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此议,虽有理,然江州不可轻弃耳!”想到这里,严斌拒绝了彭羕提出的投降之议,看似是下定决心,要拼死一战了!

“呸!汝……实乃不舍娇妻美妾,财器良田耳!”彭羕闻听此言,啐了一口带血的吐沫,非常不满,竟指责严斌不肯委曲求全,实乃因为私欲!

其实彭羕说的,也不完全是栽赃构陷,因为严斌确实也有这一层的顾虑!

严颜父子,这么多年来一直驻守经营江州,于公自然是对得起刘纬的信任和百姓之仰望,但于私来说,他们所置下的产业家资,也全都在这里,如果被荆州占领江州,后果不堪设想,也许这一切都会被劫掠一空,严斌岂能甘心!

可是,除了私心,严斌所想的更多是公益!江州这么大的城市,财货何止巨万?土地他们搬不走,但这些财富可是能搬走的,一旦落入荆州军之手,不是等于资敌吗!

另外,江州可是一座大城市,拥有各种如制钱局、商务局、邮政局、大理寺和督察院,以及报社等在江州的分支机构,还有纺织厂、炼钢厂、造纸厂,以及码头船坞等!这得涉及到多少人员、物资和设备,影响面多大,直接投降,不就全都成了刘备的战利品吗!

因此,在严斌看来,鱼腹、朐忍、羊渠等县丢失,没有多大影响,当然可以主动投降献城,保全百姓免受兵灾之苦,但江州却不行,牵扯的面太大了,若将不保,损失惨重,怎么能轻易放弃!

“任汝所言哉!然江州必守之!”想到这里,严斌竟这样回应了彭羕!意思是随便你怎么说,骂我自私算什么,就是骂我八辈祖宗,江州也不能放弃!

“将军不可轻敌,彼两万先锋之后,尚有强军数万,凭尔数千之寡,可拒之乎?”彭羕见严斌是油盐不进,连忙道出了自己所掌握的情报,并尖锐指出了严斌想要死守江州的最大问题所在,那就是兵力不足!

别看张飞的先锋军才两万人,可后面还有刘备率领的主力好几万人呢!一旦他们会师于江州,敌人便会有五六万人之众,是江州守军的十倍有余,而且如今荆州军拥有投石机和火油弹等先进武器,一旦真打起来,严斌岂能是荆州军的对手!

“昔日王上,凭三千勇士,拒数万军于葭萌关下,晚辈乃欲效仿之,便使鲁钝,力不能支,亦愿与江州共存亡也!”谁料,严斌依然听不进去,还搬出了刘纬当年的辉煌战绩来,决意效仿汉王,拼死守城,一副大义凛然,视死如归之貌,令人动容!

彭羕眼见严斌如此表现,也是被深深震撼了!果然是虎父无犬子,作为蜀中名将严颜的儿子,这小子一身是胆,确实不同凡响!可是,自己该劝还是得劝,因为一旦打起来,又没能守住江州,到时候损失更大,不仅严斌这五千兵将白白牺牲,还会殃及城内百姓,得不偿失啊!

“少将军之勇,令在下感佩之至!然你我之力,焉敢堪比王上乎?”彭羕赶紧拱手一礼,先是赞扬了严斌的勇敢之心,却还是在坚持己见,劝他服从大局!

彭羕的意思是,你严斌就算再怎么能,还能比汉王更厉害吗?竟敢拿鸡蛋去碰石头,人家汉王当年所创造的奇迹,可不是你这样的小人物可以随便复制成功的!

彭羕此言,多少有些看不起严斌的味道,因而严斌一听,脸色一黑,立马不高兴了!可是,他又不能说自己比汉王刘纬强,便只能阴阳怪气地回答道:“追比圣贤,虽不及,乃不负哉!”

严斌的意思是,我的能力当然不如汉王,可是这不妨碍我以汉王作为榜样,向他学习啊!就算我的能力有限,没法达到汉王那样的高度,最起码也该竭尽全力一试,而不是像你彭羕这样,打还没打,就先怕了!

