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午谷兵道,如同剑阁!

中间一条小路通行,两侧皆是悬崖峭壁!

不过其全长六百余里,却远非剑阁可比!

一夫当关,当然会被万夫锤死!

但整条子午谷两侧峭壁上,任何一段路布置伏兵,都能砸得敌军欲仙欲死!

扬州大军奔袭四日,终于抵达子午谷!

一路昼行夜宿,始终保持着大军战力,并未疾行!

各部大军在中途就已分别离去,按照陆远布置潜伏!

一场围猎,就此开始!

陆远统领亲卫军,始终跟在两支山地军后方!

相比起来,他们是最弱的一军!

陆远对于他们,也最为关注!

不过刚到子午谷东侧十余里,陆远就已改变了印象!

颜良统领无当飞军,向陆远告辞后,当即直扑秦岭大山!

无当飞军到了陡峭的秦岭山脉前,齐齐将战马闲置山下!

一个个将士手脚并用,不断试探着山体上的岩石承重,如同猿猴般迅速腾蹿上山!

一根根绳索直接从峭壁上搭下,另一侧已经系于山上老树!

上方将士肩扛军弩,腰跨腰刀,直接飞奔向子午谷!

下方将士则沿着绳索攀爬上山,如一串串猿猴挂在峭壁上,速度极快!

整体动作行云流水,毫无滞涩!

顷刻之间,七千无当飞军已经尽数上山!

无需多想,另一侧的六千山地军必然也是一样!

将士们在子午谷峭壁两侧,不断以腰刀扣出一块块巨石,叠加在峭壁边缘!

一万三千将士齐齐动作,很快已从子午谷口,延伸至内部四十余里!

中间的狭窄山路两侧,上方皆是隐藏好的大块巨石!

甚至有的巨石,足有丈余大小,需要十余名将士合力推到悬崖边上!

杀机内敛,锋芒无尽!

陆远纵马而过,看着谷内已经隐藏好的巨石,也不禁眼皮轻跳!M..

哪怕几十万大军,被堵在这条狭窄小路上,也只会被这天降陨石砸成肉泥!

这还只是一万三千将士的动作!

如果是五万山地军同来,做好滚木,足可以彻底封死此路!

陆远心念之间,已经纵马到了子午谷西侧!

文丑正领人顺着绳索下山,安置下方战马!

见到陆远,当即将琐事交给了麾下,亲自前来见礼!

“主公,末将的山地军已经布置完毕!”

文丑两眼放光,嘿嘿直笑:“将士们不断挖掘,巨石只会越来越多!哪怕长安十万大军尽数前来,末将也敢豪言掐头去尾,堵死前后退路后,尽数将他们砸死!”

他对于自己麾下,也是极为满意!

之前不知山地军是何兵种,此刻却发现这绝对是最强步卒!

他们有着最好的装备,最敏捷的身手,最彪悍的意志!

甚至还能骑乘战马,平日如骑兵一般来去如飞!

哪怕平地作战,他们也无惧寻常步卒!

然而真正到了山地作战,他们就是丛林中的王者!

当然他心知肚明,这一切都只有扬州能给!

如果是旁人统领无当飞军,也最多能给他们个刀盾而已!

之前益州之所以不重视这支大军,就是不屑于普通刀盾兵!

只有扬州军的底蕴,才能给如此配置!

最犀利的绣春刀,最强力的军弩,最好的贴身软甲,甚至战马!

“不错!有你们两支山地军在,此次围猎无忧矣!”

陆远眉开眼笑,乐呵呵道:“可惜我军身处汉中,锦衣卫情报需要从江陵中转,至今还不知长安动静!如果只是孟达一万敌军,倒也用不上你们布置了,毕竟战马要紧!”

他们此次围猎,目的早已说明!

一则为了清空汉中所有的益州势力,做到后背无虞!

二则试探能不能将董卓调出来,尽可能断董卓一臂!

不过千篇一律,终究还是为了战马!

如今典韦与周仓大军,都已撤退到子午谷外围五十余里,正是东南方向!

黄忠大军沿路休整,也是五十余里,属于正西方向!

徐庶大军却绕圈到了秦岭边缘,距离子午谷五十余里,则是正北方向!

一切已经准备就绪,只差锦衣卫情报!

毕竟新到一地,就需特意搭建鸽笼信鹰等物!

反而秦岭十万大山,将益州隔绝在外,却也让他们的消息严重滞后!

子午谷孟达不足为虑,主要还是看董卓会不会咬钩!

可惜当此关头,他们依旧对关中一无所知!

“主公放心,末将知道分寸,不会伤到战马!”

