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槐并没回答他,而是挥泪上了汽车。

两辆汽车发动起来刚刚行驶了三百多米,只见远处那些为了保护他们而留在那里打掩护的总指挥就倒在了敌人的枪林弹雨之中。

离他不远的还有另外两名老兵,也紧接着身中数百枪,倒在了地上。

叶南槐开着车,看着总指挥倒下去的地方,眼里除了牺牲的战友再无其它。

不知不觉,叶南槐脸上的泪水早已四溢。

只见总指挥倒下去的那一刻,还不忘看着他,张大的吐血的嘴巴在说着话。

此时枪声炮声震耳欲聋,叶南槐扭着头从总指挥的唇形上看的出,他说的是:

“快走!”

二字!

这时,汽车车顶上传来一阵阵子弹的声音。

他和何占友一发动汽车,再一次引来的敌人的火力。

叶南槐对着总指挥行了个军礼,然后转过头来目视前方,加大了脚下的油门。

车子再驶完一些后,他在后视镜里看到了被一一炸毁的停在原地的几辆汽车。

叶南槐的眸子再次猩红了起来。

“滴滴滴……”

背后传来何占友送战友送行的鸣笛声……

叶南槐流着泪,和何占友一起驾驶着汽车朝前线的方向驶去。

刚刚何占友问他为什么在人命关天的时候还要收一捧黄土。

他心里的想法只有一个,既然带不回那些埋骨他乡的战友,那就捧一抷染着他们鲜血的黄土回去给他们的家人一个交待吧!

出了时的八辆运输车现在只剩了两辆。

何占友还是个二把刀,一路上把汽车开的歪歪扭扭。

此时东方已经露出白鱼肚。

叶南槐扭头看着祖国的方向,回想着那些牺牲在战场上的人。

再次伸手摸上了胸口冷暖送给他的平安扣。

昨天晚上,他们还在想着家里甜甜的汤圆,可是现在,就只剩下他和何占友两个人了。

小田的爸妈还等着他回去给他说亲,张班长的妻女还等着他回去当家里的顶梁柱。

可是他能带回去的,只就一抷染着鲜血的黄土。

摸着手里温润的平安扣,叶南槐哭着哭着就笑了:

暖,我想你了!

……

何占友和叶南槐都是新兵,没有作战经验,他们本以后天亮之后就安全了。

可是没想到敌人发现了他们这批运输队,再次派出小分队来阻击他们这两台汽车。

两人连喘吸的时间都没有,不但要躲避敌人的火力,还要保护车上的物资。

两辆车就这样九死一生的,穿梭在敌人的枪林弹雨中。

叶南槐已经完全忘了时间,只是一味的带着后面的车躲着敌军,还要躲着地下的沼泽。

敌军的火力太过猛烈,叶南槐的肩膀上不知休时已经中了一枪。

可他却忍着疼坚持着开车,透过后视镜,只见何占友身上也全是血。

好在看到他的车还驾驶的挺稳,应该是没什么大事。

……

正月十五这晚,冷暖睡的总是不太踏实。

到早上起床时她还有些精神不震。

一个晚上,断断续续的总是梦到叶南槐。

蔡宝珠把早餐摆在餐桌上,看着无精打彩的女儿,她忙问道:

“闺女,你这是咋了,昨晚没睡好吗?”

“是啊!做了一晚上恶梦。”

冷暖说着,坐到餐桌旁端起小米粥就喝了一口。

蔡宝珠一愣:

“你是不是梦到南槐了?”

“是啊!”

冷暖回答说。

“南槐那孩子也不知道咋样了?这么长时间也没音信。”

“不过,闺女你放心,南槐那孩子是个命硬的,你这也是日有所思夜有所梦,担心他了。”

冷暖嘴硬的回了一句:

“谁担心他了?”

蔡宝珠笑着说道:

“你好好嘴硬吧!看等南槐回来以后,再接了他爷爷的班不娶你的!”

冷暖大眼一瞪:

“他敢!”

“哎呦!看把你能的,你以为将来的叶南槐还是从前被你随便欺负的叶南槐吗?”

“人家可是连姓都改了,职位还那么高,将来还不知道有多少姑娘争着想嫁给她呢。”

“那他也不敢!”

冷暖大言不惭的说道。

……

京城通往湘北的公路上,贺青山开着冷暖的车,对坐在一旁的媳妇说道。

“媳妇,你说南槐马上就要回来了,我这心里咋还慌上了呢!”

周二芬看着前方:

“我也一样,听说那边战场上打的可凶了,南槐不是在大后方吗?应该也没太大危险吧?”

“没事,咱们得相信咱儿子。”

“小时候多少次都是大难不死啊!”

听了贺青山的话,周二芬也点了点头。

回想起南槐七个月时候高烧四十多度,烧了六七天,连药都没喝过就挺过来了。

五岁上山砍柴,从悬崖上掉下去,他们找了一天一夜才找到摔的不省人事的他。

七岁时带着暖暖上山,追野兔掉进陷井,地刺把肚子都穿透了,还是暖暖把他从山上拖下来的。

还有前几年的抗洪抢险,后来在石西的黑煤窑瓦斯爆炸。

哪一次不是在阎王殿前走一遭。

那么多次命都保住了,这次在战场上肯定也会没事的。

贺青山夫妻二人在路上整整跑了一天,晚上时才到的湘北省城。

昨晚冷暖就交待他们,让他们到湘北省后就别去住招待所了,直接去宋家住吧!

他们二人也没推辞,直接就把车打开了宋家的楼下。

宋爱民一下班,就站在路等着他们了。

远远的,看到他们的车子驶来,宋爱军热情的跑了过去。

“叔,婶,开了一天车累了吧!”

“还好,爱军,你爸呢?在家吧!”

“在在在,他和我二哥在家给你们做饭呢。”

宋爱民说着,就随着车子跑着。

贺青山和周二芬下车后,还从车里大大小小提了好几个礼盒。

宋爱民一看到周二芬,马上说道:

“婶,没想到您去京城几天变年轻了啊!”

周二芬笑笑:

“能年轻到哪去?”

三人说说笑笑的上了楼。

宋父一听到声音,就穿着围裙拿着锅钳在门口迎接他们了。

“亲家,你们这可就太见外了,来就来呗,买这么多东西干什么?”

那几盒营养品一看就不便宜,两家关系都这么近了,他们还花这些不必要的钱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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