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复三次,陈飞星还是没有气息,脉搏更是丝毫都摸不到了。

李泰初心中发冷,他隐约感觉到,这件事情不正常。

“死了,没救了。”李泰初起身,沉吟道:“这件事情,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冉葳他们三个愣住了,就这么,死了?

冉葳蹙眉道:“这件事情,我立刻让人通知万年县县令,让他们派人过来。”

长安分成东、西两县,西边为长安县,东边为万年县,亲仁坊处东,归万年县管辖。

李泰初拒绝道:“不,直接通知京兆尹,这件事情,万年县恐怕管不了。”

长安中设京兆府治理长安附近的二十多县,京兆府治所设于长安,长安城内以朱雀大街为界,以东设长安县,以西设万年县。

长安县、万年县、京兆府,这三个政府机构的治所均设于长安城内。

长安县、万年县之形态即称为“附郭”,专指中国古代没有独立县城而将县治附设于府城、州城的县。

清朝官场有一句俗话:“三生不幸,知县附郭;三生作恶,附郭省城;恶贯满盈,附郭京城。”

所谓的“知县附郭”,就是知县和知府在同一座城里,这样他的一举一动,都要受到牵制,“疲于奔命”,完全没有了“父母官”的威风。

“附郭省城”就是知县、知府、巡抚同在一城,附郭京城就更不用说了。

附郭县令不但辛苦,还没什么权利,如今日陈飞星暴毙之事,事涉一个四品中郎将和五品将军,准驸马,这件事情,也就是三品京兆尹勉强能管。

李泰初想了想,问道:“如今的京兆尹是谁?”

冉葳道:“是王鉷(hong)。”

“王鉷?”李泰初眯起了眼,然后脸色变了:“不好,王鉷是李林甫的人!”

李泰初话音未落,就有好几个不良人闯了进来,为首之人大喝道:“大胆贼子!光天化日,朗朗乾坤,竟敢杀害无辜商人!还不束手就擒,等待京兆府发落?若敢反抗,外面百多个兄弟,必让你吃不了兜着走!”

李泰初冷哼一声:“我乃当朝驸马,你可知道,诬陷我是何罪?”

那不良人哈哈大笑:“区区驸马算什么?如今的京兆尹可是大名鼎鼎的王御史大夫,驸马爷还是随我等走一趟,免得……”

几人齐刷刷横刀出鞘,然后那人冷笑道:“免得见血,就不好了。”

“好!”李泰初看着几人,冷笑着说道:“我便随你们走一趟,十哥,回去喊人,让大哥他们带三百家兵,再去找七哥,要是我出了意外,那就踏平京兆尹!”

“是!”十郎应了一声,然后冷冷的看了几人一眼。

那几个不良人此时有点骑虎难下了,刀都拔出来了,这个时候难道认怂?

不过,等他们一想起王鉷,胆气又上来了,他们不相信,难道还真有人敢率兵冲击京兆尹不成?

为首的不良人脸上闪过一丝狠意,他刀指李泰初,道:“驸马爷,走吧,别让我们为难。”

李泰初解下佩刀,将刀丢给十一郎,然后赤手空拳往外走去,三人默默地看着。

浓厚的阴谋气息,实在是难以让人闻不到,陈飞星死不到五分钟,外面就来了百多个不良人,什么时候,大唐不良人效率这么高了?

用脚指头想都知道,这件事情,是有人在算计李泰初。

十郎和十一郎迅速离开了,而陈府也被封锁了。

事情很快就传遍了长安,而李泰初,被关进了牢房中。

牢房把守不算森严,只是万年县的牢房罢了,李泰初也没有被搜身换衣服,毕竟是五品将军,也没有定罪,不良人们也不敢太过分。

坐在牢房中,李泰初脸色阴沉,这件事情,由不良人发力,想来应该是王鉷的授意。

王鉷可不是什么好东西,或者说,完全不是东西。

王鉷,出生于唐玄宗时期,太原祁县(今属山西)人,其父王晋。

王鉷能进入御史台,主要是靠户部侍郎兼御史中丞杨慎矜的引荐。

杨慎矜与王鉷父亲王晋是表兄弟,王鉷与杨慎矜少年时十分友好,到了王鉷成为御史中丞后,杨慎矜与他说话时仍然直呼他的姓名,但是王鉷自恃与李林甫关系密切,所以对于杨慎矜直呼他姓名的事情心中不快。

也就是说,这条狗找到了一个好主人,因此狗仗人势,嚣张跋扈了起来。

王鉷的母亲出生低贱,杨慎矜曾经把这件事情告诉过别人,所以王鉷对杨慎矜更加怀恨在心,加之杨慎矜后来又夺了他的职田,所以王鉷对杨慎矜更存恨意,便开始有心报复杨慎矜。

然而杨慎矜并不知情,仍然像过去一样对待王鉷,并私底下与王鉷谈论谶书。

谶书,指记载预言应验的书。

当时杨慎矜得到唐玄宗的信任和赏识,这使得李林甫忌妒,当李林甫得知王鉷对杨慎矜不满后,就引诱王鉷陷害杨慎矜。

于是王鉷就让手下人散布流言:“杨慎矜是隋炀帝的玄孙,经常与坏人来往,家里还私藏谶书,阴谋复辟先祖的帝业。”

唐玄宗听说后大怒,逮捕了杨慎矜,最终引起了大冤案,牵连数十人。杨慎矜兄弟三人全部赐死。

后来,王鉷为户口色役使,并受命免除百姓当年租庸调。

结果王鉷奏请征收百姓的运费,夸大钱数,又让用钱购买本地所产的贵重物品,这样百姓所交纳的比不免除租庸调时还多。

按照过去所定的制度,戍守边疆的士卒应该免除租庸,六年替换一次。

但是守卫边疆的将领都以战败为耻,对战死的士卒都不向官府申报,所以这些士卒在家乡的户籍没有注销。

王鉷一心聚敛财物,将有户籍而没有人的都当作逃避赋税,按照户籍登记,戍守边疆六年以上者全部征收租庸,有人被一次征收三十年租庸,而民众无处申诉。

唐玄宗在位日久,用度日益奢侈,后宫赏赐没有节制,不能随心所欲到藏库中去取。

王鉷探听到玄宗的心意,所以每年都上贡额外钱一百亿缗,贮藏于国库,以供玄宗在宫中宴饮挥霍,并说:“这些钱都是租庸调以外的,与国家的经费无关。”

(资料显示是一百亿,但是真实数字可能是一百万,因为大唐国库一年收入也只有几千万缗,不过为了显得王鉷刮地三尺,还是用一百亿吧,夸张一下)

唐玄宗由此认为王鉷善于理财,能够富国,更加喜欢他了。

王鉷想方设法苛剥百姓以取悦玄宗,以致朝野内外怨声载道,但是他却又因此升任为御史中丞、京畿采访使。

一百亿缗……一缗,就是一千钱,一百亿缗……王鉷自然不可能真的有那么多钱,大多数都是布匹,金银,珠宝等。

但是这也非常恐怖了,这是王鉷剥削整个帝国,用来讨好唐玄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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