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文轩恨不能用块布堵了妻子的嘴才好,眼看着冷亦然越走越近,他便急得火烧火燎,生怕妻子的话被大哥听了去。

紫苏听了脸上仍挂着淡淡的笑意,她静静地注视了三小姐片刻,眼里露出一丝怜悯,正色道:“是啊,我曾经确实是刘少爷的通房丫头,可那都是过去的事情,人,是要学会向前看的,如果总活在过去的阴影里,就会失去了对明天的希望和憧景,我是个健忘的人,常常会忘记一些不好的东西,三小姐,您也还是向前看的好,太过执着于过去,只会让您过得痛苦。”说罢,紫苏对周文轩微点头,抬步向前走去。

三小姐呆若木鸡地站在原地,脸上一阵青一阵白,她拳拳打在了棉花上,每每出击都找不到着力点,心里既恨又沮丧,一点也没将紫苏的话听进去,看着紫苏从容远去的背影,她心里升起一股无力感来,她……她竟然还教xùn

起自己来了,凭什么,不过就是有几个男人瞎了眼看上了她而已,一个下贱的丫头,谁知是使了什么见不得人的手段勾了男人的心,哼!

看着妻子眼里的愤恨,周文轩不由露出丝苦涩的笑来,兰儿何时才能从过去的阴影里走出来,想起刘府的初见,她是那样的天真美好,那个的纯真善良,如今却是被嫉恨蒙蔽的眼睛,整个人都变得尖锐了起来。

冷亦然远远地便听见了三小姐与紫苏的对话,他心知紫苏有能力应对刘景兰的挑衅,只是不想让文轩太过难堪,所以,他故yì

放慢了脚步,文轩眼里的着急和心痛他看得一清二楚,说起来,他也有错,怎么说当初那手段也不太光明,只是苦了文轩了,如果不是为了紫苏,若自己明着拒绝了刘景兰,文轩还是一样能娶到她的,倒是自己害苦了文轩,让她与文轩生了芥蒂,平白让文轩在妻子面前低了半头。

看见紫苏从容远走,冷亦然才慢慢走近,故作意wài

地说道:“文轩,可是来看母妃的?”

周文轩收敛心神笑道:“是啊,难得下午沐休半天,想去母妃那儿坐坐。”

咋看到冷亦然,刘景兰有些吃惊,他是什么时候从王妃那出来的?刚才自己声音那么大……猛一抬眸,便触到了冷亦然眼里的寒冷,不由心里便有些着慌,但看他神色平静自若,应该没有听到什么吧,便也敛了心神,对他福了福。

冷亦然淡笑道:“弟妹无需多礼,母妃正惦记着你们呢,快进去吧。”说罢,拍了拍文轩的肩膀,抬脚走了。

周文轩长吁了口气,拉了妻子的手柔声道:“娘子,我们也走吧。”

三小姐就转眸看向自己的相公,他正微笑着,阳光下他的脸晒得有些微红,却更显美艳,眉宇间温柔敦厚,气质儒雅,丝毫没有半点女气,她不由一阵目眩,满腔的郁气便消散在他和煦的笑容里了,回握了握文轩的手,她嫣然一笑道:“走吧。”

冷亦然只几步便赶上了紫苏,紫苏正慢悠悠地走着,边走边欣赏着王府里的景致,原还担心她会心情不好,没想到她倒惬意得很,不由轻勾了唇角,走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紫苏任他牵着,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两人便并肩在园子里缓缓走着,静静地欣赏着园里开得正艳的各式鲜花。

“过去的,真的过去了吗?”冷亦然转到紫苏正面,将她的手提到胸前,轻抚着她纤细的手指,似是不经意地问道。

紫苏不由苦笑,话好说,做起来却难,试问这世间又有几人能真zhèng

的将过去完全抛弃?比如,她的身份,比如刘景枫,比如那些她曾经lì

过的伤痛,不过,无需太过于执着于过去而已,放眼未来,她还有很长的路要走,不过是想求个平静,求个两情相悦两相厮守而已,为什么就那么难呢?

她沉默着,眼底有着丝淡淡的苦涩和一抹飘忽不定,冷亦然的心便觉得一阵紧缩,眼前的女子就如一片美丽的白云,像是找不到可以驻足的港弯,风一吹就会飘走,他想紧紧抓住她,她却变幻莫测,不知从何抓起,心便慌了起来,一把将她揽进怀里,喃喃道:“紫苏,紫苏,要如何你才肯信我,才肯把心交给我。”

他最不缺的怕就是女人的真心吧,知画眼里的痴迷,三小姐眼底的怨恨,还不都是为了他。听那些下人们的语气,自己不过只是他带回府里的众多女人里的一个,这王府里果然比刘府还要复杂,少爷他,他只有一个夏云芳,一个女人已经让自己穷于招架,再多几个……那些女人也是可怜人,每个人都有追求幸福的权利,她不会怪她们,但她却没有心思与她们去斗,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见她仍是沉默,冷亦然将她支开,两手搭在她的双肩上,灿亮的星眸灼灼有神,“紫苏,你究竟想怎样?”

