舅舅说:“省一点烟钱够做什么?我看我们隔壁的不抽烟,他也没比我富多少啊?”

我笑着说:“都说养身最好是不抽烟不喝酒少吃肉,外公好像抽烟喝酒吃肉样样都来啊,马上就八十岁的人了身体还很硬朗啊。”

云泰说:“所以,要想象外公一样长寿,就得抽烟喝酒吃肉,没事打打牌。”

一番话说的大家哈哈大笑,三姨说:“那你从现在开始赶紧地学抽烟去。”

云泰笑着说:“我是本来就不抽烟啊,如果我一直就抽烟,那我肯定不会戒。”

“走走走,我们到楼上打牌去。”舅舅拉了下我和小美,小美看了我一眼,“等凤阿姨她们来了再打吧,我们先坐会,聊会天也蛮好啊。”

“等她们干什么,我们又不缺人,你,李瑶,娟子,还有我,刚好够一桌,你凤阿姨他们来了再安排。”舅舅又用力扯了一下小美,小美便站了起来看着我。

“让云飞和你们一起打去,我坐会,凤阿姨他们来了如果差人我再打。”打牌我是真的不爱,能不打就不打。

舅妈说:“瑶瑶你去打,还怕云飞没事做啊?刚才都说了要想长寿就得没事打打牌。”舅妈也喜欢打牌,她觉得打牌是一种享受,所以极力劝我去打,却不知对于我这个不喜欢打牌的人来说打牌有点象受罪。最终还是云飞陪了他们去打牌,我在下面和三姨一起聊天。

“三姨,娟子过年不回娘家吗?”娟子的娘家远在一千多里之外。

“隔那么远,怎么回呢?”

“那她平时回吗?”

“一年回去个一次,太远了,来来回回的不方便。”三姨一边逗着孙子,一边回答我。

娟子和小鹏是在网上认识的,标准的网恋。我很佩服娟子的勇气,为了自己的爱情,其实也就是为了一个男人,就那样千里迢迢的跑到一个陌生的地方来。也许是年轻吧,娟子刚过来时还不到二十岁。现在的我,历经那么多事以后,是绝对不会为了一个男人,离开自己的亲人,离开自己熟悉的朋友,来到一个完全陌生的地方,只赌那个男人对自己好。不过想想如果我还年轻,象娟子这么大的时候,也许会做和娟子一样的选择,只为了一个人,只为了那份感情,愿意天涯海角地跟着他走,会相信只要有他的地方就有家。所以我一直认为,年轻的时候,人最容易娶,也最容易嫁,那时候不会想太多,觉得结婚,只要是你就好。随着年龄渐长,考虑的事情会越来越多,就不会再轻易地娶,也不会再轻易地嫁了。

一会儿,凤阿姨、姨父和他们的儿子小海来了。第一次见到凤阿姨的时候,我就很奇怪她皮肤怎么会那么好,一个天天在农田里干活的人,皮肤还是那么细腻白皙,白里透红。天生丽质应该就是指的象凤阿姨这样的人,五官也很精致,眉如远山,眼含秋水,唇不点自红,身高一米六五左右,该胖的地方胖,该瘦的地方瘦,即便是儿子都那么大了,身材还是没有走样。

我曾经仔细地在凤阿姨身上找不够好看不够完美的地方,唯一的可能就是头发不够乌黑,可是在这个流行把头发染成各种颜色的时代,这好像算不上是缺点,原来造物主真的是会偏爱某些人。

凤阿姨比我们大不了几岁,悦悦一岁多的时候,让她喊凤阿姨“姨奶奶”,她盯着凤阿姨看了一会,摇摇头,笑着说:“不奶奶。”让她喊小海“叔叔”时,她一个劲地说:“哥哥!”我说:“是叔叔,你要叫叔叔。”她依旧摇摇头,“哥哥!”凤阿姨笑说,“好,哥哥就哥哥,你跟哥哥玩去好吧。”以后有两三年的时间,悦悦跟在小海后面一直都是“哥哥!哥哥!”的喊着。

在小孩子的眼里,应该把不熟悉的人叫什么,唯一的判断标准估计就是年龄,她不懂得其中的人物关系。也唯有小孩子的眼睛才是最单纯的,看山是山,看水是水。

稍后,二姨一家也来了,一大家子,儿子媳妇孙子,姑娘女婿外孙女,一下子觉得屋里到处都是人,热闹极了。舅妈张罗着打牌,凤阿姨说:“现在也不早了,干脆吃过晚饭了安安心心地玩。”

我去厨房看外婆做饭,心想那么多人,外婆还能做的来吗?依旧是外婆炒菜,舅妈帮忙打下手。这时凤阿姨也走了进来,我笑着问:“外婆,我们一来就是这么多人,您忙的过来不?”

外婆笑着说:“过年做饭很简单,有很多熟菜,蒸一蒸就好,炒两个火锅,再炒几个菜就好。”

我想说象她那么大年纪,应该是我们做饭给她才吃才对,可是没说出口,怕舅妈听了有什么想法。

凤阿姨笑着开口说:“妈妈这么在年纪了还能做这么多人的饭,真的是蛮厉害,嫂子,还过几天这锅铲就该交到你的手里了。”

舅妈一边切菜一边说:“这我做不来那么多人的饭,以后妈妈不做了,只能是你哥哥做,我帮忙。”

“嫂子你也真的是幸福咧,嫁过来那么多年没做过几次饭吧?”

舅妈抬头看了看我和凤阿姨,笑着说:“是的,还不是享妈妈的福,谁让我命好,碰到了一个好婆婆。不是我当着妈妈说她的好话来卖乖,这么多年她真的是把我当女儿一样看待的。”

“我这辈子是享不到婆婆的福了,只能羡慕你了。”凤阿姨的婆婆很早就过世了。

“你虽然享不到婆婆的福,但是子杰对你好啊,子杰比你哥哥细心多了,又比你哥会挣钱,你就知足吧。”舅妈说的也是大实话,姨父对凤阿姨那叫一个细心,只要他出门在外,第天必打一个电话,凤阿姨生病需要吃药调理的时候,每到了吃药的点都会打电话问有没有吃药。给我的感觉就是在姨父的眼里,四十岁的阿姨还跟个孩子样不懂照顾自己,事事他都要操心。其实,凤阿姨是一个非常独立非常能干的人。也许,一个人如果对另一个人疼爱到了极致,就是会这样明明知道她一个人可以照顾好自己,却还是会忍不住的去过问她的点点滴滴,生怕会出了一点点的差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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