君紫陌也看着她,“白非非,你不打算解释一下,你为何会在怡景池?”

徐琪笑,“遇上了这样一方华泽,自然是要上前瞧一瞧的。”

君紫陌放在徐琪腰间的手一紧,“你是想告诉朕,你迷了路,不小心闯了相隔半个皇宫的怡景池?”

徐琪疼得面容一白,抬起双臂勾住君紫陌的脖子,并将身子也靠向他,肩上一松,衣衫滑落,露出了雪色香肩和白色裹胸,衣衫滑至腰间,刚好挡住了腰腹上的可怖伤口,“皇上果然料事如神,全都被说中了呢?”

脑中忽然晃过的怡景池中的那一幕景,让男人的眸子微不可查的暗了一瞬。

“皇上气成这样,可是因为在去之前没有邀您一起?”徐琪眯着眼,缓缓地凑近他的唇角,温热的呼吸喷薄在男人的脸上,还可以闻到淡淡的清香,瞬间无限暧昧生。就在徐琪快要挨上君紫陌唇角的时候,他有些惊慌的推开徐琪,还不由自主的向后退了两步。

“娘娘!”一个蹑足险些摔倒,扯动伤口,疼得徐琪狠狠的抽了一口凉气,彬儿惊慌失措的扑过来,看着君紫陌的脸色,却硬是没敢过去扶徐琪。

徐琪抬头笑道,“既然是这样,皇上还留在这里做什么?”

君紫陌皱了一下眉,“你以为这样就可以混过去?”

“混过去?”想起地上那滩血,知道是十五那傻丫头为掩人耳目伤的自己,不由心里一痛,徐琪面色寒了寒,“有些人喜欢柿子尽捡软的捏,可别怪这说出来的话不中听,我白非非可不是什么软柿子。”

“白非非,你可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徐琪冷道,“白非非只是一介女流,向来不懂说话,但也知道做人不能以怨报德。”

顿时君紫陌神色显得有些不耐,“这是你应该做的。”

徐琪进宫为后,就是要成为众矢之的,引开各方势力的注意力,他好有个喘息之机,将其各个击破。而她,只是个牺牲品,她的结局早就被自己安排好了,从进宫的那一刻开始。

徐琪面色反而不似之前的冷漠,微勾的唇角笑得极为完美,清丽明亮的眸子隐去了所有情绪,“你说得对,臣妾这个皇后还得做不是?不过到时候皇上可别说没提醒你,白非非只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不像那些大家闺秀,眼里没有什么天下大义、社稷国家,谁惹了我,可讨不了什么便宜!”

徐琪看着君紫陌,第一次在他面前自称臣妾,话语是如此的冰冷凌厉。

君紫陌上前,修长白皙的手掐着徐琪脖颈,“你知不知道什么叫祸从口出?”

“你是想杀了我?”艰难的吞了口唾沫,徐琪笑道,“皇上生杀予夺没人能奈何,只是不知道,这大烨万里锦绣河山,可还能支撑否?”

如今的烨国,南阳王君泽嵘不好好的待在属地,借着太后寿辰就敢随便出入宫闱,在帝都的府邸住了这么长时间亦没有回南阳的意思;贵妃穆敏华打理后宫已有三年,其父邦伯侯穆昆乃氏族大长老,就算在政院,也有不可小觑的话事权;太后爪牙众多,徐娘半老,都快五十岁的人了,比后宫的妃子还注重打扮,也似乎很是不服岁。

强敌环伺,国弱势微,而烨国的江山重担,却由眼前这个少年担着,身边危机四伏,举步维艰。这其中的哪一个,他都不敢有半分的轻视。君紫陌比谁都清楚,现在烨国的微妙平衡,是他们花了多大的努力才换来的,容不得一丝一毫的差错。

君紫陌松了扼着徐琪咽喉的手,她一个重心不稳摔在地上,然而还没等徐琪缓口气,男人手中森寒的长剑,已经冷冷的指着她。彬儿早已吓得面无血色,跪在一边死死地伏在地上,浑身止不住的颤抖,她从来没有见过这么愤怒的君紫陌。

拔剑的声音惊动了在外守着的普林和芫成,两人顾不得许多,赶紧冒然的冲了进来,见到殿内的情形顿时大惊失色。

徐琪腰身挺得笔直,不动声色的按着腰间,伤口上传来一阵一阵的抽痛,激得她有些犯晕。

“皇上!”两人同时跪地,普林更是不要命的抓住君紫陌握剑的手,惶恐道,“皇上息怒,皇后娘娘新册立不久,若是这么快就薨逝,老奴恐动摇国本呐。”

