曜石城,国殿‘坤圣殿’。

空空大殿内,国主‘坤达明贵’正襟危坐,守相和三夫史侧立两边。

徒湖一脸正气拜道,“简文学士徒湖,出使羽国一切顺利,特来复命。”

坤达明贵难得扬起笑容,“徒湖,这次出使辛苦了。”

“徒湖不敢,为国效力,何来辛苦。”

“哈哈哈……我石国有此人才,大幸!本国主要重赏!”

“国主。”徒兆上前拜道,“徒湖不过慰问出使,怎敢……”

坤达明贵摆手道,“守相不必多言。”

徒湖也说,“禀国主,徒湖确实只是微劳,不敢邀功。”

“哈哈哈,好了,有功不赏,岂不显得我石国不公,哈哈哈……”

“徒湖不敢。徒湖,还有一事禀告。”

“哦?何事?”

徒湖递上奏简。

坤达明贵翻看后,问道,“羽离京这是何意?!”

“回禀国主,羽国欲建立新的官贸属,与我国合作。贸易品类或可增加三倍,两国收益亦可增加三成。”

“哦,这是,羽离京的意思?”坤达明贵眯眼笑问,神情却飘向了徒兆。

“回国主,临行前,羽国护国属相言雀特意前来与我商讨此事,想必,是羽国国主示意的。”

“那,各位有何见解呀?”

“禀国主!”占长吏拜道,“石羽两国官贸的品类和数量,延续已多年。如果改变,我们石国的官贸属设置和程序也要调整,一旦影响了民间商家的利益,怕是影响国殿的声誉。”

坤达明贵说,“这简中说,羽国打算对新官贸采用独立的机构和程序。这羽国,倒是想的周到呀。”说道此处,他又看向了徒兆。见徒兆不露声色,也不发表任何意见,他才又说道,“这简中还说,他们新官贸的掌事官员,是三世子羽离俊。徒湖,你可见过?”

“回国主,只在使团宴饮上见过一面。听闻三世子是由言雀亲自教导,年纪虽小,却气度不凡。”

“哦?!占大人之意呢?”

“回国主,既是羽国三世子亲自执掌,我国若也组建新的官贸属,就需派出才能出众之人,且还需对羽国所提的物品有所了解。臣依旧认为,不可妄下定论,还需慎重考虑。”

“这才华出众且熟知羽国的人,国印司可有推荐呀?”

国印夫史‘元启时’拜道,“回禀国主,近年出使,无非礼尚往来。唯一那次商讨两国官贸协定,是占大人亲自去的,自然也只有他最为合适。”

“守相认为呢?”

徒兆沉稳回道,“禀国主,若是三成增收,确实对国有益。占大人方才所言甚有道理,新官贸建之不易,商讨执事人选为时尚早,还是应先商议官贸属设立问题。”

“那,守相有何建议呀?”

“臣认为,不应设立新属。”在场之人表情微有不解,徒兆继续说,“国卿司下属的官贸属运作成熟,可在其下设立分属,独立负责与羽国的新物贸易。分属只需直接与羽国新属进行物品采买事宜,其余还是遵循现有官贸属的管理。这样,贸品虽然增加,却可利用已有资源,避免建立新属的繁冗,依然由占大人掌管,方为上策。”

坤达明贵似是满意,点头道,“若是按照守相所言,这分属便是个‘下三方’机构,但是掌事人选,也不可草率。”

徒兆刚想再言,徒湖突然上前一步,拜道,“禀国主,徒湖不才,自荐效力。”

在场众人看似波澜不惊,神情却都略有波动。

徒兆斥道,“徒湖,你年轻资浅,休得放肆!”

徒湖镇定,再揖道,“国主,徒湖无才,但市井玩物,徒湖确是多有研究。此次出使,也难改赏玩本性,带回了很多羽国物器。刚才诸位大人商讨新属之事,徒湖自知不能胜任。但若是分属,且有占大人操持统管,徒湖不想失了这个可以赏玩两国器物的差事。”

徒兆大怒,“徒湖!你住口!快向国主谢罪!官贸分属,岂是你这个逆子玩闹之地!你这等市井想法胆敢在国主面前……”

“好了……”坤达明贵平和地制止徒兆继续训子,而后笑道,“年轻人有为国之心,就是好事,守相不必动怒。”

“国主宽谅,是徒兆教子无方!”

“好了,分属之事,占大人留下。其他人,都先退下吧。”

“是!”

出来后,徒兆还在生气,理也不理徒湖便离去了。徒湖冲他身影一揖,又向桐关和元启时拜别,便也回去了。

殿前石阶,元启时小声问桐关,“桐大人,你说国主到底怎么想的,每年国库增收三成,还犹豫什么。占大人方才明显是反对之意,留他单独商量,怕是成不了。”

“国卿司本就是国主亲管,单独与占大人商讨有何不妥!”桐关耿言道。

“唉,占大人也是,亏他管了这么多年财政,这点算计都没有。桐大人你刚才也不说句话!”

“哼!他们父子这么默契,哪用得着我多言!”说罢,桐关便甩袖离去了。

元启时站在台阶上,捋胡摇头,“唉,这个桐关,食古不化。”

次日,早朝之上国主颁令,现有官贸属下设两个机构,通贸属和羽贸属。由占长吏主持,限期一月内调整完成。任命徒湖为羽贸属的掌事官员,‘中三方’贸易郎。

此诏一出,震惊四座。虽名义上没有设立新属,却并无二般,算是成就了徒湖。对徒兆来说,这个结果的或许意味着占长吏默许了两家的婚事,如此看来,徒家也该早做准备了。

不过,徒漾和徒波可就没那么高兴了,他二人不过下三方官职。被排挤了多年的徒湖,没想竟一跃到他们之上,还得了个跟财石沾边的美差,心中自然万般不悦。

“哥,你说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不要去问问父亲。”徒波愤懑道。

“不用。问了也没用,父亲自然是满意的,还显得你我兄弟小气。想必,是徒湖那个老丈人在国主面前动了动嘴皮子。”

“徒湖这小子命还真是好,竟然骑到咱俩头上了。”

“还不是因为父亲总是向着他。”

“不过是因为他有人生没人养,可怜他罢了。但那件事,也一直是他和父亲之间的芥蒂所在,如鲠在喉,早晚得吐出来。”

“哥,此事处理不好,触怒了父亲,咱俩也吃不了兜着走。”

“我知道,此事得觅得良机才能点破。”徒漾蹙眉忖度,接着道,“徒波,他出使回来不是带了很多羽国新奇物资嘛。你参与贡献大典,想办法,用上一二。”

“哥的意思是……”

徒波心领神会。夜还深得不够,微光从窗外照进来,和着屋里的烛火,洒在了他二人扬起的嘴角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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