姬青青将众人引到问情阁后院,张富贵抬眼瞧去——诺大的一个园子内,各种花卉争奇斗艳,处处繁花似锦,步步粉红骇绿。

众人将手中花儿置于园内,钱管事领着众人正要退出,这时一个声音从身后响起。

“二姐就是喜欢弄这些花儿草儿的。”

张富贵听到这声音一个激灵,那刁蛮小姐怎的来到了这里?他将身子往后缩了缩,躲在人群中避免被见到。

一团火云飘然而至,红衣似火,玉面如霞,不是姬钟情又是何人?远处几名奴婢急喘吁吁向这边跑来。

“小姐,等等我们呀。”

“你们总跟着我干嘛?”姬钟情嘴角一撇,“咦,二姐又弄来了这许多花么?”

钱管事领着众人退到一旁,众人一齐问安:“三小姐好。”

姬钟情向众人扫了一眼,突然间喜上眉梢:“乖马儿,你在这里么?那好极了。”

张富贵暗叫倒霉,见她手里提着鞭子,只觉浑身难受。知道躲不过去,只得上前问好。

姬钟情嘻嘻一笑,向钱管事挥了挥手,吩咐一声:“你们都退下。”又指了指张富贵:“你留下来吧。”众人领命退去。

她勾了勾手,笑道:“马儿过来。”

“这里不是问情阁么,怎的你不待在钟情阁?”张富贵很无奈。

“你这马儿真蠢,难道我就不能到二姊这来瞧瞧?”她挥鞭朝空中劈了一下。

“我正气闷得紧,你驼着我到处走走。”

张富贵心念一动,偷偷摸了摸怀中匕首,慢慢俯在她身前。

咯咯娇笑声中,她便骑了上去。

“乖马儿好好表现,本小姐少不了你的赏赐,赏什么好呢?”她思索了一会,拍手叫道:“本小姐就赏你最上等的饲料。”

妈的,你才吃饲料呢?你全家都吃饲料。张富贵在心中乱骂,却也只是敢怒不敢言。

姬钟情也不指挥方向,任由他驼着在问情阁乱逛,几名奴婢远远跟在身后。张富贵累得气喘吁吁,刚想停下来休息一会,三小姐的鞭子便招呼了过来。

“三妹。你怎的又在胡闹。”那声音洋洋盈耳,便如珍珠落入玉盘。

“二姊。”姬钟情跳下身来,跑上去抱住了她。

“姊姊,怎的几天不见,你又漂亮了。”

姬问情捏了捏她的小鼻子,白了她一眼:“就你嘴甜。”

张富贵趁机站起身来,他抬眼望去,一时之间惊为天人,整个人便如被抽去了灵魂,又像是被人从头到脚浇了一盆凉水,浑身麻木,他痴痴傻傻地瞧着,忘记了时光,忘记了岁月……

“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曹子建之洛神赋用来形容姬二小姐倒也颇为贴切。

张富贵突觉头上火辣辣的痛,他灵魂从云游中回归,只听姬钟情骂道:“你这蠢马,你这臭马,怎么一直呆呆瞧着我二姊,你敢如此无理。就你这癞蛤蟆,呸,我二姊是什么人物,怎能给你乱瞧的。”

张富贵见她又打又骂也不在意,只盼能多瞧上这二小姐几眼。

姬问情见他一直瞧着自己甚是不喜,心想怎么天下间男人都是如此,难道这世上便没有那英雄豪杰般的人物。她秀眉微皱:“三妹,你怎的跟奴才一般见识。”

姬钟情怕她生气,便收起鞭子道:“二姊,咱们去看看你那些花儿好不好。”

“前几日从苏州运来了几盆玉簪花,那白玉簪倒是开得甚好,只是这紫玉簪不知怎的,四盆中,有三盆枯死啦,剩下那一盆也是奄奄一息的。”

张富贵只盼能多瞧她几眼,这时两人向花园走去,他便在后面慢慢跟着。

姬钟情听得身后脚步声响,她回头斥道:“死奴才还敢跟着,要挨鞭子么。”

张富贵也不理她,隐约间似乎记得从前王御河养过几盆紫玉簪。他心念微动,大着胆子道:“二小姐,请问你这紫玉簪是不是种在向阳处?每日是不是都有浇水?”

姬问情一愣,点了点头:“是呀,那便怎的。”

张富贵听她同自己说话,喜得眉开颜笑,他定了定神:“那就是了,这紫玉簪与别的品种大不相同,需要种植在阴凉处,避免阳光直晒。”

“是么?这我可就不知道了。”

姬钟情却道:“你这奴才怎懂得如何养花,二姊,别在这听他胡说八道。我看这厮一直跟着咱们,多半不安好心。”

张富贵只盼多在美人身边待一会,这时更是什么也顾不得了。

“二小姐,小人的朋友曾养过几品紫玉簪,对如何种植倒也颇有心得,小人曾有幸听他说起过,小姐之前说有一盆奄奄一息,多半还有救。”

姬问情将信将疑:“你真的有法子救活我那紫玉簪。”她见张富贵连连保证,便道:“权且信你一回,咱们一起去瞧瞧。”

张富贵望着眼前枯萎了的一盆花,将它搬到了阴凉,阳光照射不到的地方。

姬问情急道:“可还有救?”

“恩,要是由我照顾上六七日,应该是没问题。”

她满脸喜色:“当真?”

张富贵连连点头:“请二小姐端一锅鸡汤来,要用老母鸡炖方才可以,里面加点人参,鹿茸,鸡汤要凉的,不要热的。”

姬钟情见他花儿都没救好,竟先提出要鸡汤来喝,就要喝骂。姬问情对她摇了摇手,吩咐婢女去办。

不一会鸡汤被送了过来,姬问情向姬青青道:“小青,你伺候这位先生用汤。”

姬青青虽不大愿意,但小姐的话不敢违抗,不情不愿的走上前去。

张富贵笑道:“不敢劳烦青姊姊。”他用勺子打上一碗鸡汤,走到那株枯萎的紫玉簪前,慢慢浇在上面。

几人大为惊讶,不知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姬钟情更是“啊”的叫出声来。

张富贵过得一会又浇上一碗,他一连浇上五六碗时,那紫玉簪竟然泛起了生机,他微松一口气,知道成了。

“二小姐,请过来看。”

“咦,真的比之前好得多了。”说话之间倾城一笑,如冬雪初融,如万花齐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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