“白非非你听着,”君紫陌闭了闭眼,冰冷的剑尖挑起徐琪的下巴,“朕知道你不怕死,就是不知道十五,是不是也这样不怕死。”

突然落下一室清冷,余留冰冷刺骨的声音在耳边回荡久久不绝,反应过来君紫陌是在用十五要挟时,徐琪脸上是平日里难得一见的冷凌。

彬儿颤巍巍的想把徐琪从地上扶起来,小心翼翼道,“娘娘,地上凉,您快些起来,让奴婢给您的伤口上些药。”

“下去。”女子淡漠的声音没有丝毫情绪,亦没有看彬儿一眼。彬儿终是没敢再说什么,安安静静的退了出去。

皓月当空,银色的月光倾泻而下,透过枝头照在地上,影影憧憧。徐琪醒来便发现她一身薄纱,赤着双足,躺在一个自己都不熟悉的林子里,心道君紫陌竟然这样没气度,乘她睡着使唤人把她扔到这里了?想到这里徐琪立马一头大汗,乖乖~她竟然睡成这幅形容,顿时有些庆幸没有被扔进蛇窝。今日的处境着实有些尴尬,像自己是怎么莫名其妙的就进了这林子的这种深奥问题,她有些懒得费神。四处鸟语花香,脚下深深浅浅,徐琪瞧了眼密布的星子,琢磨着一直朝北走应该是错不了。

走了一阵,前方林子深处似乎传来轰隆隆的瀑布声,徐琪凝神,像是就在不远处,循着声音走过去,一汪瀑布的对岸,一片桃花盛开,桃树上挂着无数精美的花灯,照得整片桃林大亮,清丽中透着一股艳丽的美,微风过处,夹带着阵阵花香,其中淡淡的甜。

桃林中,有个身影,还是那样美得不像话,双瞳明亮,英气逼人,惊得徐琪有些反应不过来。墨发翩然,映在灯光下的,是一张怎样的绝美容颜,眉眼如画,凝红的薄唇微勾,眸光中的亮,刹时让三春失色。徐琪愣愣的看着那张自己再熟悉不过的倾城面容,呼吸有些紧。

“阿景阿景”

徐琪想要上前,却被那人投来的目光刺得一痛,右手死死的捂住胸口,虚弱的跪倒在地,他看着自己那样冷漠无情的眸子,像是看一个毫不相干的人。她的阿景…因为一场意外,把所有一切都忘了干净…那个人的眼睛里,再也找不出她的半分影子……

徐琪突然觉得像是有人一把揪住了她的衣襟,心口疼得有些喘不过气。

“白非非!”忽然徐琪听到像是有人在叫自己,这声音……

“白非非,你醒醒。”

徐琪赫然睁开双眸,面色苍白,虚弱得像是随时有可能消失的花絮,墨色双眸怔怔的看着眼前的男人,双墨瞳中倾泻而出的悲痛之色像是要湮灭一切。

估计是刚刚看见徐琪做噩梦,为了叫醒她,君紫陌此时正拽着徐琪的一只手,力道有些大。

“啪!”推门进来的十五,被眼前的情形惊得手中的银盆应声落地,热水洒了一地,裙角被打得透湿,像是感觉不到烫,有些呆愣愣的看着眼前这两个明显不大对付的人。

十五被芫成在栖鸾殿后的林子里找到已经深夜,君紫陌也是才进的里屋,只是出去打点热水,转眼回来瞧着这个阵仗,十五有点腿发软,本能的立马稽首在地,惊慌的给徐琪求情,“皇上……皇上求您饶了小姐,要杀要刮,十五愿凭皇上处置。”

徐琪手上挣了挣没挣开,突然就觉得极看不顺眼这个男人,木着脸道,“你还想握着我的手到什么时候?”

“你刚刚是在做噩梦?”君紫陌优雅的收回手,十五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想多了,又慌慌张张的收拾一地狼藉。

徐琪转身看着普林送进来的匕首和折叠得极规整的白纱巾,突然就笑了,“在这样诡谲莫测的皇宫,做噩梦有什么稀奇?”

看着突然又平静下来的男人,在他开口之前,徐琪拔下头上的发簪,满头青丝倾泻而下,似瀑布垂致腰间,扑鼻一阵清香迎面而来。她用发簪在左手手指上一划,殷红的鲜血缓缓流出,滴落在白纱巾上,像是一朵艳丽的血蔷薇,瑰丽而妖娆。君紫陌一向平静的面容,如墨似得眸子看着徐琪,不像从前任何一次看着她的神情,模样像是在看着另一个人的样子,那样陌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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