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南栀,你真的又怀了我的孩子?”

原本也没剩多少时间肚子就会显怀,南栀一开始的计划是,离婚,然后搬离这座城市,没有意外的话永远也不会再回来。

反正这里也没什么可留恋的……

可现在一切都不顺利。

想离婚,没成功。

甚至就连肚子里的孩子也被发现了……

南栀屏住一口呼吸,指甲快将掌心掐破,这才迎上他的视线。

有那么几秒钟的无所遁形,她始终在强装镇定,“我没有……没有怀孕。”

公寓里过分安静,四目相对,她始终看不透他幽邃深潭般的眸底是什么情绪。

前所未有的煎熬。

南栀脑子里冒出很多种恐怖想法……

比如当场被他带去医院,比如谎言被揭穿后,血淋淋的堕胎手术画面。

如果是那样,她该怎么办……

然而此刻,她心中起伏忐忑,他却只是看着她,薄唇紧抿一言未发。

“嗯。”良久,他喉咙里发出个淡淡的音节。

嗯……

是什么意思?

他信没信她说没怀孕的话?

南栀喉咙像是突然被一只大手给扼住,喘不上气,说不出话,更不敢主动问他。

“所以,那个不得不离婚的借口是什么?”

他漫不经心的扯了扯脖子里的领带,再开口,长腿往前跨一步,逼近,“嗯?”

末了还是那个音节,尾音上扬,表示疑问。

南栀贴身的衣服被冷汗微微打湿,呼吸紊乱,男人过分英俊的五官放大的瞬间,她本能的要后退,却被他按住了肩膀,“躲什么?”

南栀:“……”

“我没有……”隔几秒,她才想起来要否认。

“嗯。”

“……”

不得不离婚的理由……

南栀后悔不已,那会情急之下这句话没经大脑的说出来。

现在简直骑虎难下。

如果说不出这个理由,那和承认自己怀孕有什么区别?

南栀深吸口气,将藏在心底许久的话一股脑说了出来,“顾非寒,我不明白你为什么突然那么在乎安安,大概是你突然意识到安安她的成长应该有父亲的参与?可是你有没有想过,又不只是安安需要父亲……你只想到了安安,你有没有想过……我。”

其实,这段婚姻走到现在,若是离婚,不是没有任何遗憾。

一腔深情,满怀期待的嫁给他,却始终没得他正眼相看,也始终没能走进他心里……

她有很多意难平。

南栀心绪混乱,这些话,与其说是在找那个被他逼问的理由,倒不如说她只是想死得瞑目些。

她在等着最后的判决……

想知道,一直以来,在他眼中她算什么?

南栀执拗的同他对峙,微微颤抖的眸光对上他的,所以很清楚看见那一瞬间他眼底闪过些许错愕,看她的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蓦地,他微微皱眉,“就这么羡慕顾安安?”

这怎么是羡慕?

他怎么得出的这个结论?

南栀的疑惑还没出口,他声音又传过来,眉间褶皱加深了些,“没人的时候允许你也叫爸爸,嗯?”

南栀:“……”

“慕兆出名的重男轻女,我略有耳闻,你缺少父爱,可以理解。”

他善解人意的沉吟片刻,又一本正经的安慰她,“你不要觉得不好意思。”

南栀:“……”

他甚至提议,“先叫一声试试?”

南栀:“……”

什么鬼?

“顾非寒,你敢不敢更无耻点?”南栀忍无可忍的翻了个白眼。

“嗯?”

突然被骂无耻,顾非寒一脸不赞同,老父亲般的口吻教育她,“慕南栀,不可以恩将仇报。”

南栀:“……”

那不然呢?

九十度鞠躬,感谢他给她叫爸爸?

“顾非寒……”

南栀微微恼火,更多却是无力,“你真不知道我在问什么吗?”

这段婚姻里,她的女儿需要父亲,而她需要的却是……丈夫。

不是领了证,做过爱就叫夫妻。

他看着她,脸上神情一点点被抽空,许久未发一言。

“你不想回答就算了。”

南栀抬手将肩膀上那双手挪开,短暂几分钟,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消失殆尽,她突然就害怕听到他的答案了,“离婚的事情你好好考虑考虑,我去看看安安,她再睡下去夜里得睡不着了。”

