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枫没应,只是抬眼看她,心中一阵窃喜,面上却仍是一脸不豫,紫苏眼泪都快出来了,巴巴地望着他轻道:“求少爷帮帮紫苏。”

见小丫头正合着他的心意来,刘景枫脸色微霁,轻咳声后问道:“你在爷身边这么多年爷都没能看透你,如此有本事,还要爷帮你作甚?”

紫苏就怕他提这茬,三年来,她一直学着做紫苏的原身,以往年纪小,装傻充楞的还可以,年纪大了后,又渐渐熟悉了环境,就有点控zhì

不住,这一次二次的,终于漏了陷,可再怎么也不能对少爷说实话吧,穿越那事,说了只怕也没人相信,她纠结了半天,终是在刘景枫面前跪了下来,老老实实地说:“少爷,其实,其实以前奴婢小的时候,那个落魄秀才也是教过奴婢识过一些字的,这几年,奴婢近身服侍少爷,平日里少爷读书奴婢就在一边暗着学习,少爷多才博学,这耳濡目染的,奴婢也就会些诗文了。”

这一番话说得刘景枫未必全信,却很是受用,也很有道里,刘景枫心下暗暗得yì

,小妮子的话也大有可能,她原本就聪慧过人,又是个有心的,今天这诗作得虽好,句式却并不工整,有些不伦不类,可能与她没有正规学习过也有关,想到这,他已然全信,嘴角微翘,伸手就想去扶了紫苏起来,手一抬又收了回去,仍是冷声道:“起来说话,昨儿个膝盖受伤还没好,如今又跪着作甚。”

“奴婢有错,不敢起来。”紫苏低着头看不到刘景枫的表情,只听声音仍冷,仍是跪着不敢动,任膝盖疼痛不止。

“爷的话你可是不听?”刘景枫声音更冷了。

紫苏心中一颤,吓得赶紧爬了起来,手足无措地站着,呼声带泣:“少爷!”

刘景枫薄唇微抿,指着一旁的绣墩道:“坐下说话,腿再坏了还得爷操心给你治。”

紫苏依言半坐在绣墩上,怯怯地看着刘景枫,弱弱地也不知说什么是好。

“紫苏,你今日着实大胆,与三小姐偷偷出府已是错一,出府后又妄自出头,惹人注目此是错二,老爷治府甚严,原本府里人以为你不识寸丁,这,依你刚才之也言也可解释,就说是爷这三年教会了你,可你如今因一诗而名动京城,你一女奴,如此哗众取宠,就连三小姐也会受你牵连啊。”

刘景枫这一番话让紫苏心惊担战,果如他说言,京城必定有不少人会关注于她,势必也会知dào

她是女子的事实,那今日三小姐出女扮男妆之事也定会被扯出来,那……她不敢往下想,这个世界有多在乎女子闺誉她不是不知dào

,由其是那个严肃古板的刘尚书。

“少爷!”紫苏的眼泪已是止不住就往下掉,她现在一点办法也没有,只能哀求少爷。

刘景枫轻叹一声,一双凤目微眯了眯,可惜紫苏正满心担忧,并没看到他眼中那一抹喜色:“如今也只有一法可使事态减轻。”

“什么方法?”紫苏听说有办法,喜不自禁地站了起来。

对面的人儿一张俏脸如梨花带雨,杏眸水润清亮,粉色红唇更是因激动而微微张开,刘景枫不觉下腹一热,竟有些把持不住,想着自己的打算又清咳一声,正了正身子道:“这法子却是会为难你,也不知你会不答yīng。”

紫苏忙弯身一福,说道:“少爷,奴婢自己受罚不要紧,但求不会影响了三小姐。”

“还是算了,不然让人说爷趁人之危了。”刘景枫假装为难说道。

“还请少爷明示,紫苏只要能作到,万不会推迟。”紫苏语气坚定。

“那好!”刘景枫淡淡地看着紫苏说道:“如今之计,只有你同意作爷的小妾,成为我屋里人,而小妹是你的丫环,你因寻我有急事才扮作小厮,让丫头扮作公子好避人耳目,去观湖楼的寻我,作诗也是因诗会规矩不得而已,如此一来,既使老爷气你哗众取宠,也会因你是我屋里人而不好责罚于你,而小妹私自出府之事也不会有人知晓了。”

