丫头整个人都呆掉了,她的目光忽然变得呆滞,就这么望着白落裳,半个字也说不出来。

她做梦也没有想到,白落裳会如此轻易的化解这招沧蚕化茧。

这个看来分明就是一个斯斯文文的年轻人,竟有这样一身惊人的武功。

在这一刻,她再也不敢藐视这个年轻人,因为她知道,这个人的能力真的远远超过了她的想像。白落裳的身手自然是令她感到意外的,然而令她最意外的,还数他破解了“沧蚕化茧”这一招鞭法。

如果不是事先得知这人的真是身份,她都要怀疑这人……

她不敢在想下去,因为她知道她的猜想有多么可笑。

怎么可能呢?

就算白落裳破解了“沧蚕化茧”,也完全有可能是他运气不错而已。

回了神,丫头冷冷的看着白落裳,道:“是如何,不是又如何?与你何干?”

“若你不是冥谷的人,我想问你是不是倚花阁的人。若你是冥谷的人,我很想知道你跟倚花阁有什么关系。”白落裳一字一字的道,“这招‘沧蚕化茧’传闻是倚花阁不外传的功夫,传闻除了倚花阁阁主、副阁主和左右堂使四人之外,还没有人会使用这种鞭法。你又是从哪里学来的?你若不是倚花阁的人,那倚花阁的绝门功夫岂不是被外人偷学了。听说倚花阁阁主赵青衣是个睚眦必报的人,要是被他知道自家的独门绝活被人偷去,结果可不得了。”

白落裳咄咄逼人的口气,实在是不让人喜欢。

丫头的脸色变了几变,最后咬着牙骂道:“要你管!”

她差一点就因为白落裳一连的逼问而失去方寸,她有些心虚的不敢回视白落裳的眼神,但她固执的瞪大眼睛,不服输的倔强,勉强撑着她的勇气,让她恶狠狠的回视白落裳。

“哎,我当然是一点也不想管。”白落裳叹了一口气,将鞭子朝丫头扔了过去,无奈道:“如果不是你们在这里埋伏想要暗算我,我连话都不想和你们说。”

他的话当然是大实话。

接过鞭子,丫头的眉头皱了更紧,因为她发现鞭子那头还被白落裳用力捉住。

“放手!”丫头急道。

“姑娘还没回答在下的问话,你是何人?”白落裳拽着鞭子不松手。

“你说不管的。”丫头跺脚道,“你这样出尔反尔,莫非也是想要找人笑话?”

白落裳缓缓摇头,“别人笑话不笑话,我可管不了。我虽然说过不会管,但管不管是一回事,要不要知道又是另外一回事。我可以不管,但我一定要知道。”

丫头变了脸色,她看得出来白落裳并不是在开玩笑,她知道白落裳是非要问清楚不可。于是,她着急了,“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白落裳固执道:“我想要你回答我的问题。”

丫头狠狠的瞪着白落裳,咬牙道:“你以为我会告诉你?”

白落裳微笑道:“你不会。”

丫头愤恨道:“既然知道不会,你还问!”

“答不答是你的事,问不问却是我的事。”

“你这个人!”丫头跺着脚,厉声道:“放手!”

白落裳当然不会放手。

丫头急道:“你真是混蛋!”

白落裳欢快的笑道:“你打不过我,就说我为混蛋,那你是不是女混蛋?”

丫头恶狠狠的道:“你说什么!”

白落裳笑着说:“我和你既不认识,也没仇没怨,你却要取我的性命,你说你是不是女混蛋?”

丫头简直快被气得跳起来,她不只是武学上打不过白落裳,就算口舌仗上也打不过白落裳。这个认知实在是令她感到生气。她几乎从来没有见过一个人会像白落裳这样令人讨厌,尤其是白落裳的嘴巴,说出来的话实在是招人厌恶。

两个人握住鞭子的两头,内力较量,白落裳神闲自若,丫头乌黑的鼻头上已经有了汗珠。

白落裳脸露笑意,拽紧九节鞭,往前纵身一个腾翻,眨眼便轻巧的落在丫头跟前。

丫头的脸虽然是黑色的,但眼睛却是红色的,她已经被吓得说不出话来,因为她发现,这个人的身手要比他们之前了解到的,要强上许多。她只能瞪着眼睛,死死的盯住面前的人。她不知道白落裳突然落到自己面前要做什么,她只觉得浑身冰凉。也不知道是因为夜里的风,还是因为对这个人的害怕。

白落裳直直的看着丫头,眼睛里却全是柔和的笑意。

“你害怕我。”白落裳得意洋洋的说着。

丫头冷着脸,故意镇定道:“难道你想要打我?”

