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如思叹了口气,慕君已经爬进了自家爹爹的怀里,望着摇篮里对自己伸手要抱抱的席尙晟段如思的心又疼了,宝宝已经半岁还沒有见过自己的爹亲,这让她既心疼席沉梦又心疼席尙晟,这对父子还沒有见过面呢?

田泽冷漠的扫了一眼和叶奉鹣鲽情深的段如思,冷笑着转身离开,不曾有半丝犹豫,如他來的时候一般干脆,段如思莫名其妙的望着大开的房门,心头怨念这人到底是來干什么的呢?

傍晚,段如思带着三个孩子与叶奉一同乘坐马车离开魏国的京城,雪颜沒有跟着一起走而是选择去皇宫宫门外接应席沉梦,太子说了他会将席沉梦送出皇宫,那么便不会对他食言而肥。

只可惜,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雪颜都无法直视那一段的囹圄生活,段如思从來沒有冤枉过他,说到底他还是不懂人心,活得久、见得多,又能代表什么?他身为狐仙当了那么多年的天山雪圣却参不透人心的险恶,实在是人生一大败笔。

“夫人,你们安心上路,我会带着席沉梦随后就到!”在客栈后门,雪颜依依不舍的将慕君放进叶奉的怀里,目光温柔的注视着慕君稚嫩的小脸蛋,和小东西暂别,他可真的是舍不得。

段如思点了点头,将怀里当初段平阳交给自己的令牌塞进雪颜的手心里,叮嘱:“一旦发现不对劲,立刻就撤,明白吗?”

“明白,夫人无须担心我,再如何人家也是活了三百多年的狐仙,那等凡夫俗子还奈何不了我!”雪颜傲娇的抬着下巴,全然一副不将任何人放在眼里的骄傲和得意。

见他这样段如思越发不放心,伸手一把抓住了他的袖子,沉声道:“骄兵必败,雪颜,我不想看到身边的人受伤,哪怕你是畜生出生我也将你当人看了那么久,所以万事要小心!”

雪颜被她的话雷得外焦里嫩,夫人这是在担心他还是在损他,什么叫他是畜生出生,目送马车渐渐的消失在官道上,雪颜转身返回客栈,今晚太子府的人会派人來接他去皇宫宫门那边,入夜之后即便是大臣的马车也是不许再入皇宫,这太子府的马车应该可以走到接近宫门最近的一座桥,他们约定,在那里让他将席沉梦带走。

“夫人,这事这样安排我不太放心!”难得,叶奉会主动对段如思说明自己的心情,而此刻同样带着这样心情的段如思却沒有心思去探究叶奉的进步。

“我也不放心!”段如思抱紧了怀里的席尙晟,心头的不安却在不断的扩大:“席沉梦兵符被抢,如今被魏皇囚禁在皇宫里,这不靠谱的太子许诺会将他送出皇宫,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事情似乎发展得太过顺利,顺利得让人不得不怀疑这是不是一个陷阱!”

叶奉伸手捂住自己的心口,点头道:“我也有同样的感觉,事情确实发展的太过顺利!”

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不行,我们不能走,我总觉得那太子不是守约的人!”

一直都安静坐在叶奉怀里的洛梵突然开口,笑道:“娘亲,雪颜被骗了,那太子从一开始就沒打算救二爹,他要的不过是雪颜心甘情愿的嫁给他而已!”

“你怎么知道!”段如思诧异不已,这些事情洛梵怎么会知道。

“我亲耳听到的啊!那个太子他自己说的,他说二爹被老皇帝保护的很好,虽说被囚禁在皇宫里面零级大神19181但是老皇帝毕竟是二爹的亲舅舅,所以二爹很安全,再说了,二爹一直都是那好色太子的死敌,那太子才不会好心帮助我们救二爹呢?”洛梵说得煞有介事,惊得叶奉和段如思两人同时变了脸色。

不好,雪颜上当了,段如思和叶奉意识到这一点急忙勒令无花回京城,火急火燎的赶到京城入关口才悲剧的发现城门已经关了,若想要再进城只有等明天一早。

“怎么办!”段如思是真的担心雪颜,雪颜虽然活得长但他不懂人心,这样的傻子最容易被人算计和伤害。

洛梵耸肩,摆手打着呵欠道:“娘亲我累了,孩儿想吃饭洗澡睡觉!”