说完,也不管他什么表情,径直朝着安安房间过去。

身后静悄悄的,他没喊她,更没有追上来……

见南栀进来,李阿姨便转身出去准备晚餐去了。

南栀坐在床边,盯着女儿甜美的睡颜发了会呆,才想起来自己进来的目的,把小丫头弄醒。

没睡饱,顾安安起床气很重。

小身子扭来扭去,要造反。

南栀将快哭的女儿抱起来,打开电视用她最喜欢的动画人物分散她的注意力,不过这招也不怎么管用,一直到李阿姨做好晚饭进来喊她们吃饭,南栀也没有把小丫头哄好。

南栀领着一脸不高兴的女儿从房间出来的时候,顾非寒也从书房出来,他身后跟着不知什么时候过来的白川。

白川在汇报着什么,顾非寒眉头微微锁着,边走边整理着脖子里不久前和南栀谈话时自己扯开的领带。

顾安安苦着小脸,还想睡觉,看见爸爸也提不起精神。

“怎么了?”同顾安安接触这些日子以来,小丫头总是精力充沛的过分,尤其每次哭的时候,总感觉她能哭上三天三夜也不带喘的,倒鲜少见她这幅没精神的模样。

以为她是生病,说话时顾非寒松开手里打到一半的领带,上前探了探顾安安额头,应该是没发烧。

顾安安眼皮掀了掀,大眼睛给爸爸一个敷衍的眼神,甚至叹了口气。

南栀:“……”

不就是没让她继续睡觉?至于这么苦大仇深吗?

“你要出门吗?”

顾非寒要将女儿抱过去,南栀想起来他刚刚打领带的动作,随口问一句。

顾安安这会只想睡觉,不想换人抱,她搂着妈妈脖子不打配合,顾非寒揉了下她软软的发丝,应一句,“嗯,有个应酬。”

搅了她的和林茵的聚会,自己却出去应酬?

南栀微微无语,原来那会说要跟他们一起吃火锅也只是说说,诓她的。

想到这,心里莫名窜出一股无名火,差点发作,又觉得自己这样实在像个……怨妇。

“下次再找个时间,我请你朋友吃个饭。”顾非寒那双眼睛太厉害,像是会读心术般,南栀的心事在他面前无所循行。

“……”

南栀噎了下,怨气瞬间被无力感吞没,他这种段位,自己拿什么和他斗?

“我朋友为什么一定要和你吃饭?”

南栀忍不住呛他一句,觉得烦躁,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于是转开,“医生好像交代过你腿上的伤拆线之前不能喝酒。”

转的不好……

话一出口,南栀就开始懊恼,明明已经下定决心要离婚,为什么总还是忍不住要关心他?

他喝不喝酒关她什么事?

“你不要误会。”瞧见他眉梢微微挑了下,南栀心里咯噔一声,反应迅速先发制人,“我不是在关心你,只是你腿上的伤是为了救我,我这只是人道主义的关怀,有责任心的表现而已。”

对!

她不是关心他。

只是因为这伤因她而起!

被自己这个想法说服,南栀渐渐有了底气。

“既然这样,下一步咱们是不是应该坐下来好好谈谈赔偿事宜?医药费、精神损失费、应酬不能喝酒的误工费,医生似乎说这伤口会留疤?有责任心的顾太太这些年给人拍照片攒了多少钱?够赔?”

他鲜少会一次说这么多话,说话时好整以暇的看她,明显是要等她‘出洋相’。

南栀在圈子里小有名气,但也真的是小有,加上这两年她要带孩子,工作只能在北城,牺牲了许多工作机会,基本是入不敷出,甚至为了养女儿,婚前的存款也基本已经消耗的差不多。

其实领证当天,顾非寒就给过她一张他信用卡的副卡,只是当晚南栀就将那张卡收进了抽屉,这两年一次也没有用过。

她的经济状况,顾非寒应该很清楚,所以这会才会故意这么说。

“你要多少?”南栀有些破罐子破摔的问。

顾非寒勾了勾唇,一脸饶有兴味的模样,“要多少顾太太都给?”

南栀觉得……

顾太太这三个字从他口中说出来真是刺耳!

另外她还觉得……

顾非寒可真是不要脸!

“合理范围之内。”

南栀又不是脑子有坑的冤大头,“如果你要的不是很过分,我会尽快把钱凑齐给你。”

“听顾太太的口气似乎很勉强?”闻言,他问。

顾太太顾太太……

有完没完?

“顾非寒,你能不能……”

“大家夫妻一场,这钱我帮你还?”他微微弯腰,凑近。

南栀:“……”

兜了一圈,他就是为了自己给自己钱?

有病!

南栀抱女儿抱久了有些累,稍稍换了个姿势,“我不觉得这天底下有白吃的午餐。”

“嗯,确实没有。”顾非寒点头。

南栀冷笑一声,他话音落下,又往她跟前凑了凑,修长的手指勾起脖子里的领带晃了晃,“不如顾太太帮我打三个月领带抵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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