于翔在会上发牢骚，的确很不妥当。
而且郭辰公开董事长助理身份后，在召开的第一次例会上，曾经宣布了一条纪律，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开会的目的就是为了解决问题，因此，每一个与会者有事说事，即使工作再不顺，也要切忌乱发牢骚。因为大家没时间也没心情听你乱发牢骚。有牢骚可以私下里发，但绝对不能在会上发。这是一条铁的纪律，任何人都得遵守。
董事长不在，董事长助理就代表着董事长。从此之后，但凡召开例会，没有人敢随便发牢骚。
但这一次于翔却忍不住发起了牢骚，柳晨制止他，也是在遵循郭辰当初制定的这条铁的纪律。
可是制定这条纪律的郭辰却当众鼓励于翔接着发牢骚。
你鼓励就鼓励呗，为何还要专门看着刘凯？
郭辰的这种反常举动，顿时引起了柳晨的警觉。
于翔没有这种警觉，他随即就道：“今年突然冒出了很多和咱们稀土金属公司合作的客户，可这些客户都是些无利不起早的家伙——”
于翔的牢骚刚发到这里，柳晨发话了：“于总，你到底怎么回事？在会上不准乱发牢骚，这是一条铁的纪律，难道你不知道吗？”
于翔顿时一愣，看了看柳晨，又看了看郭辰，有些委屈地道：“是郭助理让我接着往下说的。”
柳晨生气地道：“可这条铁的纪律就是郭助理规定的，郭助理让你接着往下说，难道你听不出他说的是反话吗？”
于翔顿时有些窘迫地看着郭辰，郭辰则是不置可否地冲他笑了笑，道：“于总，柳总批评你批评的对，铁的纪律就是底线，谁也不能触碰。有牢骚私下里发，不可在会上发，记住了吗？”
于翔急忙点了点头，柳晨也索性不再让他接着汇报了，而是直接让鼎盛服饰公司的总经理汇报工作。
散会之后，郭辰专门将于翔留了下来，将他带到了自己的办公室，同时也把柳晨叫了过来。
三人在沙发上落座之后，郭辰笑道：“于总，现在你可以发牢骚了，你的稀土金属公司到底遇到了什么难处，你要一五一十地全部都讲出来。”
但于翔被柳晨给训怕了，道：“郭助理，柳总，我也不想在会上发牢骚，但我的确是气不过，我今后会注意，再也不在会上发牢骚了。”
郭辰顿时不高兴起来，道：“在会上不能发牢骚，但现在你可以发牢骚了。”
于翔急忙点了点头，道：“今年突然冒出很多公司和稀土金属公司合作，大量购买咱们的稀土金属。为了发展业务，和这些客户搞好关系，给他们的价格都比较低，但这些公司把从咱们公司购买去的大量稀土金属，最后都归集到了一个公司，这个公司就是腾达集团的稀土金属公司。腾达集团的稀土金属公司，又以较高的价格转手卖给了很多境外公司，获得的利润是咱们的好几倍。你们说我能不生气吗？”
这个消息可谓是石破天惊。
郭辰的整个脸色都拉了下来，柳晨更是惊的目瞪口呆。
“这个消息确凿吗？”柳晨很是恼火地问道。
于翔回道：“确凿，我都经过详细的调查了解了。”
柳晨声色俱厉地道：“你为什么这才汇报？为何不早点汇报？”
于翔很是委屈地道：“柳总，我也是才知道这个消息的。没有充分的把握，我也不敢向你们汇报啊。我是拿到了确凿的证据，才敢向你们汇报的。不过，咱们的稀土金属公司这几个月的营收，已经抵得上前两年的营收总和了。从这点看，也是很不错的。”
郭辰很是恼火地点燃上一支烟，道：“于总，我才就任董事长助理的时候，就专门对你说过，要想扩大稀土金属公司的业务，就得想方设法向境外发展。结果，你没有向境外发展，却被人家腾达集团给捡了个现成，咱们成了给腾达集团扛活的了。”
“郭助理，稀土金属公司的营销部，在咱们鼎盛集团中是最强的，我们也想拓展海外市场，但生产出的稀土金属产品还不够这十几个客户购买的，我们还怎么去拓展海外市场？”
郭辰虽然很是恼火，但于翔说的不无道理，他也没法再责怪于翔了。
柳晨道：“我看你就是强词夺理，咱们的稀土金属销往海外，可以获得丰厚的利润，为何非要卖给那十几个客户？”
“柳总，你上次去视察的时候，还在稀土金属公司的院召开了现场调度会。当时你还肯定了我们的经营思路，你说宁肯薄利多销，也要扩大业务规模。”
柳晨恼火地道：“你什么时候都有理。”
于翔左也不是右也不是，心中越来越恼火，掏出烟来点燃上，闷头大口地吸了起来。
郭辰突然问道：“于总，突然冒出来的这十多个客户，是不是在腾达集团重组之后？”
“对，没错，这十几个客户，实际上都是腾达集团的拖。他们是在帮腾达集团收购我们的稀土金属。”
郭辰道：“于总，我们知道这个情况了，你先回去吧。”
于翔一愣，忙道：“郭助理，柳总，请你们放心，我回去就和那十几个客户断绝合作关系，再也不会卖给他们一丝一毫的稀土金属。”
郭辰淡淡地道：“你回去等我们的通知吧。”
于翔惴惴不安地走了，他真的担心郭助理和柳总会把他的职务给撤了。
“柳晨，腾达集团又暗中坑了咱们一把。”
“卑鄙，太卑鄙了。王晴珍王少军怎么尽搞阴谋诡计？于总要不说，咱们还被蒙在鼓里。”
“商场如战场，搞阴谋诡计这很正常。于翔这个人怎么样？靠得住吗？”
柳晨忙道：“靠得住，他原先是稀土金属公司的一个车间主任，他忠厚老实，是我把他提拔起来的。”
郭辰点了点头，沉思着突然问道：“腾达集团将咱们的稀土金属大量收购了去，再销往境外，采取的是什么结算方式？”
“应该是信用证。”
郭辰随即又问：“腾达集团的开户行是哪里？”
当柳晨说出腾达集团的开户行的名称时，郭辰不禁一愣。
因为腾达集团的开户行，竟然就是陈姗所在的那家银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