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水,你太过分了,真是太恶劣了,原来你是这样人,我看错你了。”

蔡根的话,响了起来,谴责之意浓厚,

好像贞水茵拿手机深深的伤害了他的感情。

胡小草一阵欣慰,看,蔡根也说你了吧?

你偷手机蔡根都接受不了,你跟我凶毛啊?

有能耐你也凶蔡根。

贞水茵表情一转,有点小委屈的说,

“蔡哥,我错了,要不送回去?你别生气。”

蔡根一愣,赶紧说,

“还我别生气,我怎么能不生气,你为什么不给我也拿一个?”

这个弯不算很急,但是依旧闪了胡小草,原来蔡根因为没拿而生气啊?

贞水茵一听,不是因为拿手机,是因为少拿了,一下就放心了,重新开车,

“没事,蔡哥,我这个给你,

旧的虽然电池不好,信号也不好,屏幕也碎了,

有的时候也能打电话。”

去死吧,你都这么说了,我好意思熊你的吗?

蔡根一下就拍死了这个提议,想到了小孙。

算了,小孙值得享受一个新手机,看他虚弱那样,这么吵都没醒。

要不纳启?还是算了吧,蔡根觉得自己手机也挺好,

至少随时能接电话,比贞水茵的强。

“你拉倒吧,开车别说话,看路。”

由于中途改路,耽误了一点时间,早上五点左右,才进市区。

街道还是那个熟悉的街道,冬日的萧瑟还是熟悉的萧瑟,

只是在蔡根眼里,无比亲切。

以前以为自己生活的地方,已经够破败了,

下去走了一遭才发现,自己生活的这个城市,是多么的可爱。

至少,有人气啊。

快到那个银行的时候,蔡根开始紧张了,因为在那个银行门口,曾经躺着林沃。

真到了银行门口,要饭的大妈还在,前面躺着的铺盖也在,只是没有了林沃。

蔡根不禁多想了,林沃出事,她的同党肯定知道,为什么没有跑呢?

难道不是同党?当初也是被胁迫的?

也是,诸天会为什么需要一个要饭的当伙伴?格调不统一啊。

现在丐帮也不是第一大帮了,越来越少,没啥势力。

特意的观察下,蔡根还是和要饭大妈对视了,虽然蔡根刻意隐藏。

要饭大妈目光温柔,一脸笑意,

好像生活的困苦没有摧毁她任何对生活美好的向往,坦然,大度,温暖。

蔡根看到这些的一瞬间,就好像看到了一个沐浴在圣光里的女神,

破烂的衣服,苍老的脸庞,恶劣的环境,都变得那么神圣。

女神像是在经历一场献祭,焚烧了世间的所有痛苦,留下了生命的所有美好,

然后绽放,无所畏惧的绽放,面对所有人所有的目光绽放。

汽车很快经过,蔡根与大妈的对视一闪而过,

留在脑子里的,是那无比绚烂的生命绽放,久久不能消逝。

********************************

灵妈低下了头,收起了那神圣的目光,看向了自己的儿子,

“一颗晶莹剔透的无比纯洁的心,难得,没见过。”

躺着的老汉探出了头,对于老娘给蔡根的评价,很是不以为然,

“那有啥了不起呢?一个怂人,怂样子,看你都不敢伸头看。”

灵妈轻柔的抓起要饭缸子,连环打击开始了,每一下都是老汉的额头,

“怂人干死了菩提树神?”

“怂人干死了坚牢地神?”

“怂人在下边干死了谛听?”

“怂人让地藏退缩休养生息?

“你给我怂一个看看?”

“你给我照着蔡根的样,怂一个看看?”

“你要是敢硬钢给你带绿帽子的帝释天,阿鼻地狱我也陪你去,你敢吗?”

最后三个字说完,灵妈放下了要饭的铁茶缸子,往里倒了一瓶矿泉水,

刺啦一声水汽蒸腾,铁缸子在不断的击打中,已经变得通红,温度惊人。

慢慢的喝了一口热水,灵妈再看自己的傻儿子。

原本清瘦的脑袋已经被砸成了一层皮,紧紧贴在地面上,而脑袋下的普通青砖,竟然完好无损。

越看越来气,一缸子热水,泼在了儿子脑袋上,

那一层薄皮,恢复成了原来的样子,保留了热水烫的燎泡。

“妈,你息怒,我错了。”

灵妈无奈的叹了口气,像是在对儿子说,又像在对自己说,

“刚才我施展了心照大法,

心里有恶,看到的就是地狱残酷。

心里有善,看到的就是幸福彼岸。

有善有恶,看到的是人人向往的西方极乐。

蔡根心里什么都没有,他只看到了生命的绚烂多彩,

他认为自己就在彼岸,到处都是极乐。”

老头不敢乱说话了,但还是忍不住,一张嘴,水泡裂开,痛苦不堪,

“那也就是说,蔡根善恶不分了?是吗?”

灵妈摇了摇头,难得的教导,

“善恶重要吗?生命是善还是恶?

狼吃羊,

狼对失去生命的绵羊来说,是恶的。

狼对嗷嗷待哺的狼崽来说,是善的。

生命不分善恶,存在就值得尊重,善恶标准取决于立场。”

老头用手狠狠的擦了一下水泡,在痛苦中享受着,扭曲变态的人格,

“娘,那蔡根是什么立场?”

灵妈对于儿子的愚钝很失望,自己都解释这么清楚了,他还不明白?

“蔡根什么立场我不知道,但是他的心,没有立场。

有了善恶,就有了立场,

有了立场,就有了得失,

有了得失,就有了欲望,

有了欲望,就有了执着,

有了执着,就有了善恶。

蔡根的心,让我也不是很明白,就像是一个裁判,没有立场,

就在旁边那看着,看着所有人的善恶,得失,欲望,执念。”

老头看向蔡根远去的方向,还是有一丝不解,

“照老妈说的,那蔡根每天还跟争命似的折腾啥,应该全都不在乎啊?”

灵妈再次举起了铁茶缸,不过,无奈的轻轻放下,苦口婆心说,

“儿子,你什么时候能把心眼打开啊,心眼打不开,永远只能看那么一小点,

我刚才说的是蔡根的心,又不是蔡根,两码事。

虽然不明白那么一个俗人,为什么会有那样的一颗心,

但是,有一天,蔡根不再是俗人了,与他的心匹配了,

将会无比强大,强大到无法形容。”

老头脱口而出,

“无欲则刚吗?”

灵妈终于露出了欣慰的笑容,儿子心眼打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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