白落裳苦笑,将鞭子递到了丫头的手里,无奈道:“你既知道我是谁,就应该知道我不喜欢打女人,也不会打女人。如果你是女人,我就不会动手,如果你不是女人,我就会动手。”

丫头盯住手里的鞭子,突然笑了一声,抬起头来,眨着眼睛笑道:“那你看我像不像女人?”

白落裳看了看丫头的脚,又看了看丫头的胸,最后再看了看丫头的脸,略显为难道:“天太暗,我看不清楚。你若是把脸洗干净,我才看得清楚。”

这话一说完,又让丫头忍不住生了气,她狠狠推了白落裳一把,恶狠狠道:“难道你要看脸才能分辨得出一个人是男还是女?”

白落裳后退两步,稳住脚,正经道:“当然不是,除了看脸,我还可以看别的地方。而且我也已经见过了。”

丫头的脸顿时一红,虽然从她的脸上根本看不出。她觉得脸是滚烫的,连耳朵都是滚烫的,她用手握住脸,过了半晌才骂道:“你果然是混蛋!”

白落裳淡淡的笑着,盯住丫头瞧了一会儿,又把话题绕了回去:“你可以告诉我,究竟是谁教你的这一招沧蚕化茧?”

丫头没想到白落裳居然还在追问这个问题,滚烫的脸一下子就冷了下来,瞪了眼睛大声道:“这个问题我不想回答你,你就算再问一百次,我也还是半个字也不会回答你。”

女人固执起来,真是让人一点办法也没有。

白落裳抱着手臂,皱眉道:“那你要怎么样才肯回答我?”

丫头冷冷一笑,“除非你拿一样东西和我交换。”

白落裳眨着眼睛,问道:“你想要我拿什么和你换?”

丫头用鞭子指向白落裳,森森笑道:“当然是你的脑袋。”

这话居然一点也没有让白落裳感到意外,因为白落裳知道,他现在全身上下最让人看得起的,也就是他的脑袋了。

摸了摸自己的脑袋,白落裳微笑着正想要说什么,突然被背后袭来的掌力惊了下,他正要侧腰闪躲,背脊却毫无征兆的僵了一下,也只是一刹那的时间,他就再动弹不得。像被铁杵穿骨而过,不能动,且疼痛欲裂。

熟悉的痛,熟悉的束缚,熟悉的恐惧。

虽然只是一片刻的时间,白落裳的脸居然就变得惨白。

忘无忧一愣之下,伸出去的右掌直直拍在白落裳的脊梁上。那是带着自己七成功力的一掌,原想这一掌也是要落空的,却怎么也没有料到,白落裳居然没有躲。这一掌拍得太顺手太容易,忘无忧反而有点回不过神来,他似乎自己被也自己这一掌吓住了,收回手的时候,他自己的手居然也在颤抖。

直接挨了一掌,白落裳再笑不起,脸霎时变得惨白,努力咽下从喉咙往外翻的腥味。喘了两口粗气,他才艰难的回头,望了一眼一脸惊愕的忘无忧,惨淡一笑,自嘲地说:“阁下现在可以断我要脚筋了……”

忘无忧还没有从惊愕中醒过来,原本按白落裳的敏锐和身手,这一掌根本不会伤得了他。但现在看看,恐怕是伤的不轻。

难道传闻都是假的?白落裳其实根本就是徒有虚名?

忘无忧还在胡思乱想,丫头反而是毫不犹豫地握九节鞭的右手一抽,白落裳就被九节鞭甩了出去。闪电一样的鞭子在白落裳撞地的时候,再一次霹雳地射向他。

那样快的速度和强大的力量,只怕会穿胸而过,看来她是不遗余力的想要取人性命。这让白落裳忍不住心惊,奈何他又动弹不得,在生死一线间,他能想到的竟然是:能死在女人手里,也不枉一生风流。

就在这个时候,空寂的月下响起了一阵箫声。悠扬的箫声,在这个废墟里听起来很是诡异,白落裳却松了一口气。

如果现在他的手里有一把扇子,他一定会一边摇着扇子,一边感慨自己命好。他的确是好命,他总是能在危机中遇贵人,化险为夷。

忘无忧和丫头脸色顿变,这箫声就像是挟带着千钧的力量,刺痛人的神经。

忘无忧的大眼睛圆瞪,眼球充血,嘴里发出竭斯底里的嘶吼声,抱着头,像困兽一样怒叫。

丫头的身子晃了晃,终于抗不住,晕倒在地。

见那两个人双双倒地,白落裳也手扶胸口从地上翻起身,步子略带虚浮地走到马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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