邯郸城。

夜晚降临,城中笼罩在夜幕之下,只有寥寥几个宅子才点着灯。

张府就是其中一个。

陆帆和众夫人吃了饭后,在张府前院和张辽等人商量了一下明日计划。

如果袁熙还是按兵不动,我们就将武安、易阳、曲梁拿下。

陆帆让大家早些休息,明天一早离开邯郸。

他也走向后院,准备早点睡觉。

柏灵儿紧紧跟在他身后,保持一步距离。

“灵儿,不用跟着我,我不需要侍女。”

陆帆回头看着柏灵儿,无奈地笑了。

柏灵儿拿着陆帆的披风,低着头没有说话。

她是陆将军的侍女,当然要留在陆将军身边,为将军斟茶递水、洗衣扫地、铺床叠被。

如果不是有这么多夫人,她还想为将军暖被呢。

陆帆有些无奈。

他发现柏灵儿挺固执,好像认定自己就是侍女,谁也改变不了。

陆帆也不管了,向后院走去。

柏灵儿紧紧跟随。

到了后院。

柏灵儿才觉得自己任务完成了,她向陆帆行了一礼。

“大乔姐姐让我告诉将军,今晚是郭姐姐侍候将军。”

说完,柏灵儿心中突然有些羡慕郭女王,陆将军什么时候能宠幸我呢。

陆帆无奈地笑了,大乔已经排好值日表了?

他向郭女王的房间走去。

刚到房门前,孙尚香匆匆赶来。

“长风,阿青好像有点不对劲,她执意要出府,我不好拦着,只好让侍卫跟着。”

陆帆担心阿青有事,问道:“她去哪里了?”

“出了大门后,一直向北。”

“我去看看!”

陆帆急忙转身走了,直奔大门。

门前早有朱雀营女兵在等着陆帆。

“陆将军,阿青姑娘向北门去了。”

那女兵骑着马带着陆帆一路向北,小丁奉带着侍卫连忙跟着。

大家一路追到北城门。

那女兵指着城墙说道:“陆将军,阿青姑娘在上面。”

陆帆抬头一看。

破旧的城墙上,依稀看到一女子站在上面。

在她周围不远,朱雀营女兵正在四周戒备。

陆帆让大家留在城墙下面,他一人登上城墙。

城墙实在太破了,连围墙都没有了。

陆帆站在城墙上,让周围的女兵退下,他向阿青走去。

他才看清楚,原来阿青正望着东北方向。

那是巨鹿的方向吗?

陆帆心中大概明白了。

他之前只是猜测,如今他是确定了。

阿青看到陆帆来了,连忙擦了擦脸,转身面向陆帆。

“长风,你来了?”

阿青轻轻喊了一声,勉强挤出一丝笑容。

却是那么的生硬。

陆帆都看在眼中,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看到旁边有一个长条石块,估计是城墙的石头被人搬出来了。

他用手拍了拍石头上的灰烬,直到觉得干净了,才面向阿青。

“来,坐下吧!”

阿青没有拒绝,和陆帆一起坐在石块之上。

“想家了?”

陆帆轻轻问道。

阿青轻轻点头。

心又痛了起来,忍不住抬头望着巨鹿、望着广宗的方向,眼中闪着泪花。

一时间,她脑海的记忆全涌了出来,令她异常难受。

她想起父亲母亲,想起二叔三叔,还有那些热情的家人。

更想起父亲死去时的情景,想起二叔和数万弟子战死的情景,还有许许多的人跳河自杀的情景。

阿青再也忍不住,转身抱着陆帆,将头靠着陆帆肩膀,痛哭起来。

陆帆不知该怎么安慰,只好紧紧抱着阿青。

阿青沉浸在悲伤之中。

十几年来,她一直想忘记痛苦的一切。

她专心跟着师傅修道,甚至没有回过冀州。

她以为自己已经放下一切了。

可当来到邯郸,当距离家乡越来越近,记忆的闸门好像一下子打开了。

原来在她心中,她还是放不下那一切。

也不知哭了多久。

阿青才平静下来。

她放开陆帆,用手帕擦了擦眼泪。

陆帆握住阿青的手,说道:“等打败袁家,我带你回巨鹿看看吧,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们一起向前看。”

阿青听到“巨鹿”二字,惊讶地望着陆帆。

“长风,你都知道?”

陆帆轻轻点头。

“我猜到了。”

阿青没有解释太多,她不是想骗陆帆,只是不想面对过去。

不过长风说得对,一起向前看。

她握紧陆帆的手,轻轻点头,将身体靠在陆帆身上。

好久没有回去巨鹿了,不知变成怎样了呢?

还有广宗...

陆帆不想阿青想太多,连忙转移话题。

本来他想数星星的,结果天空只有乌云,看不到星星。

他只好胡扯。

“阿青,如果你成仙了,变成永远年轻的仙子,而我只是一介凡人,等我变成白发苍苍糟老头,你还会和我坐在一起吗?”

阿青望着陆帆,认真地点了点头。

当然,她也不想陆帆变老,不由咬紧嘴唇。

很快,她想到了什么,认真地看着陆帆说:“如果我是仙子,我会点化你,让你也变成神仙。”

陆帆笑了起来。

“那有那么容易!”

“真的,”阿青一脸认真,“一人得道,鸡犬升天啊!”

“哦,你把我当作鸡犬了。”陆帆故作严肃地板起脸。

“不是的,不是的!”

阿青想解释,却不知该怎么说。

说长风是我夫君?

长风会同意吗?

也许是他们的对话引起老天的不爽,天空突然下起小雨。

雨越下越大。

陆帆连忙将外套脱下,盖在两人的头上。

“我们走吧!”

陆帆搂着阿青快速下了城墙。

阿青很高兴,靠在陆帆身上,随着陆帆一起走。

好久没人为她遮风挡雨了。

阿青心中很激动。

两人下了城墙,雨已经下得很大。

陆帆只好带着阿青向城墙旁一个宅子走去。

那宅子关着门,陆帆和阿青在屋檐下避雨。

好在屋檐挺大,足够两人避雨。

陆帆将外套取下,望着漫天大雨,不禁有些头疼。

大雨要下多久?

怎么回去?

阿青反而没有想那么多,她的眼中只有陆帆。

看到陆帆脸上有雨水,她连忙拿出手帕,轻轻帮陆帆擦了擦,眼中满是温柔。

那一刻,她多么想大雨永远不要停下,她就可以和长风一直这样下去。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

莫非这是天意?

她舔了舔嘴唇,做出一个大胆的决定。

长风,我是你的人,永远都是!

阿青勇敢地靠了过来。

在距离陆帆只有一拳距离时,她闭上眼睛,勇敢靠近。

陆帆看到阿青如此,知道阿青的心意。

没有让阿青等待。

他轻轻搂着阿青的腰,轻轻吻了过去。

一吻定情。

两人紧紧抱住一起。

雨,下得更大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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