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文也是本地人,他察觉到了蔡根的临界点。

只要迈过那个点,可以超越任何事情,无论是理智还是法律。

自己是干啥来的,自己还不清楚吗?

绝对不能挑战蔡根的底线啊。

子文听话的把手松开了,气也匀称了,赶紧说。

“你是蔡根吧?你不能走。”

嗯?

他认识自己?

是鸟哥给他打电话了,还是别的情况?

如果是别的情况,那么蔡根就需要冷静了,事情不简单了。

上下打量了保安几眼,这个熊样,能是哪拨的呢?

哪拨都是有底线的吧,这样的都不会收吧?

难道是傀儡?

或者是灵使?

眼睛也不黑啊?

难道是穆恩的后手?养的闲棋?

不对,这货很早以前就在这里了,那时候还没出穆恩的事呢!

只要往这个方向一思考,蔡根可以想得很远很远。

以前毕竟吃过亏,不小心不行。

“我是咋滴?不是咋滴?你有啥事?”

看到蔡根收回了那条迈向临界点的腿,子文也是惊讶。

不愧姐夫这么重视的人,控制情绪,收放自如,咋看都不像普通送餐的,不是一般人。

人的主观臆断,非常强大,即使现实情况不够佐证,也会脑补出很多事情来证明。

“我是子文,我姐夫让我来找你,给你赔礼道歉。”

靠,想那些没用的干啥,就说哪拨都不会要这样的人。

“你姐夫是鸟哥?所长?”

子文用力的点头,伸出手想拿外卖包,但是不敢,只能问。

“蔡哥,我眼睛不好使,不知道是你,咱们把餐送了吧,省着客户着急。”

确定了,鸟哥真的打电话了,看这态度,估计鸟哥吓唬他来着。

稍微一想,不怪鸟哥。

普通人,对于灵异圈的事情,怎么害怕,都不算过分。

蔡根也没有责怪鸟哥,把自己想成那种小肚鸡肠,依靠歪门邪道,肆意泄愤的人。

鸟哥那么想,因为那样想才正常。

普通人有了不普通的能力,肯定会做出一些不普通的事情,这很正常。

蔡根之所以不正常,是因为蔡根想做普通人。

看蔡根没有反对,子文抱起了外卖箱,欢天喜地的往宾馆走。

只要对方没揪着不放,这事基本算是翻篇了,本来也不是什么大事,他认为。

跟着子文走到宾馆大厅,蔡根突然停下了脚步,大惊失色的说。

“哎呀,我没带身份证,咋登记啊?”

子文也停下了脚步,这外卖箱真沉,有二三十斤,看来这个蔡根真不是一般人,刚才看他抱着一点不费劲。

“不用登记,蔡哥,你就别逗我了。”

蔡根看这子文,体格子真不行啊,抱个外卖箱,咧咧勾勾的,脸都憋红了。

“那咋行,规定就是规定,制定出来就大家都要遵守的。”

恩,子文明白了,自己感觉不是什么大事,蔡根还是生气了。

看人家这话说的,冠冕堂皇的恶心你,真是有水平。

“蔡哥啊,规矩是死的,人不是活的吗?

再说,我管这块,你就放心吧,咱们也不是外人。”

蔡根还是没有要走的意思。

“不行,这不是在践踏你的职业操守吗?

你是有职责尊严的人,我必须尊重。”

子文的脑袋冒汗了,一个是搬着外卖箱很累,一个是这个蔡根拿上褶了。

“蔡哥,求求你了,别闹了,送进去就出来,没事啊。”

蔡根动了,刚走一步,又站住了。

“还是不行,万一我进去了,不出来,不是让你吃瓜落了吗?

万一丢了工作,我担待不起啊。

我还是回去拿身份证吧,咱们按照规矩办事。

否则以后见到鸟哥,我也不好交代,咱们也不是外人。”

眼看子文就要抱不动外卖箱了,这蔡根还拿姐夫折磨自己。

想到姐夫吼出来的,到外地逃命,子文的汗更多了。

这么难缠的蔡根,果然不是一般人。

自己得罪了他,如果不让他把气撒出来,自己的小命真的难保啊。

背井离乡的踏上远去的列车,向着送站的父母亲人,挥泪告别,诉不尽心中的思念。

子文哭了,情到深处,不自觉的哭了。

“蔡哥,我错了,我真不认识你,我就是嘴贱闲的,你原谅我好不好。

我上父母,下有妻儿,真的不想走啊。”

这就有点扯远了吧?

蔡根从来不是恶霸,也不想当恶霸。

但是眼前的状况,只有遇到恶霸才能出现啊?

鸟哥到底咋吓唬的他小舅子啊?

三十多岁的大老爷们,哭得像要离家远去的孩子,看得蔡根有点感动了。

真想拉着他的手,语重心长的劝慰。

“你就放心走吧,家里有我,不用惦记。”

晕,自己又脑抽了,主要是气氛太有感染力了,情不自禁的入戏。

一把抢过外卖箱,蔡根真不想自己的饭掉地上。

“行了,别哭了。

以后待人接物注意点,服务行业要有服务意识。

无论哪行都是讨生活,谁容易啊?

不要有点小权力,你就飘。

对了,给你姐夫回个电话,告诉他没事了,就是个玩笑。”

说完,蔡根搬着外卖箱往房间走去。

子文看蔡根说得真诚,确实原谅了他,紧绷的神经一下就松弛下来了,顺势蹲了下来。

只是刚才脑海里的画面太真实了,情绪上来有点忍不住,哭着给姐夫打电话。

“姐夫...呜呜...我把蔡哥找回来了。

呜呜...他原谅我了...呜呜...”

鸟哥给蔡根打了好几个电话,一直没接,心想这回完了。

蔡根真的生气了。

刚想去蔡根店里,当面把这个事情化解,谁不知道,蔡根小心眼啊。

突然接到小舅子的电话,还是哭着说的,心里全是疑惑。

“真原谅你了?你哭啥?他打你撒气了?”

“呜呜,蔡哥没有打我。

呜呜,他教育我来着,要有服务意识,要...”

“他没打你,你哭啥啊?好好说话。”

“呜呜...我就是不用去外地逃命了...高兴的。

呜呜...我离不开咱爸妈,呜呜,我真的不想走......”

鸟哥听着小舅子的诉说,心里不禁升起一个念头,蔡根果然不是一般人呢。

教育几句,就能唤起小舅子这个楞货的归属感,以及亲情,确实厉害。

只是他忽略了,吓唬小舅子的,不是蔡根,是他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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