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赶紧闭上了眼,极力控制着体内奔涌的阳气,不让它们奔袭老子的小腹。

要知道,此时若是一柱擎天,那狂暴的阳气一旦汇集过去,非得炸鸟不可,老子可就真如了谢天华的意,变成“小杨子”了。

好在我收心收的及时,阳气总算没跑偏。

幻觉,一定是幻觉!

我深吸一口气才又睁开了眼。

幻尼玛啊,那白花花的一大条,除非我想妞想疯了,不然怎么可能看错!

但这怎么可能?

楚雪儿当初可是死在我眼皮底下,妖气尽散。

即便它是陷入了假死状态,被不知情的我给埋了,之后它从棺椁里醒来,掏了个洞溜出去,但毕竟已经再没有当日的道行了,想要恢复到化形阶段,至少要十年光景,那还得说是我拿福禄不停的揠苗助长的结果。

可这特么才几天?

它总共吃了几颗阴珠?

然后吸了几口月华就特么化形了?

不可能!

就算是传说中的九命猫妖,也没有这种天赋异禀。

越想越觉得不可思议,但楚雪儿却离我不过五步,几乎是触手可及,这可真是名副其实的“赤裸裸的现实”,如此现实就摆在我面前,我不相信也得相信了。

我只好闭着眼睛强迫自己镇定,不能看,不能看……

眼下正是消化蟒珠的紧要关头,我哪敢挑战自己的定力,坐怀不乱所说的那位,至少人家还穿了衣服,哪像这小妖精,直接光着挑战我的底线!

不过,有了她分流月华,我果然坚持了下来。

当我全身每个毛孔都开始散逸阳气的时候,蟒珠释放妖气的速度也开始放缓,我立刻掐断了炼化,闭目收心,将这一次吸纳的阳气锁死在身体里,然后徐徐将其导入经脉、五脏。

这也是消化福禄的最后一步,将吸纳的阳气收归己用。

这一次吸纳的阳气,足足抵得上两颗鬼王心,几乎相当于我原来拥有的一倍还多。

但并不是说,这阳气吸进了我内腹之中,就全都是我的了。

对于这一点,很多人都有一种误解。

因为,在将它们导入自身经脉肺腑的这段时间里,会有很大一部分随着呼吸、流汗、甚至是放屁而流失掉,真正能导入自身的并不多,具体比例因人而异,我大概要损失三成,但即使这样,也已经算是很不错的了,大多数玄子要损耗四到五成。

而且,就是保留下来的这七成,也并非就永远都是我自己的了。

因为阳气总是要消耗的,相当于一次性消费。

对我来说,真正的收益是,这巨量的阳气在我体内流转期间,给我身体带来的变化!

如果把人比作一个有弹性的容器,那么这些阳气的作用,就是扩张这个容器的容积,加固这个容器的坚韧程度,最终提高这个容器的档次!

人体内那些从未被阳气充盈的经脉、血管、穴位、脏器的边边角角,再得到庞大的阳气补充后都会拓展开来,而这其中有一部分,在阳气消耗光之后,仍旧会保持着被拓展开的状态,等待阳气的再次补充,这才是永久性的,也是玄门中人消化福禄所得到的最大收益!

虽然说起来似乎有点可怜,废了这么大的力气,得到的好处却不成正比。

但事实上,干什么不都是这样么,就像上班族打工族,哪个付出和回报是相当的?

何况我们这行,其实就是在逆天!

不啰嗦这个了,话说回来,当我把阳气收入内腹后,第一件事就是睁眼去看楚雪儿,我必须得好好问问这丫头,她到底是个什么怪物……

可让我更抓狂的事情来了。

我特么一睁眼,竟然发现,趴在桌上那个大美女不见了!

是的,就是不见了!

取而代之的是那只浑身长毛,体长不过二尺半,除了卖萌就只会捣蛋的玄境小妖精。

我一时有点茫然。

你们懂的,眼睁睁看着一个活色生香的大美女变成一个小畜生,其中的落差到底有多大!

我觉得我还算是比较好的,至少没当场发疯。

当然,发飙不算!

我揪着它的尾巴把它给倒拎了起来,一顿猛晃:“小崽子,楚雪儿呢?少给老子装,你给我变回来,赶紧的,你特么到底是个什么玩意儿……”

然而,一切都是徒劳的,当我发现这小家伙被我晃得眼泪汪汪,却没有半点变回来的意思时,我也只能无奈的把它往床上一扔,然后自己也在床边坐了下来。

我要冷静一下。

其实就算她变回来,我又能怎么样?