文丑目光火热,笑眯眯道:“不过此次围猎,只要长安大军敢于出动,末将就必能断去他们退路!哪怕董卓亲至,末将也能将其亲手砸死!何况石头只是堵路用的,我军还有军弩呢!”

他们山地军还需三万七千匹战马,他当然得小心伺候!

只要有了战马,他们就能奔行至任意山地,依地利而战!

而且他们扬州军的装备太好,对敌手段同样极多!

哪怕只是寻常的绣春刀,也要远远强于制式环首刀!

何况有军弩在手,绣春刀也只能撬石头时用一下!

哪怕金丝软甲,也只是防患于未然!

他们每人一百二十支利箭,还有火油,根本无需与敌近身搏杀!

这也是扬州发展至今,真正的底蕴体现!

“你倒是敢想!”

陆远摇头失笑:“如果董卓真敢亲来,死于你手,下次封赏,我就封你个汉中王!”

他是随意一语,只是感觉董卓绝不会亲来!

毕竟他通过贾诩,已经知道了关中情报!

以董卓两次与益州通商的赚头,绝对可以实力大涨!

无论如何,董卓也足以应对京城与河东卫氏的威胁!

反而董卓后继无人,此时还有什么可拼的!

可惜他终究不知,在董卓眼里,老夫并不老!

老当益壮,完全还有机会!

夜夜耕耘,也正是为了拼一把!

“末将就是随意说说,末将若是得了汉中王,主公就不知该如何自封了!”

文丑哈哈大笑:“而今我扬州疆域,吴王,越王,楚王,蜀王,青王,魏王皆在主公辖内!何况此时偌大交州,不知能封多少王!到时主公还不得按戏文里唱的,自封个摄政王!虽然不伦不类,但也总能骗过傻子!”

他与陆远接触久了,也知道陆远性格!

向来不喜欢沉闷无趣,往往更愿与麾下玩笑!

虽然不像袁绍一般,始终端着豪门架势,但无疑也让人相处起来更舒服!

他也不禁没了忌讳,随意言谈!

陆远豪迈一笑:“行了,你藏好战马吧!少做梦……咦?”

他话到一半,戛然而止!

猛地侧耳聆听,又俯身掌贴地面感受!

神色在瞬间肃然,再无一丝玩笑迹象!

“主公,末将得回山指挥了,敌军数量绝对超过了一万!”

文丑同时趴在地面,以耳朵感受着丝丝震颤动静,再未玩笑,就已匆匆爬着绳索上山!

他们都已感受到了敌军来势,虽然还远,但马蹄脉动却绝对超过了一万!

这就证明董卓已经出动,他们这次围猎也将更有收获!

周泰同样趴在地上静听,起身拍了拍耳边杂草,稍稍迟疑道:“主公,各军主将皆有武艺,此番动静瞒不住大黑,小黑,大黄,颜良!不过小白脸不行,要不要末将去通知一声!”

扬州军各军主将,实则都是天下难得的战将!

无论典韦,许褚,黄忠,赵云,个人武艺都天下一绝!

唯有徐庶的武艺,根本不值一提!

“不必!廖化跟在徐庶身边,必然已经听到了动静!”

陆远断然道:“别小看这些当过山贼水匪的,他们若是没有点听风辩位的本事,活不到现在!廖化在你们之中,只是资历太浅,才故意藏拙,实际精明着呢!”

他稍一策马,当即回到了亲卫军所在的子午谷出口东侧!

一万亲卫军纷纷下了战马,小心翼翼蛰伏!

同一时间,各军主将,也皆在兴奋之中!

这一次围猎,终于引出了董卓!

他们的关中之行,还在其次!

当下最急的西凉战马,却在董卓军中!

董卓大军,也正在子午谷通道内奔行!

小道狭窄逼仄,他们摆不开阵势,只能缓步行军!

七万西凉铁蹄以牛辅为先锋,胁迫着孟达在前开路!

事到如今,孟达早已首鼠两端,顾不得什么忠诚!

如果不是典韦气质太凶,孟达甚至已经提前投靠扬州军了!

后方队伍不断蔓延,却是直达子午谷内百余里!

最后方则是董卓带着贾诩,统领三万步卒压阵!

董卓一身戎装,倒有几分当年英武!

眼袋深垂,眸光却也依旧锐利!

行走之间,身法步姿皆是行伍习惯!

目光逡巡,看向身侧贾诩,若无其事道:“文和,你说此次功成,我凉州军该对付韩遂等乱党,还是河东,抑或通过京城,出关霸占中原?”

他不善于长谋,但也有其优点,敢于信任谋士!

之前李儒算无遗策,他言听计从,才得以用三千骑掌控京城!

此刻李儒已死,他也对贾诩满是期待!

“丞相,实则陆扒皮的进取路线极为简单,我凉州军不妨效仿!”