得!彭羕白费半天唇舌,却发现自己纯属对牛弹琴,不禁眼神黯淡下来,也不再与严斌争辩,而是一个劲地叹气摇头!在他看来,严斌根本就守不住江州,一旦开战,后果不堪设想!张飞可不是个好脾气,万一被激怒,无数火油弹投入城中,百姓可就遭殃了!

“将军一意孤行……也罢!请释彭羕归去,免张翼德疑心,坏我大计!”想到这里,彭羕无奈地放弃了劝说严斌的念头,轻轻拱手,想要出城回到荆州军营寨之中!

彭羕此刻,是想回去劝说张飞不要强攻江州,以补救严斌不肯就范所造成的负面恶果!他觉得,与其在此劝说这个比牛都犟的严斌,还不如去劝说相对更好说话的张飞呢!

“先生不可出城!纵君归去,彼生疑哉,恐命将不保也!”谁料,严斌却拒绝了彭羕,还给出了自己的解释!彭羕一听,这才转过弯来!

的确,自己刚才疏忽了,刚刚他与严斌在公厅之上发生矛盾,还被打一事,必然已经被那些赶走的眼线,报告给了张飞!既然严斌已经下令关押囚禁了自己,此时出城,张飞必然疑惑,怎么又把你给放了?难道你们俩人私下串通,其实是一伙的?

那可怎么办?难道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严斌胡来吗?他赶紧四下张望,试图寻求帮助,却突然发现一人,立刻意识到,此人或许能助自己一臂之力!

什么人?原来是时任巴郡郡丞的费诗!还记得么?当初严颜大军,奉刘璋之命,去往江州剿灭叛逆沈弥娄发等人,结果走到江阳城下,刘纬愣是没让他们入城!而当时担任行军主簿的,就是这个费诗,还与刘纬闹了个不欢而散!

刘纬可不是鼠肚鸡肠,记恨当年的过节,费诗也不是不识大体之人,当然也不会对刘纬怀恨在心!可是,这家伙多年以来的仕途,可就不那么顺利了,这么多年过去,居然还是一个小小的郡丞,未得到任何升迁,一直在江州为官!

这是为什么呢?一来,严颜离不开费诗协助,治理巴郡内政;二来,刘纬有个更加深远的打算,是在历练费诗,反复磋磨,以图将来委以重任!究竟是什么重任?那就是未来的雍州牧!

费诗是天水郡人,出身西北,对陇西的情况,几乎了如指掌,又当了那么多年的地方郡丞,治政经验丰富,确实是未来雍州牧的不二人选!

可是如此大任,刘纬不想交给一个轻浮之人,费诗多少还有点令他不放心,刘纬觉得经过长期历练和反复磋磨,还能耐得住寂寞,费诗便可当大用!况且,在此之前,陇西还没打下来,谈何雍州牧的人选呢?可现在,费诗的机会应该已经不远!

除此之外,费诗还有一个特殊的身份,那就是严斌的老师!而且彭羕与费诗,还是故交旧友,关系甚笃,若费诗肯帮忙劝说严斌,定能事半功倍!

“公举(费诗的字)!何不进言哉!”彭羕赶忙看向就在现场的费诗,以一副埋怨的口吻,连忙质问并暗示他道!大家都是多年老朋友了,见我挨打你不吭声,现在还是在作壁上观,哥们你也太不够啥意思了吧!

“少将军!在下以为……永年所论,亦有其理,不可不察也!”还好,在彭羕的逼问下,费诗终于开口了,而且听话音,似乎是支持彭羕的主张!

“哦?恩师以为……江州当弃?”尊师重道的严斌,对费诗的态度明显不一样,连忙向费诗拱手,恭敬问道。

“嗯……然须弃之有道耳!”费诗手捋胡须,轻轻点头,意味深长地如此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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