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宁几人赶回到莫惊春小院的时候,看到的便是他们的好师父平躺在地上。

那张俊美无俦的面庞被劈的焦黑,唯独身上那身金色长袍依旧亮丽,在日光的照射下闪闪发光。

陆景深身为丹修,第一个冲上前扒拉莫惊春的眼皮子。

“还好,没死。”

陆清安跟着上前,掐住他的脸颊一捏,看到他的牙口良好,松了口气后一屁股瘫坐在地。

“师父,您好端端的乱跑做什么,吓死我们对您有什么好处?”

喻也来到莫惊春身边,伸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师父您这衣袍究竟是什么面料所制的?等你死了,能传给我吗?”

嘴里还在咀嚼鹅腿,装死的莫惊春骤然复活。

他腾地从地上坐起,举起手里被闪电劈焦的鹅腿,指着喻也痛骂,“不孝徒儿,为师觉察到你们有难,方才去给你们助威。”

“你倒好,你居然......你居然......”

“我就是把这身衣裳给狗穿都不留给你!”

盛宁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时候眼角抽搐了下。

她偏头看向苏岱渊,低声问他,“大师兄,师父曾经也会用这种方式乱跑吗?”

刚才在回来的路上,她听师兄们说方才在太虚宗内出现的师父,其实是师父的一抹气息。

因天道觉察到了他的那抹气息,所以那些天雷才会跟着他一块儿出现在太虚宗上方。

苏岱渊点了点头,“很少,因为无敌宗一般不会外出,偶尔师父饿得狠了,才会分出一抹神识,下山给自己买烧鹅。”

不过没有一次是成功的。

试问烧鹅店的卖家听到有人要买烧鹅,却看不到人时,脸上又会露出怎样的惊恐神情。

最后他只能一边被雷劈,一边哭着找小徒儿们给他买烧鹅。

盛宁知道师父爱烧鹅,却没想到爱到了这般地步。

她的视线重新落在莫惊春身上,看到后者身上那身金光闪闪的衣袍,她继续问,“大师兄,师父这衣裳真的不能传人吗?”

“盛宁!为师不是聋子,能听到!”

不等苏岱渊答话,地上早已经把雷劈当饭吃的莫惊春站起身来。

他咬了口焦了的鹅腿,被劈的焦黑的面庞上,五官猛地皱成一团。

“我的鹅腿,被劈焦了好难吃。”

说着,他又抬起头看了眼自己的小徒儿,“别以为你给为师买了烧鹅,偷偷在背后说为师坏话,为师就能原谅你。”

“日后就算你给为师买,买十只,啊不是,二十只烧鹅,为师都不一定能原谅你!”

问,和社恐混熟了后,社恐会变成什么模样?

盛宁看着在自己面前,被自己气到跳脚的师父,面上浮现出笑意。

大抵就是莫惊春这样。

起初连与她直视都不敢,同她说话也是一副磕磕巴巴的模样。

现在的他,已经能指着她的鼻子敲诈她了。

笑着抬手摸了摸鼻子,盛宁笑道,“那就不买。”

莫惊春炸毛的模样瞬间安静了下来。

他看了眼站在自己面前,几个根本靠不住的徒儿。

最后又把视线落在了二徒儿给自己收的小徒儿身上。

他上前一步,伸手扯了扯盛宁的衣袖,被炸黑的耳朵上泛着微微的红,“你......你可以再和我商量商量的。”

“也不一定要十只二十只烧鹅,说不定九只为师就原谅你了呢?”

盛宁憋着笑,故作无奈地拧起眉头,“可是师父都说了二十只也不会原谅徒儿,九只烧鹅又有什么用。”

“罢了,日后徒儿下山,也就不给师父捎带烧鹅了。”

她的这番话让莫惊春彻底急了眼。

他不能出院子。

几个徒弟一个比一个小心眼,很少下山给他带烧鹅。

偶尔他们下山办事,他提及烧鹅,回到宗门后也总是把他的烧鹅忘了。

好不容易宗门里有了个贴心的小徒儿,每次出门回来都会给他带上烧鹅。

怎么能说不带就不带了呢!

莫惊春急的跳脚。

盛宁几人就见他转身跑回屋子,不过片刻,就见他怀抱着一大堆东西跑出门,临了还不小心被门槛绊了一下。

要不是苏岱渊眼疾手快接住他,定然要当着大家的面摔个大马趴。

莫惊春乖乖向大徒弟道谢,话音落下后,他跑到盛宁面前,把怀中的珍宝都塞进后者怀中。

“阿宁是不是没钱花了?师父这儿还有好多,你给为师,给为师带上八只烧鹅,为师便原谅你了。”

他说话间还动手比划了个‘8’字,生怕盛宁听不懂或是看不懂。

盛宁见他脸上露出的焦灼神色,嘴角扬起笑意,不再逗他,“师父放心,徒儿定然不会忘。”

说话间,她把珍宝都收入芥子袋。

看到莫惊春继续抓着只劈焦的鹅腿在啃,她拧着眉阻止道,“师父,这个不能吃了。”

莫惊春的脸上立马露出护食表情,“没关系!我把皮咬掉就可以吃了,这是我的最后一只鹅腿了,除了你,他们都不给为师买烧鹅......”

陆清安站在一旁翻了个白眼,“到底是谁曾经一次性吃了那么多烧鹅,结果积食,浑身上下不舒服啊?”

喻也附和着点头,“也就是小师妹纵着你,您再说,我让小师妹再不给您买烧鹅了。”

莫惊春霎时瞪大双眸。

“不孝徒儿!!!”

眼看着莫惊春又要被气的炸毛,盛宁当即从芥子袋中掏出猪儿虫。

把黑黢黢的猪儿虫捧在手心,她走上前去,“师父别生气,您看,这是您孵出的灵兽。”

莫惊春顺着她的话低头看去。

不看不要紧。

在看到猪儿虫后,他吓得当即跳入了苏岱渊怀里。

“什么东西,模样竟然这般丑陋,还还还是根巨大的毛毛虫!”

猪儿虫在盛宁的怀中窝了好几天,也沉睡了好几天。

现在它再次醒来,身形明显比刚破壳时长大了些许。

形态倒是没什么变化,依旧软软黑黑的。

莫惊春怕虫子,见了它就说它是毛毛虫,让刚睡醒的猪儿虫当场不乐意了。

就见猪儿虫‘啊呜’一声,旋即张开了嘴,一道寒凉的气息瞬间从它的嘴里喷出。

不过眨眼的功夫,抱着苏岱渊的莫惊春,连同苏岱渊一块儿,瞬间被冻成了一座冰雕。

陆清安就站在二人旁边,即便没有变成冰雕,还是受到了波及。

他的眉眼上布满寒霜,艰难开口,“是......是龙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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