着大小姐。等到把女儿桐香和女婿两口子带出来。钱敏君用不上他们了,再来跟着儿子媳妇过。

这样的安排大家都很满yì

,原本事情订下后,赵长生巴不得第二日就把人迎娶回去,可钱灵犀却觉得那样太草率了,作了回主,把软软的亲事订在八月份。这几个月的工夫,就不要软软管事,专心给自己准bèi

嫁妆。

身为钱灵犀这么多年的贴身丫鬟,软软自然知dào

她与房亮之事,若是寻常人来倒也罢了,但是房家来人,她是无论如何也要去看一眼的。给钱灵犀收拾整齐,上下检查两遍再无错处,这才扶着她出去。

还没进门,钱灵犀就从厅房门帘漏出来的缝隙里,瞟见了房东来和妻子吴氏。

数年不见,他们可都老得多了,瞧他们风尘仆仆,似是刚刚到了九原,还来不及找地方落脚洗把脸,只换了件干净衣裳就来了。

钱灵犀心中一则以喜,一则以忧。

喜的自然是未来公婆重视自己,所以才会一路奔波劳碌的前来提亲,忧的却是担心他们的身体,这样的长途车马,怎么也不歇歇再来?若是累出个好歹,岂不是自己之过?

“姑娘,您怎么了?”软软见她停驻不前,扶着她低低的笑,“可是紧张了?大可不必的。您不是说两家人都是自小相熟的么?况且,咱们进去坐坐就走,不会让您久呆的。”

钱灵犀给她道破心事,未免又有些害羞起来。虽说是相熟人家,可从前只是普通邻居,如今却是准媳妇拜见准公婆,这怎么能一样?

啐,钱灵犀忽地又在心里唾弃自己一口,是公婆又不是老虎,你怕什么?进去!

她深吸口气,扶着软软进门了,只是手心一片冰凉,还微微有些发颤。这紧张的情绪却传染给了软软,想着毕竟是以后要服侍的老爷太太,她也怕没留下一个好印象,让人不悦,故此行动格外小心。

可越是如此,就越容易出错,前脚才踏进门槛,不妨后脚却不小心踩到自己裙子,往前一个趔趄,撞到了正欲行礼的钱灵犀身上,幸亏钱灵犀站得稳,回手把她托住,才不至于出丑。

可弄出这么大的状况,不用别人说,软软自己首先就吓得面无人色,只觉两腿一软,扑通跪了下去,哆嗦着只知磕头请罪。

可钱灵犀被她这一撞,反而镇定了下来,盈盈一笑,施下礼去,“给叔婶请安,一路辛苦了。也请叔婶勿怪,我这丫头平素都是极好的,就是听说咱们老家来人,一时高兴坏了,所以才会有些失态。”

“不怪不怪,我们乡下人哪受得起这么大的礼?快起来吧。”吴氏想亲自去扶软软,可哪里用她?石氏一个眼色,自有丫鬟快步上前,把软软扶起来了。

吴氏回手就把钱灵犀扶起,拉到自己面前细看,眼中全是惊艳。

“好丫头,这一晃怕有七八年没见了,记得你当年刚走的时候还是那么个小黄毛丫头,如今当真长成大姑娘了。真好,真好!”

钱灵犀知dào

房家人都不识字,除了夸这话,房婶也实在想不出别的来,于是便将她扶回去坐下,亲自站一旁侍奉,关切的嘘寒问暖,“婶子这一路上来得可辛苦?路上可还顺利?”

瞟一眼左右,她忽地想起件奇怪的事情。

房亮怎么没来?可转瞬钱灵犀便微红着脸会过意来,定是要来提亲,他不方便出面吧?可两家都那么熟了,要不要这么避嫌的?可转念再想想自己的羞怯之情,她又能理解房亮了。算了,那她也撤吧。

正在钱灵犀思量着找个什么借口出去的时候,忽地就听门外一阵小小的喧哗,然后只见门帘一挑,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大踏步冲了进来。

招呼也不打一声,就扑通到房东来和吴氏面前跪下,“房叔,婶儿,我有一事相求,还请你们答yīng

,你们今日若是不答yīng

,我就不起来了!”

见着这近乎无赖的行径,房东来和吴氏都吃了一惊,定睛细看了一回,房东来先认出来了,“你……你不是赵庚生么?”

“正是我呀!”

哎呀,房东来惊呼一声,“听说你也做了官儿,眼下怎么随随便便的拜我们?快起来快起来!”

这样接二连三的受人大礼,他们两口子很怕折了福啊。

可赵庚生不起来,反而跪在当地磕了个头,“我知dào

叔婶必是为亮哥儿提亲来的,可我也想娶灵犀,能不能请你们可怜可怜我一个无父无母的孤儿,让亮哥别跟我争了?”

这……这小子也真敢说!钱灵犀大怒,差点一脚就踹上去,这是干嘛?来抢亲么?可这小子是怎么得着消息的?难道自家还出了叛徒?

钱灵犀这回可多心了,赵庚生今日会来,虽然并不是巧合,但也绝没有收买钱家的人。

他收买了钱家附近几户邻居家的小孩,所费的只是少许银钱和几招拳脚功夫,就把这帮小男孩给搞定了,让人家没事就盯着钱家,要是有什么异常情况就立即向他汇报。

今日房东来夫妇进了城,因不知dào

钱家地址,在街上打听了好一时才问到。而早有眼尖的小孩的瞧见,去告sù

了他。

赵庚生一听顿时就起了疑心,钱家二老已经来了,怎么还会有南方口音的人打听钱家?他当下就买了几样礼物,假装上门探望,过来一探究竟。没想到遇到房家两口子,赵庚生实在觉得是老天保佑,也不管人家开没开口,谈成啥样,反正他先把自己的心迹表明了。要是房家二老不同意,他就跟他们死磕下去!

眼看赵庚生闹得很不象样,钱灵犀已经处在发火的边缘,石氏首先把她喝退出去。这种事不论如何,都不是她一个女孩儿家应该旁听的。转身把一众丫鬟仆妇也赶了出去,关起门来,石氏决心要好好教xùn

教xùn

赵庚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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