紫苏双臂一伸,将他搭在自己肩上的手拿了下来,转过身来,双眼看向远远的天际,半晌才悠悠地说道:“我的家乡有个很美丽的传说,每个人生下来都是一个半圆体,每一个半圆体都有另一个半圆与之相配,我们从生下来起就开始努力地寻找着那个属于自己的半圆,找对了,合起来,那便是一个完美的整圆,如果找错了,合在一起也有裂痕,弄不好,甚至两个半圆都会碎掉,我,只是想找到属于自己的那个半圆而已,不知这个回答,世子爷满yì

吗?”

“为什么这么肯定我就不是你要的那个半圆?”冷亦然不由又握住了她的手,神色有些焦急地问。

紫苏便抬眸看他,眼里带着丝讥笑,“请问世子爷,你是个半圆吗?”

“你若是,我便是。”冷亦然眼里带着不容怀疑的坚决。

紫苏的笑意便更深了,“那再请问世子爷,一个半圆与四五个半圆,如何配?又成得了一个完整圆吗?”

终于说出来了,原来这就是她飘忽不定的原因,呵呵,真是贪心又善妒的傻丫头,是想说要一心一意吧,是不愿自己有别的女人吧,他心中何尝也不是这样的想法,寻寻觅觅那么久,好不容易才发xiàn

她,找到她,怎么可能让她为了不相干的人伤心痛苦,怎么可能不给她一个完整,不过,那些府里的女人还真得想个办法才是,不把她们清理了,这丫头怕是又要折腾点什么事来,可现在要如何才能跟她说清楚呢?尤其那些女人中,有些人的来历很不一般,不是说送走就能送走的。

见他脸露难色,紫苏的心便一点点往下沉,果然是不好回答吧,这个时代男人三妻四妾是天经地义的,他又是亲王世子,如此身份怎么可能只有一个老婆?是自己太异想天开了。嘴角的那抹讥笑便含了丝苦楚和落漠,突然就觉得很没意思,转身便自己走了。

冷亦然伸手去拉她,却只来得及抓到她纱衣上的流苏,一阵风儿吹起,那丝织的流苏便从他手里缓缓滑落,不留半点温度。

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冷亦然没有再追上去,追上去又能说什么呢?说自己只要她这一个半圆,也只与她一个相配?说只有她,才能给自己完整?她肯定不会信,那些女人是实实在在存zài

的,没有弄走她们之前,说再多也是徒劳。

刘景兰与周文轩两人在王妃那坐了一起子,没多久,王爷回府了,打发小厮把周文轩和冷亦然一齐叫了去,她便留在王妃那闲聊,吃过晚饭才回来,周文轩的小厮来报,说是王爷与二公正在下棋,会晚些才回,让她早点安置了,别等他。

刘景兰一个人睡在床上便胡思乱想起来,脑子里乱得很,一会子是冷亦然那冰寒剌骨的眼神,一会是紫苏略带讥讽的微笑,一会是大哥失魂落魄的脸,搅得她心神不宁,难以入睡,心烦意乱地,她干脆坐了起来,在外值夜的侍听见响动走了进来,“二少奶奶,可是要喝水?”

刘景兰嗯了声,侍书便兑了杯温茶,撩起纱账,便看见二奶奶神情晃忽地呆坐在床上,侍书递了水去,刘景兰接过一饮而尽,侍书接过空杯子,又帮把被子拉到肩上盖着,怕她着了凉,“二奶奶,睡不着吗?”

刘景兰便抬起头来,一双漂亮的凤眼死死地瞪着侍书,侍书吓了一跳,忙借着放杯子走开了。

刘景兰神情一晃,颓然地将头埋在被子里,嗡声嗡气地问道:“侍书,我是不是错了?”

侍放好杯子忙回到她床边,在榻脚上坐下,“二奶奶是说紫苏的事么?”

“我当初是不是不应该帮着嫂嫂把她弄出府来啊,现在与她同在一府里,见天就在我眼前晃,我真受不了。”

侍书便怔住了,今天二奶奶与紫苏说话时,她就站边上,紫苏比起在刘府来更加自信了,姑父对二奶奶很好,二奶奶不应该再三心二意了,若是把世子爷放下了,紫苏在不在王府又有什么关系,二奶奶这还是放不开啊。侍便叹了口气道:“二奶奶,想开些吧,姑爷可真是个好人啊,他对您可是一个心思,那眼里心里可是只有您一个,模样也是最好的,这样好的人再寻不出第二个来了,您可不能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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