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产科一把手,我想……这样我会比较安心。”等陈安妮将那几个字附到我耳边念完,我被震惊得静默了。

“你帮帮我嘛,让表哥保密,不然我肯定要被老妈打死的!”她说着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可怜万分。

我以为我生下灿煜已是骇人之闻,陈安妮这速度一点也不谦让呐!

“等等,你容我想想。”我抚了抚额,少顷,又落了点什么,忙问:“孩子是谁的?”

“你说呢?”她恹恹道,眸光中突然划过一丝痛意。

我心下一了悟,估计,她和他之间还发生了许多我不知道的事。

“夏密他知道吗?”

她摇摇头,一脸哂然,轻蔑地笑道:“他?还是不要告诉了罢。”

我握了握手,“你不要这个孩子之后打算嫁给那个陆臻?人命关天,你不要意气用事,先把事情搞明白了再做决定。”

她忽而低头轻笑,“我不要孩子,也不要嫁给陆臻。”

我心里一涩,她还是念着夏密,那这陆臻应该是廖女士给介绍的结婚对象了。

陈安妮托起杯子要喝,我这才注意到这丫的还在喝咖啡,即刻截下,“别喝这个了。”我说完就要让招待来换杯牛奶,陈安妮却一笑,竟有几分高兴,“你还挺关心我的,是牛奶,别急。”她说罢抿了一口,唇边一圈白,我无语一番,又忍不住故意说:“真是无聊。”

她抬手在桌上轻敲,“来咖啡店捧着玻璃杯子喝牛奶?那多难看。”

得!我是不懂也不理解她的一套理论。

“帮不帮?”她挑眉问道。

我思忖片刻,摇摇头,“这事即便你我都同意了,苏幕也不会轻易答应,所以——”我微叹一声。

她一脸失望,正要开口。

我又眯眯眼道:“不过我马上要入职了,我给你做手术吧,就这么丁点的小case完全没有问题。”我自信满满地拍着胸脯打包票,眼睛却笑着不住瞄她。

陈安妮抽了抽嘴角,一手抠着桌面,不知道是气的还是吓的。

我又给她解释道:“现在这种手术很成熟了,胎儿几个月大了?选择药物流产、真空抽吸还是钳刮术,这些定下来后……放心,产科随便拖个实习生也能做,实在没必要劳烦他老人家。”我殷勤地解释完,去瞟她的表情,只见陈安妮咬着下嘴唇一个劲地抖,眼眶红红的……我抽了抽嘴角,瞬间觉得自己像个逼女人流产的恶棍,我轻咳一声,终于说:“或者我们可以再行另一套方案,告诉夏密,留下孩子,两全其美——”我见她似有话说便停了下来。

她微叹一声,嗫嚅道:“生命攸关,还是找表哥比较安全。”

我险些被她气死了,这丫的竟然怀疑我的医术,那等同于质疑我的人格!

“表哥表哥表哥,表哥是万能的吗?刚才还说男人都不是好东西!你就是个大骗子!这事我才懒得管!”我气呼呼地耍起无赖,抓起包就要走。

陈安妮怯怯地盯了我一眼方开口:“你是不是和表哥发生了什么?”她悬疑的小眼神盯得我发毛,我抓着包包竟然一句话也说不出来,吐出一口气说:“你早就发现了是不是?”

她摇摇头,“我之前从未往那方面想过,直到爸爸去世那天,我看见表哥抱着你,那个样子,那是情人之间才会有的,后来我又见他抱你回去睡觉,然后,咳咳,他亲了你……”

我吓呆了,一屁股坐了回去,脑子都是晃荡的。

陈安妮急忙道:“我没有告诉别人,后来想想也是,我和你是不同的,即便都叫他表哥,可表哥老是偏心你……”

现在,我懒得听她提苏幕这货的事情,干脆打断:“言归正传——”

她即刻停住,笑意撩了撩眼尾,应道:“喔。”

“要么孩子,要么夏密和孩子,你选一个?”天!我提了多么美好的一个问题啊!

我正洋洋得意,她却抽了抽嘴角,“哪个划算?”

我勾唇以答:“当然是买一送一啦!我会撺掇你表哥帮忙的,到时候就看你的演技啦!”说罢,我又跟她仔细安排了一下剧情,从咖啡店出来已是日暮。

哈哈!救人一命的感觉真真是好!

我伸了伸懒腰,掏出手机来看,没短信,没电话。

我撇撇嘴,陈安妮正好出来,她一手接着电话,“嗯,表哥别担心,她和我在一起,对的,噢,不用了,你们自己吃吧,我让她早点回去!嗯!拜拜!”

“……”

我恶狠狠地盯着她,“你告密不仗义!”说罢,我拂袖就要走。

“哎!是表哥凑巧在这个当口给我打电话——”

陈安妮那丫的平时穿惯了高跟鞋,这下踩个平底鞋压根走不快,我贼笑地一路小跑,她在后面喊道:“你们同居了!”

一霎那,我即刻收到众多注目礼,我赶紧杀了个回马枪,噔噔噔踩回去,“你要干嘛!”