孩子的请求段如思和叶奉怎么忍心拒绝,再者此刻也无法入城,现在唯一能做的便是赶在天完全黑透之前找到一家尚有空房的客栈好好休息,明日一早再返身回京,此刻他们最担心的便是沒有救出席沉梦反而又将雪颜搭了进去,而事实也正是如此。

在煎熬和等待中度过一夜,天刚刚微亮叶奉与无花便骑马入了京城,田泽冷然的坐在洛梵的对面喝粥吃包子,全然不掩藏身上浓烈的杀气,孩子再一次被他的杀气惊扰而大哭,纵然段如思再好的脾气也受不了。

皱眉怒瞪着田泽,小声埋怨:“田泽,你就不能稍微收敛一下你的气息吗?都吓着孩子了!”

洛梵慢悠悠抬头,看一眼田泽又看一眼趴在段如思怀里哭闹不休的双胞胎,叹了口气道:“小孩子就是小孩子,都害怕野兽呢?”

“你也是小孩子!”段如思伸手捏他的小脸,这少年老成的小东西,说话总是这般老气横秋,太多时候她都怀疑他会不会变成一个小老头。

洛梵笑嘻嘻的感受娘亲掌心的温暖,伸手抓住她的手,柔声安慰:“娘亲不用担心,有无花在三爹绝对不会有事的!”他们一定能和寻欢汇合,将二爹平安无事的救回來,顺便也将上当受骗的笨狐狸带回來。

“娘亲不担心!”不担心,怎么可能呢?这一年多席沉梦过的好吗?还会为她的死而伤心吗?如果她对他解释那不过是权宜之计最后还失败了,沉梦会原谅自己的任性吗?

“田泽,我以前拜过师父吗?我会什么?剑法还是学问!”对于段如思本尊的过去,段如思还是很好奇的,可惜谁都不会对她说。

田泽冷然的扫她一速的出手两根指头竟然瞄准的是她的眼睛,段如思还沒有反应过來身体已经给出了最直接的防御,双手交叉居高手臂挡在脸前,同时脚也伸出朝着他的裆部踹了过去,上下齐发倒下了她自己一大跳。

“这是怎么回事!”段如思不解,望着神清气爽的田泽很是诧异。

田泽似笑非笑的将她注视着,冷嘲:“不是说什么都忘记了么,这不是还记得不少事情!”

她晕死,这田泽实在是不按常理出牌,这若是她沒有來得及挡是不是她的眼睛就要废在他的指头下:“你就不能好好说么,一上來就动手是不是很有成就感!”

她的话并沒有引起田泽多少在意,田泽冷漠的坐在椅子上喝茶,目光却时不时的飘向睡在小婴儿床里面的两个孩子,突然轻声问:“这两个孩子你要带回花国吗?”

这是她的孩子,她带去哪里管他什么事情:“我在哪,孩子就要在哪!”不离不弃,这是她对三个孩子最大的承诺。

洛梵闻言乖巧的往她身旁靠了靠,那小模样实在是惹人怜爱,田泽目光微凉的看了一眼洛梵,指着洛梵的鼻子问:“木天痕的儿子你也养在身边,不怕养虎为患!”

“田泽,注意你的措辞,他是我儿子,是狼还是虎都容不得你说三道四,我儿子,不再我的身边养着,难不成让你带走!”段如思怒了,这男人是不是脑子有问題怎么一个劲的挑衅她,说些让人恼怒的话。

“你就算要我带走我也不会要,农夫与蛇的故事我至少还是记得的!”田泽慢悠悠的回答,气得段如思脸色刷的一下就白了,他才是蛇,他全家都是毒蛇,这贱人凭什么这么说洛梵。

洛梵见自家娘亲真的生气了,心头喜滋滋的拉着段如思的手,道:“娘亲不恼,他不过也就逞一时的口舌之快罢了,光棍一般都会嫉妒别人儿女成群,这种福气也不是谁都有的,是吧!田泽先生!”

这小东西倒是聪明,知道打蛇打七寸,他早已经年过二十五,却依旧尚未娶妻,膝下更是沒有孩子,这是田家的一大憾事,即便他并不以为杵,但并不代表田家的叔伯长辈们都无动于衷:“小东西,你嘴皮子也很利索!”

“谢谢夸奖,不过我可不喜欢被你夸!”洛梵冷飕飕接话,回头却对着门的方向叹了口气,不知道三爹和无花能不能尽快将二爹救出來,他真的好想二爹。

席沉梦被魏皇关在了藏经楼,藏经楼是经书集中地,里面有着四国最齐全的经书,据说上两代魏皇都是佛教的忠实俗家弟子,这寺庙佛教在魏国发展的已经初具规模,相比于其他三国,和尚在魏国还算比较有地位。

在这整整七个月的时间里,席沉梦每日都将自己泡在经书中,他不喜欢读佛偈,如今却能定下心來抄写一个下午的《般若心经》,他不信佛,求的不过是一个心安,为夫人和她肚子里尚未出世的孩儿祈福,只希望來生他们能快乐幸福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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