不过就是问清楚这期间发生的一切,然后把她放回南山村罢了,野生的美女,不能圈养。

然后我就想开了,把小雪抱起来摩挲了一会儿,等它不哭了,才去看了杨树。

杨树服药之后状态好多了,已经可以消化福禄,我把黄皮子尾巴给他炖了,算是略微补回一些亏损的元气,等他再恢复些,我准备把垂眉僵尸的那两缕白眉给他消化掉,到时候他就能稳固真境之巅的道行,至于突破圣境,却是要看机缘。

眼看还有四天就是大年三十了,虽然我心里一直惦记着,弄清楚凤尾株式会社的动向,还有渡边孝所说的菅原家是个什么来头,但我并没去找罗开山。毕竟现下没有什么比初五那一战更重要,我要静下心来提升自己的道行。

或许是我的对头们认为我一定活不过初五吧,接下来的几天,整个东宁竟然风平浪静。

无论是太平道还是黑龙教,甚至连那些鬼魅妖邪都变得格外老实。

但我总觉着,这异常的平静背后,是暗流涌动。

这几天来,消化蟒珠的过程中,小雪虽然还是会跟我分享蟒珠的月华,但再也没像上次那样显现出楚雪儿真身,这让我多少有些失落,也只能认为自己那天是眼花了。

尽管蟒珠中的月华实在不算多,但毕竟是天地精华,小雪吞噬了几天之后,竟然突破了真境,道行大涨不说,皮毛也变得油光水滑,撸起来手感好多了……

而我,已然直抵圣境中期,隐隐还有再进一步的趋势。

这样的提升速度,搁在平时,几乎是不可想象的,要知道,圣境之难,比上青天更难。

毕竟现在都有宇宙飞船了,别说上青天,上太空都不再是不可能的。

呃,说叉了,话说回来,就连我师父,突破圣境中期也是五十岁那年的事儿了,而我,过了年也才刚二十六,如果玄门有潜力榜,我至少排得进前十。

但前提是,不能和陆俊那种奇葩比,他的天赋,是我生平所见的人中,最强的一个。

最可怕的是,这人有心机又有韧劲和耐性,尽管眼下落了个回总坛述职的下场,但不可否认的是,他能做到的事情,很多我都做不到。

我甚至不知道,此时的他,已经达到了什么程度。

这么说吧,即便在初五那天,我陡然见到了一个长生境的陆俊,我也并不会觉得惊骇。

时间一晃就过去,转眼便到了除夕。

葛家兄弟俩早就让我撵回去侍奉他们老爹了,谢志坚回北京了,刘敏亮回哈尔滨了,就连据说已经了无牵挂的谢天华也回沈阳不知道跑什么骚去了,前两天还热闹无比的小店,一下子就冷清了下来。

对面道场的装修已经接近尾声,工人也都已经回去过年了,只留下一片死寂的大院,我到里边溜达了一圈,贴上春联之后,也锁上门回了自己的小店。

我们汉族人就有这样的传统,无论离家多远,有钱没钱,混的是好是坏,到了过年,也都会不远千里的往家赶,不要说我们是玄门中人,身为玄门中人的前提,首先得是个人。

我店里没放鞭炮,师父走后,按规矩三年内不能贴春联,不能放鞭炮,再说一提放鞭炮我就忍不住会想起高兵那小子来,上次把我俩熏得一脸黄,弄得我都落下阴影了,也不知那鞭炮不响,究竟是高兵卖假货,还是我师父在冥冥中惩罚我们。

我忙活了整个下午,做了一大桌子菜,可是到了傍晚,真正落座的,却只有我和杨树。

当然,小雪和啸天不算人。

我在首席给师父添了一副碗筷,倒上了酒。

杨树也有样学样,在自己边上也添了一副碗筷,说是纪灵没有家人,以后就并入我们家。

我没意见,纪灵自己也说了,让杨树等她,就冲这个,她上桌也没毛病。

看看满桌热气腾腾的好菜,可我俩竟然没有半分食欲,往年这个时候,我俩一点都不觉得寂寞,光顾着绕着师父转,想方设法讨红包了,哪还有心思寂寞?

可现在,再也没人给我们包红包了。

尽管我们在乎的,其实不是那几百块钱。

听着外面街上响个不停的鞭炮声,我们相对无言。

半晌,杨树站起来给我倒满了一大茶缸子烈酒:“师哥,你得加把劲儿了,实在不行就把关娘娘娶过门算了,好歹也算个女人……”

“滚,少特么打老子主意。”我骂了他一句,端起茶缸子咕嘟嘟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热辣辣的酒涌进喉管,烧着胃,身子似乎有了那么点知觉,这才算让我舒坦了点。

“话说关娘娘这一阵子干嘛去了,打从绥阳回来就没见过她。”

杨树笑:“你看……还不让我提,心里还不是在惦记?”

我失笑着摇了摇头:“行,不提,咱俩干!”

这一夜,我俩全都酩酊大醉。

次日,我宿醉未醒,就听见院里又特么响起了叫声,只不过这次不是谢志坚,而是耿家哥俩,又是一人挑着一担子山货,给我拜年来了。

这让我多少有些歉疚,打从他们来店里那天起,我也没教过他们什么,可这两兄弟却实打实的把我当成了师父一样孝敬,看来过了初五这一关,也该教教他们了。

收下东西,我打发他俩回去陪父母,谁知他们硬是不肯,说是耿老爷子让他们过来,说我这小店需要忙活的事情太多,让他们过来帮忙。

我心里有些讪讪的不是滋味,我这有什么好忙活的?

可这念头刚起,就来人敲门了,敢情,是肖家派人送年货来了,来者正是前阵子谢尚榜送来的那些弟子中年纪最大的一个,还带着其他三四个弟子。

既然来了,当然得招待,但我这还没等从店面里转回去,刘敏亮的车又在店门外停下了。

我这才不由得苦笑起来,看来今年,注定又是忙忙碌碌的一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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