陈安妮摊摊手,一脸无辜道:“我猜的嘛!不过你们竟然同居了,我记得表哥没那么好拿下啊,这些年,姑妈催了多少回介绍了多少个美女哦,可表哥就是不动心呐。”她说罢,长叹一声,瞟着我说:“原来被你近水楼台捡了个大便宜。”

我满脑子都是苏幕那丫的相亲大举,悲愤得直磨牙,又听陈安妮说:“哎,你们是不是还养了什么小奶狗在屋里?听那声音好萌啊,下回我去看看。”

“……!”小奶狗——草泥马狂奔而过,那是,那是我家灿煜吧,什么奶狗啊!

陈安妮个猪头!

念罢,我懒得理她,愤愤地转身就走。

她犹自在背后招呼,“拜拜!表哥亲手包了汤圆等你回去吃!不要太幸福哦!我下回来看小奶狗!”

“你妹小奶狗!你敢来我打飞你!”我吼完气急败坏地上了出租车,犹听得她在我耳畔的笑声,瞟了一眼车窗外向我招手的女孩,我忍不住笑出来。

一笑泯恩仇,是这种感觉吗?

不过,我家灿煜的声音像小奶狗吗?

no!no!他可是会咬字的!虽然偶尔也会讲外星文——这陈安妮真是个不靠谱的阿姨!

回到别墅已经过了七点,灯光透过窗户照到外面的台阶,看着也觉得暖烘烘的,我不禁加快脚步推门进去,环顾一眼,客厅没有人,心头微微失落。

我换了鞋子正要上楼看灿煜,厨房却走出来一个人,颀长挺拔的男人,即便穿着围裙,也非常养眼。

“灿煜呢?”我下意识就和他讲话了。

他淡淡道:“他吃过睡了。”

想到还有陈安妮的事要他配合,我只好放下“恩怨”,回应道:“噢。”可是他这个冷冷清清的样子,我看着更难受。

他抿唇进去厨房。

我走进去一看,餐桌上就一碗冷掉的汤圆,皮都泡得浮开了……什么鬼元宵!心里又不免委屈,我跺了跺脚正打算上楼埋头大睡,却听到厨房里说:“过来帮忙。”

“凭什么要帮你——”我小声嘀咕道,但脚却已经迈了出去。

进到厨房,我习惯性穿上围裙。

看到他的动作,我却微微一愣,苏幕侧过身瞟了我一眼,我微窘,赶紧把围裙脱下来,一边犹自嘴硬:“你不是说帮忙嘛……”原来是问我要吃什么馅的汤圆,我望着盘子里圆滚滚的糯米团子,又看到几颗长相非常畸形的丸子,拧了拧眉毛。

我皱眉看他一眼,什么意思?

他勾唇一笑,“我觉得灿煜捏得还不赖。”他说着,目光柔柔定在那盘歪七扭八的丸子上,倒是很骄傲。

我一怔,喃喃出口:“灿煜做的?”

“嗯。”他颔首。

我眼睛一酸,本来多好的一个元宵节,灿煜还做了汤圆,我却错过了,我忍不住捏了捏指尖,觉得自己非常混账。

“我拍了视频。”他淡淡几字带过,又问我:“什么馅的?”

我大喜,又觉得奇怪,反倒把问题踢回去给他:“你不都知道吗?”

他眼里挟过一抹笑意,转瞬即逝,他点了点下颌,“噢,我是都清楚,不过你能吃得下这么一盘吗?”

“……”我忍不住睨了他一眼,你就不能说我都做了你爱吃的嘛!

我心里却老舒坦了,乐颠颠地走过去,伸出手指,“这个这个,还有灿煜的,你吃了吗?”我说着大有指点江山的气势。

“喂灿煜吃了两个,我等你一起。”

我心头一暖,咬咬唇说:“那我和你一半。”他点头,径自转过身准备下汤圆。

我摸了摸鼻子,真是的,这个人说话怎么这么好听呢。

“我来吧,你出去坐一会。”少顷,我看着他走来晃去的背影,手伸过去拉了拉他围裙的系带。

一拉倒是直接散了,他回头看我,我脸上蓦地一烫,手抖了半天,丫的,不过是解了个围裙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我抖个什么劲?

我咬了咬牙,强装镇定说:“我来吧,你休息一下,今天的事,我很抱歉。”我说完,自觉态度好得不要不要的,可是头顶那片乌云仍旧没有移开,我抬头想看看,却正好撞进那团浓墨里,一声惊呼犹在嘴里,他已经一把将我拉入怀,抚了抚我的发说:“我也有不对,明知你不喜欢,我还——”他说到这里也不提那个人的名字,只允我说:“以后不会了。”

不过他提到这事,我倒想起来了,忍不住轻哼道:“你是医生,那样做理所应当,是我不懂事。”我说着一边斜眼瞟他。

他好笑地捏了捏我的脸,“我没碰她,压了几下,她就醒了。”

其实,他说什么我自是信的,但这么亲口听他解释还是很爽的,我又刁钻地拧了拧眉毛说:“真的?”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

我想说当然是有的,比如你还时候记起来了却偏不告诉我,不过现在我们好不容易和好,我才不想提起那些事情坏了心情。

我微一思量,点点头,“好吧,我就信你一次。”

他忍不住讽我一句,“小气鬼。”

哼!我就小气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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