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何的手下啊。”宋道理回到床榻旁,淡淡说道。

“是。”

“我是不是见过你?”宋道理仔细瞧了瞧贾庄的相貌,总觉得在哪里见过。

贾仲在一旁说道:“当初送客前往府衙时,就是小儿驾的车。”

经这么一提醒,宋道理一下子想了起来,当时确实是眼前的这个年轻人驾的车,一开始他还以为那只是个普通马夫,没想到竟然是贾仲的儿子。

“燕何知道反秦的事?”宋道理对贾庄问道。

宋道理仔细盘算,按照自己之前的想法,曹咎并没有将反秦的事告诉燕何。

但现在冒出一个燕何的手下竟然参与到了反秦之事中,这不得不引起宋道理的怀疑。

“此事涉及寿春内事,恕属下不可告知。”贾庄拒绝回答宋道理的问题。

这也是宋道理意料之中的事,毕竟内部分裂这种事,就算是盟友,也不会随随便便就说出来。

一旁的贾仲注意到了尸体,走近刺客尸体旁边,仔细看了看他相貌。

“这不是刘佑吗?”贾仲野一眼认出了刺客的身份。

“这人你们都认识?”宋道理问道。

“客,这刘佑平日里就是个屠夫,怎么会来刺杀您呢?”贾仲解释道。

宋道理冷笑了两声:“屠夫,又是屠夫。”

“屠夫,如何?”见宋道理强调了刺客这个身份,贾庄有些不解,便问道。

“没什么。”

一提到屠夫,宋道理就联想到了历史上让韩信下跪的那个屠夫。

不过就如今所掌握的信息,宋道理还没办法利用这个身份结合历史分析一般,当然也有可能这二者之间根本就没有关系。

宋道理走到尸体旁边,蹲下身子,握住尸体的下巴,左右推了推,看了看尸体的脖子,又在尸体上下摸了一番。

“大人可有什么发现?”贾庄走过来问道。

宋道理转起身来,摇摇头:“身上什么都没有,脖子身上也没什么特殊的标记。”

“大人可有什么仇家?”贾庄继续问道。

宋道理停顿了一下,犹豫了一会儿,回答道:“没有。”

“那刘佑为何要来行凶呢?”

蹲在一旁的贾仲突然站了起来。

“客嘱咐老朽查的那个商队,查到了。”

“这么快!”从宋道理告诉贾仲这事到现在不过过了一个时辰,没想到贾仲就查到了,

“老朽毕竟跟随曹公二十几年,这点事不成问题。”

宋道理拍了拍贾仲的肩膀,问道:“他们在哪儿?”

“昨日寿春就一个商队进了城,一行共有三十几人,十七辆马车,傍晚从城北进的城,就住在了城北的客舍。”贾仲回答道。

“城北。”

宋道理心道,自己这一天的活动空间是在城东,然后就只去了一趟城中的府衙。

刘佑是城南屠夫,三方的位置没有一个重叠的。

如果刘佑是季陶雇佣来杀人夺图的话,那这个刘佑一定是个在圈内出名的职业杀手。

“客打听这商队作甚,与这名刺客有关吗?”贾仲问道。

“哦,这商队曾今在路上与我同行过,我留意一下他们而已。”宋道理将自己与季陶的过节隐瞒了下来。

该问的宋道理都问过了。

“贾老板,帮我换个房间吧,这房间……”宋道理手一摊,瞥了两眼一边的尸体。

“那是自然。”

说罢,贾仲立刻嘱咐贾庄带着宋道理另去一间房。

“嗯,那这尸体。”宋道理问道。

“大人放心,属下会处理的。”贾庄说道。

“那就好。”

宋道理收拾好东西,看了看依旧插在尸体上的佩剑,对着贾家父子,尴尬地笑了笑。

“这剑……”

贾仲立刻会意,推了推站在自己身边的贾庄。

贾庄走到尸体旁,拔出剑,用一边的布将剑上的血迹抹去,归剑入鞘,双手交到宋道理手上。

宋道理点点头,接过剑:“走吧。”

“大人,请。”

于是,贾仲便带着宋道理出了这间房,走去另外一间房,留下贾仲处理尸体。

路上,宋道理依旧对贾庄的身份有着兴趣,便问道:“你父亲是曹公老属下,你怎么成了燕何手下的十夫长了呢?”

“县尉手下,亦是曹公手下。”贾庄如是答道。

宋道理笑了笑,心道这个贾庄还真的是什么都不想说啊。

“燕何被抓回去怎么样了?”宋道理继续问道。

贾庄默不作声,没有回答。

“怎么,这也不能说吗?”

“不是,属下听说县尉大人被关进了大牢,其他便什么都不知道了。不过……”贾庄欲言又止。

“怎么了?”

“虽没了其他消息,可营中都已传开了,说曹公要另选县尉。”

“另选县尉?”

“是,营中都说如今县尉大人被抓,韩公受伤,正是好机会。”

“哼!”宋道理笑了笑,“这倒也是,他们一倒,你们的机会不就来了嘛。”

“属下只认燕何县尉。”

宋道理停住脚步,一手搭在贾庄的肩上:“你与燕何关系这么好?”

“是。”

“你爹和你说过今日城门口的事吗?”

贾庄犹豫了一下,回答道:“说过了。”

“那你不恨我?”宋道理问道。

“大人为何这么说。”

“要不是我,燕何县尉可不会被关进牢房。”

贾庄默不作声。

“你这个人,还真复杂。”宋道理指了指贾庄,说道。

“大人说笑了。”

“我看人一向很准。”宋道理拍了拍贾庄的肩膀,“燕何这人很不错,我也喜欢。”

说罢,宋道理挥了挥手,说道:“走。”

“大人,到了。”

贾仲推开一旁的房门,先进去将四周的灯点上。

“那属下就不打扰大人休息了。”

“嗯。”

宋道理走近房间,将包袱甩到了床榻上,手里依旧紧紧握着剑,直到贾庄退了出去才将剑放了下来。

这间房的布局和之前的布局一样,宋道理收拾了一下,将剑放在了床头,自己坐在了床上。

就如自己刚才所说,宋道理明显感觉这个贾庄有些地方不对劲,这种不对劲不仅仅来自于身为燕何的手下,却对自己如此恭敬,更来自于他的一举一动。

贾庄,可惜了,对这个名字,宋道理一点印象都没有,也希望是自己想多了,可能这个人在历史上真的没什么存在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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