贾诩知无不言:“陆扒皮进取,实则保持一个原则,由弱自强!交州士燮,不过一蛮夷之主!荆州刘表,也只是守家之犬!徐州陶谦,束手待毙之徒!益州刘璋,除了地利一无是处!”

他要骑墙不倒,就总要有些真知灼见!

所言也并非虚言,的确是陆远逐步变强的根由之一!

占据扬州,从弱势势力开始,逐步壮大!

“老夫懂了,还是该由弱开始,徐徐图之!”

董卓若有所思,眯着老眼徐徐道:“我凉州军先将弱势的流寇收拾干净,之后再图谋河东之地!可古今皆言,得中原者得天下,陆扒皮却从不碰中原,难道此话错了?”

他也通过陆远逐步壮大,想到了他凉州军的出路!

先收拾韩遂等十余股占山为王的乱党,之后在图谋河东偌大土地!

只是想着逐鹿中原的古话,也不禁有些疑惑!

“此事还是要看时势,当下看来,中原之争不足道!”

贾诩摇头晃脑,郑重其事:“如果不是陆扒皮占据交州,谁曾想到交州位置,最适合作为大军后勤!中原之地虽然富庶,却也是百战之地!此时角逐中原,得不偿失!”

他心头也稍稍感慨!

本身交州的名字,就能看出中原王朝对边疆的轻蔑!

可陆扒皮经营交州,却让交州繁盛不已!

甚至他们长安客商,都要辗转去交州收购白糖和宣纸!

长安富户,更是以喝交州椰子为荣!

单是交州一地,就已保证了陆扒皮兵争天下的军需!

哪像他们长安,为了军需,还得用战马拿出去交易!

“如此说来,袁绍据河北而图中原,还是略逊一筹啊!”

董卓老脸一晃,笑眯眯道:“天下势力,西凉马腾不知进取,不足为虑!各世家逐利而走,不值一提!京城天子空打算,只能是洛阳令!真正值得我凉州军主意的,就是陆扒皮了!”

他漫不尽心,继续道:“陆扒皮的军师是郭嘉,为他谋划着进取大计!你与郭嘉相比如何?”

“丞相,这如何相比……”

贾诩老脸一抖,讪讪笑道:“郭嘉不是陆扒皮的军师,是参谋……”

他并未多说,心头却也有些苦涩!

天下诸侯对待谋士,最多当个军师祭酒!

他在长安也是一样,虽然能献策献力,却连兵权都没有!

不过郭嘉在扬州,却是真正的实权派!

通过郭嘉能将书信转交给他,就可断定郭嘉掌握着扬州军情报!

起码他想回信,都不知如何转交郭嘉!

单单是这一点,他们就已有了天壤之别!

“参谋……那不还是军师吗?”

董卓似乎没听懂,若无其事:“此战过后,老夫设坛拜将,也让你当个参谋!就叫参谋祭酒,负责尽快解决韩遂等闲杂势力!免得我们出关脚步,落后于陆扒皮!”

他对于陆扒皮暂时势大,倒是不算太在意!

相比起来,他有陆扒皮无法比拟的优势!

他身在凉州,有更多的西凉战马!

反而陆扒皮东拼西凑的骑兵,至今已到极致!

未来长跑,铁蹄争锋,他必能奋起直追!

全军在山间缓缓而过,时光不知不觉!

一股猛烈的山风吹过,贾诩不禁一个哆嗦,讪讪笑道:“丞相,前军应该已过子午谷了,我军在此驻守足矣!”

他无意什么参谋祭酒,只是不愿出子午谷而已!

毕竟前方两军夺食,他一个骑墙的去了太过尴尬!

当务之急,还是得左右逢源才是!

“文和,山风起而鸟不惊,此地不宜扎营!”

董卓猛地一抽腰刀,抬头仰望峭壁,语气短促有力:“传令前军,尽快出谷,不可拖延!如与扬州军遭遇,转战陈仓古道回关中,不可缠斗!步卒大军迅速回师,不得有误!”

步卒大军还在向前,闻言当即止住脚步!

只有快马冲刺,传达军令!

董卓老脸紧绷,随着大军步步退后!

环视两侧峭壁,神色前所未有的凝重!

贾诩心头一突,低声询问:“丞相,山上有敌?”

“林中猛虎喜搏杀,街头野狗求苟活!”

董卓呼吸粗重,老眼微眯:“处世之道,无非际遇抉择!如果老夫手中有天子,自然可在长安隐忍!可老夫出身行伍,一生轰轰烈烈,隐忍岂能等同于苟活?”

他眼皮抖了抖,猛地声嘶力竭:“退!”

一声爆喝,好似惊动了整个子午谷!

天降陨石,当空砸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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