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二通的担心不无道理。

早在当初决定救出这些少女之时,秦如霜就预想到了后面可能会带来的流言蜚语。

只是她想的更多的是那些被玷污后的少女,以后该如何在京都生活下去,没想到这矛头最后竟然指向了自己。

这倒有点出乎她的意料,不过更多的却是疑虑,这件事情应该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

想到那些少女,秦如霜心里划过一丝担心,但很快又被她压了下去。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未来,她们应该学着自己走出阴霾。

若是一味地将这些少女们护在身后,她们永远都无法面对自己这段难堪的过往。

这也许很难,但少女们应该学着成长。

“这件事情,你吩咐下边的人多留意,若是遇到了,多护着那些涉事的少女,其他的再说吧。”

秦如霜料想背后之人最多是想诋毁她的名声,可她万万没有想到,这件事情竟然在几天后闹出了人命。

而且是一家三口,三条人命。

秦如霜是早上得到信儿的,听到这个消息顾不上许多,匆匆忙忙就带着青枝出门了。

身后的谢洵只看到她匆忙离开的背影,于是唤来下人问缘由。

“好像是听着说之前王妃救的少女家里出了事情,许是出了人命。”老管家解释道。

“本王也去看看。”

“应该没事吧……”老管家道:“您今日不是要去军营里看新到的战马吗?”

每年,新的战马送到军营的时候,谢洵是最上心的。

因为这些战马都是日后与士兵们并肩作战的伙伴,而且谢洵爱马成痴,生怕那些马儿到了军营里不适应,去得很是勤快。

谁知谢洵匆匆离开,只说道:“先让那些马儿在军营中适应环境,改日再去看也是一样的。”

老管家看着谢洵匆忙离去的背影,有些感慨,王爷心中也有了在意的人啊……

秦如霜赶到出世的少女家中的时候,周围围了许多指指点点的百姓。

看到她来,百姓们都自发地让出一条道来,声音也小了许多,只是看向她的目光隐约带着不善。

这是一间二进的院子,看得出来院子的主人并不富裕,只能算是有点闲钱,院子里也没有下人,应当是一家人住在里头。

秦如霜进到堂屋,两个衙役正在收拾尸体,见秦如霜来了,急忙行礼。

秦如霜摆手,让他们不用行礼,问道:“怎么回事?”

衙役同她说明了缘由。

原来,这家老夫妻老来得子,只生了一个女儿,当作是宝贝疙瘩捧在手里。

今年,女儿想去红林湖游玩,他们虽然担心女儿不会水,但架不住女儿的央求,还是让女儿去了。

这一去,女儿便再没有回来,再见到的时候,就是被秦如霜救出来的时候。

这一对老夫妻疼女儿疼到了骨子里,倒是没有说什么让女儿剃度出家的话,只是更加疼惜这个受了苦的小女儿。

但没有想到这个少女因为受不了周围的闲言碎语,而且在外出买东西的时候,与人发生了争执,听了许多难听的话,回来之后进,一时想不开,服用砒霜自杀了。

老两口只有这一个女儿,一下子没了活下去的希望,走了偏路,也跟着女儿服毒去了。

秦如霜看着整整齐齐,躺在一起的三具尸体,内心说不出是失望还是愤怒。

流言蜚语真的可以杀人。

她目光扫过那些看热闹的百姓,没有几个是真正的关心。

更多的是凑个热闹,还有的人幸灾乐祸,甚至有的人到现在闹出人命了,嘴里还不干不净。

“要我说,这女儿家已经是不洁之身,回来了,还不如死在外头!”

“就是就是,我听说那个谁家的也是受了辱,早就被送去剃度出家了!”

“对呀,都已经失了贞洁了,留在家里又有什么用?平白惹人笑话,而且一辈子都嫁不出去,哪还有人愿意要这残花败柳?”

……

“够了!”秦如霜怒喝道:“都是爹生娘养的,你们家里没有女儿吗?”

那些个百姓看秦如霜一身华服,但是并不知道她的身份,有几个先前说了难听话的人还愤愤不平的反驳。

“我说错了吗?我家要是有这么个丢人现眼的,我早掐死她了!”

“就是就是,也不知道王妃还救这些人出来干嘛?不如死了算了!”

秦如霜的目光锐利地捕捉到说这句话的人。

那个人躲在人群之后不安好心,而且说的话一直在往秦如霜身上点火。

他说话难听,几句话便点燃了周边百姓的怒火。

接着不知道谁说了一句,“看你穿着也是好人家的女儿,怎么说这种话,别不是也像这个死了的似的,早就是什么残花败柳了吧?”

青枝一听这话顿时怒了,你们胡说什么?那些少女能得救,都是我们王妃的功劳!”

百姓们静了一瞬,又开始窃窃私语起来。

“原来她就是怀王妃呀……”

“怪不得说这种话呢!”

“这不知道是救人还是害人,那些少女救出来了,可有没有想过他们的爹娘,以后在这京都里抬不起头来!”

“害人精!”

议论的声音越来越大。

角落里一个小孩突然捡起了脚边的石子,“我娘说了,你是害人精!害人精!”

说着,就要把石子往秦如霜身上扔。

青枝眼尖看到了,立刻喝道:“这谁家的小孩?!干什么呢?!”

说着忙想护着秦如霜。

只是她还没来得及动作,另一个人却先行护了过来。

小男孩的石子没有打到秦如霜,而是打到了紧随其后的谢洵身上。

众人见他一身华服,又紧紧护着秦如霜,顿时就猜到了他的身份。

尤其谢洵不笑,眉头紧促的时候,周身气质冷烈,很是吓人。

那小孩的爹看着像个二流子,见小孩闯了祸,便怕谢洵责怪,便耍起赖来。

“童言无忌,小孩子懂什么?”

谢洵黑着脸想追究,秦如霜拉住他轻轻地摇了摇头。

她听出来了,刚刚这些百姓的言论,都是被混在人群之中的有心之人带偏了。

而且这样的言论在这几天,不知道已经散播出了多少出去。

“先回去吧,王爷。”

谢洵冷着脸,“这事儿不能就这么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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