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这个消息就传到了王光明耳朵里,加上陈香秀跟他说的事,他顿时对这个新任校长没了任何好感。

没办法,他只好去那几家没有按时交上学费和大米的家里挨个走访,询问情况。

他们还真不是故意不交的,有的是家里突然有人生病,把钱花没了,有的是家里留着钱有喜事要办,就没有着急交。

王光明只能动员他们赶紧交了,实在交不上,他也可以先垫付着。

听说原来学校只收三块钱学费的,这学期学费涨到了四块,大米也由原来的二十斤,涨到了二十五斤。

别的老师也没办法,毕竟这么收也是有政策依据,以前收得少,那是老校长想尽办法压缩开支,才能保证学校运行正常的。

祁伟倒好,开学收了学费,立马就让大伙拿着钱,把一年用的教学用尺子、粉趣÷阁,还买了全新的讲台,说什么不能让老师授课条件太艰苦,试图拉拢老师。

其实,杜文兵几个都是有奉献精神的老师,哪里在乎那些,他们更关心的是,提高学费会不会对孩子们造成影响。

祁伟必须先交学费这条政策一出,果然有好多孩子就不来学校上课了,

尤其是一些女娃,在根深蒂固的传统思想下,认为读多了书没用,还不是要嫁人,家长就更不愿意花这个冤枉钱了。

胜利大队有王光明帮着解决问题,其他大队长可没有那么好,不上学那是自己家的选择,他们想管,也没那个精力。

杜文兵每当看着教室里空出的几个课桌就头疼,没办法,他只能在放学后,挨个孩子家跑一趟,把情况说明了一下。

祁伟这会在办公室还纳闷呢,怎么胜利大队大队长没有来找自己,找安洁一询问才知道,原来是他把问题解决了。

第二天,祁伟晃晃悠悠地从分在公社里的宿舍走进校园,顿时就被一群穿着土布衣服的农民给围住了。

“你就是新校长啊,穿得人模狗样的,你怎么就不办人事呢!”一个中年妇女对他横眉冷对。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对啊,不知道我们大队去年欠收吗?如果是以前的老校长,会等我们双抢后,再把学费和大米交齐就行了,这这么整,孩子们天天在家没事干,以后成了二流子怎么办?”

“别跟他废话,直接找公社告状去!”

祁伟也算是听出来了,这是几个上不起学的孩子家长来找茬来了。

他理了理衣服,正色道:“你们在这里闹什么,我也是根据政策办事,上学也就几块钱的事,如果真的怕你们孩子成街溜子,你们怎么不去借?”

几个妇女、爷们互相看了一眼,都快气死了,他们去年水稻收成不好,靠着隔壁大队帮忙,才勉强没有饿肚子,要不是实在揭不开锅,谁愿意拖欠学费?

整个大队都没钱,让他们找谁借去?

祁伟见他们无话可说,朝前来上班的老师招了招手,“你们谁过来一下,处理一下这件事情。”

他才懒得应付这帮刁民。

但听到他说话的老师,没一个过来的,假装没听到班,赶紧上了二楼的办公室。

杜文兵见到林野,笑眯眯地迎上去,低声道:“阿野,还是你的主意好,虎丘大队去年收成不好,自然学费会交得晚一点,你提醒得真对。”

林野朝他挑眉,然后走出教室,趴在水泥栏杆上,朝下面喊道:“祁校长,你让家长借学费这个办法挺好,不如就找你借吧。我们学校的工资就属你最高了,听说有五十四块呢,要是都借给孩子们,可以解决十几个孩子的上学问题呢!”

他的话,像投入湖面的一块石子,顿时激起了那群家长的高昂情绪,纷纷开口朝祁伟开口借钱。

祁伟狠狠瞪了林野一眼,忙着应付起家长来。

安洁来上班,见到这一幕,马上过来挡在祁伟前面,嘶吼道:

“住嘴,你们都给我住嘴。这是新来的校长,你们怎么能这么不尊重他!”

“他不干人事,让我们怎么尊重他!你是安老师吧,我儿子上次上课讲小话,就是你拿着戒尺打他的手,把他的手都打破了,我念在你是老师,就没跟你计较,没想到,你这么护着新校长。”

说话的还是刚才那个妇女,她的话让大家把矛头顿时指向了安洁。

别看她是一个副课老师,看上去温温柔柔的,但她对孩子们可狠了,只好上课有人出一点声音,或者搞一个小动作,她就会拿着戒尺打手板。

这个时候的老师,或多或少有体罚学生的情况,但别的老师多是罚站,只有她是真的打。

来的家长,孩子回去都提到过被安老师体罚的事,不过他们当时觉得没什么,没有一个找安洁麻烦的。

这会,安洁往枪口上撞,那就别怪他们不客气了。

有几个妇女,甚至推搡了安洁几下,要不是祁伟在后面扶着,她就要摔倒在地上了。

眼看着来人情绪越来越激动,祁伟本着好汉不吃眼前亏的原则,赶紧出面安抚道:

“家长们,你们的困难我也了解了,以前是我考虑不周,才会出那么一个政策,这么着吧,你们几个家长的学费缓缓再交,明天先让孩子们来上学吧!”

听到祁伟这么说,大伙这才渐渐平复心情,但走的时候,还不忘警告安洁,让她以后不许用戒尺打他们的孩子。

安洁气死了,等人走后,跑到祁伟办公室,好一顿哭诉。

祁伟看她抽抽搭搭的,心烦不已,但一想到刚才那种情况,只有她出面站在他身边,不由柔声安慰她:

“你跟那群刁民计较什么!放心,以后在学校里,有我护着你,没人敢拿你怎么样!”

安洁便破涕为笑,略带羞涩地看着他,“校长,你真好。他们都排挤我,不让我教主科,也不让我当班主任。”

“你这么有正义感,他们怎么能这么对你?如果我让你教主科,你想教什么?”www.

“真的吗?我想教语文。”安洁高兴极了,数学她自己都搞不太懂,还是教语文保险。

祁伟好笑地看了她一眼道:“我是校长,我想让谁教什么,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安洁回到老师办公室后,对着座位上现有的两个语文老师,投去不屑的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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