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师姐,早。”

她嘴角微翘,一脸嘲讽。轻声笑道:“师姐?那可不敢当,刚才不是还有人骂我兔崽子么?”

“哪里哪里,师姐你一定是听错了。啊……你要干嘛?”

“啪”的一声重响,一道人影从房顶掉在了院内。张富贵慢慢爬起身来,他揉了揉快摔成四瓣的臀部,抱怨道:“哎呦……师姐,你怎能这般狠。将我从上面踢下来,不怕摔死我么?哎呦……”

江欣雨轻轻一纵,落在他旁边,轻声笑道:“放心吧,小师弟你的命硬得很。便是再这么摔个十次八次的,想来也是无事。”

“什么?再摔个十次八次?”

江欣雨盈盈而笑,不着妆容的脸蛋,清澈而绝伦。

“小师弟,咱们好久没试招了,师姐的手,可痒得很呢。”

张富贵急退几步,忽而眼珠一转,笑道:“师姐,你还没用早膳吧。听说京师的早点清脆爽口,香甜美味,是别处所无,不如我们去尝尝。”

江欣雨眸中霞光亮起,她莲步轻点,香躯微转,如一只穿花彩蝶在翩然起舞。

鼻中传来一阵淡淡清香,张富贵拂掌轻笑:“师姐,我忽然不想去了。”

“喔?这又是为何?”

“所谓秀色可餐,我想便是指师姐这种吧。师姐这么一跃一转,秀色自胜过这世界百般佳肴,我又何必再去尝那些清汤寡水。”

江欣雨掩嘴轻笑:“咯咯咯,怎么才一晚不见,师弟这嘴上便像是摸上了蜜。”

“吱”

不远处的小别院,一青年推门而去,他银发如雪,黑衣血刀,俊朗的脸庞冷涩而肃然。平静而坚毅的眸子,见到江欣雨时微微一闪,随即又平复如初。

“沧浪大侠,你起来啦。”

沧浪微微点头,旋即昂首望天,冷漠而孤傲。

“我与师弟正要去吃早点,沧浪大侠不如一同去吧。”

一阵疾风吹过,眼前一花,哪里还有沧浪的影子。远远传来一道冷涩的声音:“吾还有事,先行一步。”

张富贵意味深长地看着江欣雨,笑道:“这沧浪大侠,似乎有些怕你。”

江欣雨以手扶额,说道:“这沧浪大侠还真是古怪,第一次见他时,简直就是个煞神,怎么越是接触,越觉得……”

“越是觉得可爱。”张富贵抢着说道。

“可爱个头,像根木头似的,一点也不好玩。”江欣雨撇撇嘴,揉了揉自己小腹,嚷道:“快走啦,快饿扁我了。”

“真不愧是京城呀,噫,那是什么……咯咯,这个真好玩……”江欣雨嬉笑嫣然,整条街都能听到她那银铃般的欢笑声。

“师姐,你今天心情不错嘛。”

“那是当然,一直听师兄们说京城如何如何的好玩,今日总算能来逛逛,心情岂有不好之理。”江欣雨捏着手里的糖人,也不吃,就这么把玩着。

张富贵手掌往旁一指,说道:“师姐,你看那儿是什么?”

江欣雨转头瞧去,忽觉青丝微动,似有一样东西插于发间。

“真好看,没想到这普普通通的一支玉石簪,配在师姐头上,竟然更增了几分颜色。”

佳人轻轻一笑,白玉般的脸庞上罩着一层淡淡红霞,竟难得的露出了娇羞之态。

“那个好好吃的样子,师弟,我们去尝尝。”

“恩,那是?”张富贵突然扯了扯正吃得不亦乐乎的江欣雨,说道:“师姐你看。”

江欣雨听他声音有异,沿着他手指的方向瞧去,惊道:“咦。”

张富贵点了点头,二人向街旁一条小巷走去。小巷角落里的一堵墙上,画这几个奇怪的符号,正是诛阉盟众人用来联络的暗号。

张富贵摸了摸腰间长剑,眼神微眯,说道:“这是救求信号,咱们当心些。”

江欣雨点了点头,两人沿着墙角所留下的记号一路追踪下去。路越来越偏,到得最后,暗号竟然指向城外。

“竟然出城了?”两人相似一眼,决定继续跟下去瞧个究竟。

眼前松柏葱郁,山石嶙峋,这是一处荒谷。山谷四面皆有巨石环绕,只剩谷前唯一的出口。

张富贵心念一动,这地形与延安的阴风谷颇为相似,只是地势更险,山谷更狭小。若在这谷口埋有伏兵,只需将敌人引入谷内,必可困住敌人。

江欣雨就要入谷,却被张富贵一把拉住,她娥眉一挑,说道:“小师弟,莫不是你怕了不成。要不你留在此处,师姐就去瞧瞧。”

“我们先看看四周有无敌人,再进入也不迟。”张富贵说着四处巡视一番。

江欣雨抱膝坐于谷口一块大石上,见他回来,笑道:“怎么,师弟可有发现敌人?”

张富贵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

“嗯?你这又摇头又点头的,倒底什么意思呀。”

“没有发现敌人。”张富贵望着她,眼中似有精芒闪过,他沉声说道:“不过,那里,那里,还有那里,不久前一定有大量伏兵。他们事后虽有过清理,但想来处理得颇为匆忙,若细心观察,依旧可以看出不少脚印。”

眼前竟出现短暂的恍惚,江欣雨细细打量着他,眼前这人,真是我那小师弟张富贵吗?

“师姐,师姐,你怎么啦?”

江欣雨摇了摇头,说道:“我们去里面瞧瞧,一切不就都知道了。”

谷内,张富贵来回细细打量了好一会,才慢慢说道:“这里经历过一场大战,想来定是十分激烈。”

“求救暗号是指向此谷,莫非咱们诛阉盟有人中伏了?”江欣雨说完脸色沉重,担忧道:“不知师父和师祖老人家现如今怎么样了。”

“师父武功盖世,定然无恙,他老人家皇宫都杀进杀出几次,又怎么在意这小小的一个山谷。何况,来到此处的,未必便是师父。”

江欣雨心想这话倒也不错,师祖他老人家神功盖世,就算遇到再大的凶险,也必定能安然无恙。

回头一瞥,仿佛见到他眼眸中忧色一闪即逝,她拍了拍额头:眼花了吧,这家伙没半点正经,又怎么出现这种眼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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