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风浩浩,一道白虹自东向西。

若是有人眼力好,就能发现,在那一道白虹后面,还有两道渺小剑光紧紧跟随。

大剑仙柴青脚踩飞剑,纹丝不动。姜芝清秋则被他的剑气裹挟,跟的很是辛苦。

姜芝奋力睁眼,望到脚下山河在以目不暇接的速度飞速倒退。

她问道:“师父,我们这是去哪儿啊?”

这条路,不是回紫霞洲的路。

柴青仰头喝着一壶酒,闻言放下酒壶,打了个酒嗝道:“去拜会一位老朋友,顺便帮你们磨一磨剑。”

清秋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清晰的传出去,问道:“您这朋友在哪儿啊。”

柴青看了眼脚下,说道:“就快到了。”

清秋一肚子腹诽。

这句话,师叔一个时辰前已经说过一遍,现在都已经飞出去数十万里了!

不过这次柴青倒是没骗人,半刻钟后,他就带着二人在一座山门前落下。

他打了个酒嗝,说道:“到了。”

清秋用手整理了下头发,姜芝抬头看去,眼前立着一道五间牌楼,牌楼正中挂着一道匾,上书三字:灵飞观。

山上云雾飘渺,好一个仙家福地。

一位面容清矍,鹤发童颜的老道长站在牌楼后方的山道石阶上,淡笑望着他们。

清秋姜芝对视一眼,她们并不认识这位老道长。

老道长下来几步,站在三人面前,与柴青打了个道门稽首,抬头笑道:“天扉道友,许久不见了。”

柴青回礼笑道:“吴观主,风采依旧。”

姜芝清秋连忙行礼。

眼前这位道长,就是灵飞观的观主,天下十人之一的吴怀素!

如此大的人物,居然亲自下山来迎接他们。

“晚辈剑阁弟子姜芝/清秋,见过吴观主。”

吴怀素笑着点头,看向她们,忽然惊咦一声,掐指一算。

这两个女娃儿,竟跟灵飞观有点缘分。

吴怀素问道:“天扉道友,此来何干?”

柴青笑道:“观主不请我们进去再谈?”

吴怀素看了眼两个小辈,以心声传音道:“谈话没问题,但少打我观里酒水的主意。”

柴青惊讶道:“吴观主何出此言,莫不是灵飞观里着了贼,偷去了酒水找不着,便赖到我头上?”

他好像蒙受了不白之冤一般愤愤道:“这我可得跟你好好掰扯掰扯,你灵飞观也是堂堂一仙宗高门,可不能凭空污人清白!”

吴怀素道:“要不要我把五百年前,桃花庵里截取下的那段光阴走马图拿出来,给你两个晚辈开开眼?”

柴青面色尴尬道:“这就不必了吧,俗话说打人不打脸,骂人不揭短。可不能因为这点小事,就伤了咱俩几千年的交情。”

姜芝清秋疑惑的看着两位长辈,不知他们眉来眼去在聊些什么。

只是看吴观主的眼神,不像是欢迎他们到来,反倒像是拦路防贼的。

不过好在最后吴观主还是请他们上了山。

三人被吴观主请到观里的桃花庵作客。

庵内栽种着三千多棵桃树,四季绽放,清香扑鼻。

柴青落座之后,眼神就四处飘。

既想寻找埋在某棵树下的酒水,又怕吴观主真的取出那幅光阴走马图来。

两个晚辈还在,当长辈的多少还是要点脸。

有童子送来茶水后便退下,不敢耽误师祖待客。

吴观主问道:“天扉道友,有话可以直言了吧。”

柴青说道:“此番前来,是想借观中那座雷池,给这两个小辈洗剑。”

吴观主笑道:“我当何事,自然可以。只是我有件事想要询问两位师侄。”

姜芝抱拳说道:“请前辈指教。”

吴观主问道:“你二人可曾见过道士毫末?”

柴青皱眉,屈指轻弹跟前桌上茶杯,杯中茶水化为一道金色剑光,绕四人转了一圈,隔绝出一方天地。

道士毫末,是俱卢洲山上不小的禁忌。

寻常人聊聊无妨,可这话要是从毫末的师兄,灵飞观的这位观主嘴里说出来,影响可不是一般的大。

万一引起真武城那位的注意,少不了又是一桩牵扯出无数陈年旧案的麻烦。

姜芝与清秋对视一眼,恭敬回答道:“未曾见过毫末道长,但听人提起过。”

她们把从嘉年那里听来的事,原原本本告诉了吴怀素。

吴怀素听后怅然。

“千年了,小师弟竟还有一缕残魂在世……为何不回来看看,是了,你定是不愿再给师门添麻烦,所以才不肯回来。”

他掐指推算一番,抬头问道:“那嘉年又是何人?”

两位少女沉默不语。

吴观主笑了笑,也没继续追问。

“我让人打扫下寮房,磨剑的这段期间,你们就住在这里。”

姜芝清秋拱手道:“谢过吴观主。”

柴青手中道诀一变,打开禁制,剑光散去,茶水落回杯中。

吴观主唤来两名弟子,让他们带姜芝清秋去认认路。

等到她们离去后,吴观主才笑道:“姜芝未来的剑道不会低,清秋那孩子也是个有福源的。”

柴青大剑仙十分得意,“也不看看是谁的徒弟!”

天底下能被吴怀素如此评价的晚辈,数来数去,恐怕都不会超过五个。

吴怀素最见不得他这副得意模样,便又接着补了一句。

“两个小丫头心里都有人了。只是一个暂时还不清楚是怎么回事,一个是装作自己不知道有这么回事。”

柴青气堵。

这个臭牛鼻子,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这件事真是想想就来气!

如果不是碍于爱徒情面,他恨不得打某个小王八蛋一顿来解恨!

临别的时候连几句好听的都不会说,净扯些虚头八脑。

关键是小丫头听了还挺开心?

本来只是熬不过小丫头软磨硬泡,便许了她下山长长见识,没想到这一走就去了勾陈洲那个兵荒马乱的地方。

幸好有李慕雪暗中跟随,才没惹出多大乱子。

想到李慕雪这个徒弟,柴青又是气不打一处来。

老子是说过剑阁弟子下山历练生死自负,可你他娘的这个当师兄的就不能长长心?你小师妹才多大岁数,还好意思丢下她们两个,自己一个人回来?

不行,等这个小王八蛋出关,自己得揍他一顿!

理由?

师父揍徒弟,还需要理由?!

柴青说:“可惜鹤翁死了,不然我肯定要去问剑一场。”

一个归神境的老不死,好意思追着一群都不到金丹的小家伙满哪跑。

可还没等他去教教对方什么叫长者风范,山水邸报就登上了消息。

剑仙鹤翁与神道修士乐平同归于尽。

既然宗主死了,柴青也不好去找一群小辈兴师问罪,听说他那得意弟子,如今才是个元婴境。

等姜芝什么时候元婴了,这个仇让她亲自去报。

……

……

东海之滨,司徒长隆正在一处洞天秘境中闭关,他打算最近一百年内都不出门。

然而一剑西来,将他打了出来,接着又被人摁着脑袋一路丢到海上。

……

……

李弼与刘婴两个正在往紫霞洲去的路上,路过卷帘国蔚州府。打算在此地歇过脚后,就去找最近的渡口乘船。

二人刚坐下没一会儿,前方街角就拐出来一个纶巾儒服的儒生,站在路口旁,双手拢袖,笑眯眯的看着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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