包间门口,秦川几人皆是一副疲倦模样。

修士在修炼后,便会洗筋伐髓,除非遇到特别难打的敌人,鲜少会露出这般狼狈模样。

反观被秦川几人团团围住的师月瑶,倒是一副精神奕奕模样。

盛宁只是看了眼对方,就见后者拧起眉头,眉眼间皆是对自己怨怼的模样。

只是不知道她是在怨怼没了无敌宗这帮怨种师兄待她好。

还是在怨怼自己拆了她设在长乐坊内的神女像。

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在猪儿虫身上轻抚,猪儿虫身上长了一片细鳞,因为刚破壳而出,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出来。

手感冰冰凉凉的,还有些软乎,叫她有些爱不释手。

“秦道友,一百灵石怕是不够吧。”

秦川剑眉一拧,抬眸对上盛宁戏谑的目光后,喉头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

不大的包间内忽然响起一阵拍桌声。

盛宁手下压着一叠符纸,除了陆清安和白泽外,苏岱渊几人纷纷伸长了脖子。

“小师妹手里的是什么?”苏岱渊几人疑惑。

“是欠条,太虚宗欠小师妹的。”陆清安抓起茶盏饮下一口茶,企图用茶盏遮掩唇角笑意。

席震宋北几人也在看到那几张符纸后,脸色骤变。

脑海中浮现出当日他们被魔族关押,盛宁跑到他们面前,逼着他们签字画押的场景。

五官瞬间扭曲成一团。

席震双手紧握成拳,“卑鄙!”

盛宁扬起脑袋,笑着冲他露出一口白牙,“多谢席道友夸奖。”

宋北闻言当即就要上前动手。

奈何他刚走动一步,就被秦川抬起手臂,拦下了步子,“先还你一半。”

秦川在说这话时,眉眼间满是戾气。

这段时间他在魔族受尽耻辱,要不是一心为了救小师妹,他一早便脱身了。

越是回想这些日子自己和几位师弟在魔族的遭遇,他内心就越是烦躁。

把别在腰间的芥子袋丢给盛宁,又让席震几人把芥子袋拿出来,统统丢给盛宁后。

秦川微微垂眸,遮掩住眼眶中的红血丝,“够了吗?够了就烦请出去。”

为难他在这会儿还十分有教养,还说了个‘请’字。

盛宁看了眼桌面上的芥子袋,勾着唇角偏头看向喻也,“四师兄,有纸趣÷阁吗?”

喻也身为符修,纸趣÷阁朱砂都少不了。

眼下小师妹要,他自然就给了。

“小师妹要这些做什么?”

当场给秦川他们表演个画符?

告诉他们,当初太虚宗丢的其实是个天才,让太虚宗后悔?

喻也摇了摇头,把脑海中这一念头抛到脑后。

小师妹虽然偶尔会不靠谱,但这会儿还要在秦川面前,把对方惹恼,让两个宗门陷入对立的僵局,可不是她会做的事。

“我也不让你们吃亏,清点过数量后重新为你们改写一张欠条,之前的欠条便作废了。”

秦川听言深吸一口气,他咬紧牙关,双手紧握成拳,“那就多谢盛道友成全了。”

“对了,”欠条刚写到一半,盛宁忽然抬起头看向秦川,“方才你们要包间那一百颗灵石,算在这之内吗?”

“算!”

秦川几乎要把一口后槽牙咬碎。

等到盛宁把欠条写完,又将字迹吹干,方才招他们过来,“秦道友怎么说也是太虚宗首席亲传大弟子,怎么身上只有这么点钱?”

上次在魔界欠的一万颗灵石,秦川几人凑一凑,只凑了三分之一。

余下的三分之二也不知道何时能还上。

席震站在一旁,听到盛宁的抱怨,当即额角青筋暴起,“太虚宗不是什么野鸡宗门,每个人的资源都是固定分配的!”

“原来是这样,”盛宁小脸上露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

说话间,她扭过头去看向身边的几位师兄,“师兄们,我们是不是也要搞个固定分配什么的?”

结果她的话音刚落。

就见喻也丢出了一只芥子袋,“固定分配?为什么要固定分配?无敌宗有钱,小师妹你想花多少花多少。”

关云川跟着点头,“小师妹你是缺钱花了吗?五师兄这儿还有五千上品灵石,你先花着,不够咱再去找师父要。”..

就连苏岱渊这个沉稳大师兄也跟着凑了一把热闹。

“他们资源不够,所以只能固定分配,但我们不一样,小师妹你想怎么用资源就怎么用,不用怕把无敌宗吃穷。”

陆清安附和,“就是,你就那么一小点,还能把无敌宗吃空了不成?”

陆景深并未说话,又把一只芥子袋丢到了盛宁面前。

若说前世的无敌宗,个顶个都是老实人的话。

现在的他们个顶个都是腹黑界的头牌。

他们之所以这样做,不仅仅是真的疼宠盛宁,也是为了气死秦川几人。

更是为了气师月瑶那个蠢货。

果不其然,在苏岱渊几人丢出芥子袋的瞬间,被几位师兄团团围住的师月瑶,脸色瞬间就变了。

她双手握成拳,修剪整齐的长指甲深深嵌入掌心软肉中。

看向苏岱渊几人的目光中,更是多了抹楚楚可怜。

这些原本都是属于她的。

不论她怎么作怎么闹,无敌宗的师兄们都把她当做掌心宝疼爱,从不与她计较这么多。

一切变故都源于盛宁。

为什么盛宁不会死?

为什么盛宁还活在这个世界上?

口腔中一股血腥气弥散开来,师月瑶当即松开咬着下唇的贝齿。

她挤出人群,来到苏岱渊几人面前站定,“大师兄......”

喻也见此情景,吓得赶紧召出一张驱鬼符,当着所有人的面大喊三声。

“退!退!退!”

师月瑶脸上的可怜模样差点绷不住。

她强忍着五官险些狰狞的冲动,眨了眨那双水润的眼眸,就见她双眸泛起了红。

“四师兄,从前你一贯是最疼我的,你现在这样对我,那从前那些你对我好的举止,又算什么?”

盛宁坐在一旁盯着秦川几人签字。

听到师月瑶委屈的控诉,她抬起头来,红唇轻启,“算他年少有为不懂事?”

盛宁的话刚一说完,就见师月瑶的五官再也控制不住地狰狞了一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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