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几个就没有笨的,想到这一点全都撒着腿往二楼冲,季彦聪更是一口气直接跑到七楼,最后要是没能挑中件重宝都对不起他此时的气喘吁吁。

灵息被封存,宝物的品阶他们只能从外表判断。

孟婵有剑术和灵术傍身,防御有护体霞光与凌霜帛,身上的芙青云裳也刻录有三层防御阵法,算是攻防兼备。

若说需要的......她突然想起那一日替自己挡去致命一击的龟甲,只可惜那等重宝应该很难在七星阁中见到吧。

若是能寻到一些作用稀奇的异宝,她也会欣然出手。

索幸有三次取宝机会,大可不必太过小心。

如此想着她动作也悠闲起来,半个时辰后虽也关注了几样中意的物事,但还没急着下手。

陈宽在刚才扛着柄几近人高的斧头耀武扬威的去找盛筠望解除灵息禁制,还放狠话说他手里的玩意儿定能把他们选中的都比下去。

孟婵付之一笑,正打量一件白玉瓶时却察觉到幻兽空间中传来一阵异动。

那是......小藤!

小藤汲取寒潭冰息后陷入沉眠,一直未曾苏醒,可现在居然传来一道空前强烈的念头。

“阿巴阿巴......”

之前小藤就展示过几次寻宝的天赋,孟婵自然不疑有他,顺着小藤的指引向右走去,在从下数第三排货架上瞧见一截枯藤。

“这......”

她犹豫了。

你他喵的不会给自己找了个蔫耷耷的媳妇吧!

孟婵简直震惊了!你小子才多大,满打满算也不过两年啊!

“阿巴阿巴!!”

要!

他喵的自己怎么跟个不让媳妇进门的恶婆婆一样......

孟婵被自己的脑补吓着了,伸手一掏将那截枯藤握在手中,感觉到小藤又要恢复沉寂赶忙出声:“别别别!”

“再给你的亲亲主人挑两件宝贝!”

小藤勉强打起精神,从幻兽空间中伸出一截泛着霜蓝的藤尖,左右各探一遍后向下指了指。

此时孟婵已走到六层,时间所剩不多她也来不及多想,跟着小藤一路向下居然直接走到了一层。

站在一枚巴掌大的傀儡娃娃面前,孟婵只想骂娘!

盛家果然都是些坑货!

故意将最宝贝的玩意儿放在一楼!想故意误导他们呢!

恶狠狠的将傀儡娃娃拿下,孟婵选中的最后一样东西,是一枚破碎的镜片。

握在手中沉甸甸的,像是块石头。

走出七星阁,那几人表情各异。

宣星面色如常,季彦聪龇着个大嘴,倒是之前豪情壮志的陈宽垂头丧气,像是有百般的苦却说不出口。

孟婵往他手中解了灵息禁制的斧子上扫了眼,表情顿时古怪起来。

此物品阶......居然只在玄阶极品。

放在市面上自然能让五阶召唤师抢破头,可在七星阁里,怕是最拿不出手的玩意了吧!

盛筠望瞧见孟婵手中的几样东西,表情微微变了变,口中道:“看来我可以省下一件灵器了。”.BIQUGE.biz

话中之意,竟是三样物事中有一样品阶不下于天阶!

他却再不肯多说,只让孟婵自己慢慢寻思。

都这会儿了还想着坑我一下呢!孟婵暗暗咬牙,恨不得冲上去给他一拳!

宴席将要开始,他们几人自然不是主角,寻了个角落处专心品尝起各色珍馐。

美酒甜醉,孟婵只抿了几口脑袋便晕乎起来,腹中爆开一团灵力的同时也传来一股异样。

她心头一突,立刻运转功法将酒气逼出,随着指尖腾起氤氲水汽,脑袋立刻恢复清醒。

暗松一口气,孟婵再不敢碰酒杯一下。

陈宽见她这副模样打了个满是酒气的嗝儿,凑过头来打趣道:“孟小妹,你这可不行啊!”

“咱们道修不妄造杀孽,能用来消愁的也就只有酒了,你要是不习惯这滋味儿,日后怕是难挨!”

孟婵轻笑:“既如此,便不生愁。”

男人摸着背在腰后的大斧,也不知是在哭还是在笑:

“哈哈哈!人生在世,哪有不愁的!呜呜呜!”

宴席繁长,听着另一头同辈们对盛筠望的奉承孟婵只觉得乏味,直到喝高了的季彦聪讲起他曾经的风流韵事才觉出几分趣味。

“断桥边,陈姑娘睁着一双泪眼不舍得我走,口中还道‘是男人又如何,是男人就不能和你在一起了?’”

“唉,可是和你在一起,我自卑啊!”

“哈哈哈!”

“要我说陈‘姑娘’说得不错!你们就该在一起!”

季彦聪给了陈宽两拳后端起酒杯:“来!咱们一起喝一杯!”

“敬相遇!敬今朝!”

“来!敬相遇!敬今朝!”

孟婵也被这一刻的氛围触动,以茶代酒碰杯后猛灌一口。

虽没有顺利前往青州,但这一刻,她觉得在春渐岛上停留几许也算一件幸事。

这才是人生。

暖黄的烛光下焚香袅袅,热气浮上双颊,面庞如春日桃花靡靡潋滟,整个人像是泡在温泉水中,不想再多动弹一下。

直到宴席结束,被街头冷风一吹脑袋才多了些清明。

重楼之上,盛穆愉寻着那角青裙,表情怅然若失。

身后传来脚步声,他并未转身,只是带着几分忧愁:“大哥,这也许是我和孟姑娘的最后一面了。”

“其实见到孟姑娘第一眼的时候我就......可是那时候我还不明白。”

他低下头去,就什么?不明白什么?都藏在烛光照耀不到的阴影中。

盛筠望并不言语,听着他絮絮叨叨的说着话,直到少年转过身来,抬起一双清亮的眸子,像是要看到他内心深处:

“哥哥,你是不是也......”

盛筠望没有让他说完,只是道:“穆愉,有所得便有所失。”

“我选择了盛家,婚姻注定要与家族利益挂钩......得失之间,我看得明白。”

之后是良久的沉默,

“我也明白,所以我给了孟姑娘前往青州的船票。”

他笑了,带了一点点的甜和一点点的苦:“我配不上她。”

盛筠望揉揉他毛毛躁躁的头顶,声音很柔,像是晚风:“那就学着靠近她。”

盛穆愉感受的到服用木属造化果后更加稳固的根基。

强一点,再强一点,他就能离她更近一点。

可是在往后很长很长的岁月里,他注定要无数次的回忆起那位在街头不小心撞到他后背的少女,

想起那时的清风,那时的暖阳,那时心中突然升起的悸动。

所幸,都很美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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