还是要她作小妾!真如他所说,如此去禀明老爷,老爷就算生气也不好责罚少爷屋里人,只会命少爷罚她,可是,如此一来,她不就真的成了少爷的小妾了么?连老爷也确认了的妾室身份,刘府规矩又大,以后她就算想反悔也没有机会,只能认命了。这,如果不答yīng

,还有比这更好的办法吗?三小姐还只有十四岁,以刘府的家世,嫁给王孙公子也是可能的,可如果闺誉受损,那可就难说,嫁一般人就都会有人非议,那不是要毁了三小姐的姻缘么?

一时间,紫苏呆怔在屋里,半响也说不出话来,眼中珠泪如线,顺着白晰的颈子流下,湿了大片衣襟,那神情凄凄惶惶,眼神尽乎绝望!

刘景枫心中一恸,一股郁气冲了上来,嫁给他就让她如此痛苦么?他募地站了起来,甩袖就想出去。

“少爷!”紫苏的声音很无助,用尽心机还是不能逃脱做妾室的命运么?

刘景枫身子顿住,却背对着她并没回头,在她面前,他堂堂少爷已不只一次丢脸,伤自尊了。

紫苏已收了眼泪,她原本就是坚强之人,哭不过是想让少爷心软而已,事已至此,她只能妥协了。

“少爷,紫苏同意用少爷刚才的法子。”

刘景枫心中顿时一松,紧接着由心底而发出的喜悦立即覆盖全身,他激动得手都有些发颤,背对着紫苏长吸一口气后才转过身来,尽量使自己语气听来淡淡的:“那好,我今日就先去禀了老夫人,让夫人先准bèi

准bèi

,爷说过不会亏待于你,该给你的礼数一样不会少了你的。”

“少爷,紫苏不在乎身份,紫苏就作少爷屋里人就好,并不想做姨娘,还请少爷成全!”见刘景枫要走,紫苏赶紧叫住,又缓缓跪了下来。

“你,你这是作甚么,做姨娘不比通房好么?起码你的子女也是庶出,爷将来抬你为平妻也不是不可能之事,你快快起身。”见紫苏又跪下,刘景枫心痛不已,上前去扶她,对紫苏不肯作姨娘之说又气又感动,她是怕他在夏云芳面前难做吧,毕竟夏云芳是宰相千金,嫁进府来不过半年他就娶妾,等于是打了相府和她的脸面,如果只是收了房里人,同是男人,相爷也不会说什么。

紫苏却执意不肯起来,她凄惶而无助地看着刘景枫,语气却无比坚定:“少爷,紫苏愿意只作屋里人服侍少爷,请少爷成全。”

“你,你先起来,爷答yīng

了你就是,爷也答yīng

你,以后如果你愿意,爷是会抬你作平妻的。”刘景枫此时只想将紫苏揽入怀里,好好安抚,他的心因紫苏的凄苦而疼恸,因她的无助而伤感,因她的绝望而苦涩。

“少爷,奴婢年纪还小,少爷请怜惜奴婢,三年以后再圆房可好?”紫苏不但不起身,反而对刘景枫重重地叩了一个响头。

“你,你!”刘景枫双眼痛苦地闭上,十五出嫁,正值年纪,怎么会小,她还是不甘不愿啊。见她重重叩头,心中又痛又气,放开扶着她的手,长叹一声说道:“好吧,我应了你就是,你起来。”说完转身就走。

紫苏抬起头来,见少爷脚步有些踉跄,心中又是一酸,眼中却是非常坚定,少爷对她的心她不是不知dào

,平妻,这对她这样的身份而言,简直可望而不可及,少爷能允诺将来抬她为平妻,这要付出多大的努力她也不是不知dào

,少爷这份情很重,重得她有些承shòu不起,可是,她不能啊,她做不到与人共夫,这是她的原则,也是她活在这个世上的底线,三年之约是她最后的底牌,毕竟还有三年,这三年里还有无数的可能,只要她把握得好机会,要出去还是有可能的,通房仍是丫头,是奴婢,还是有自赎的机会,可如果做姨娘,那名份已定,只能等着被少爷休弃才可以,这个世界被休的小妾可是还有活路可走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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