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高悬,夜已深。

一处房间中,灯光把两道人影投到窗上。

“吕布。”

“徐荣。”

“长安的关系错综复杂,情形已超过我们之前的估计!”

袁谭和郭嘉还在商谈事宜。

自吕布府中返回后,袁谭用凉水洗脸,又喝了些蜂蜜水,神志愈发的清明。

“徐荣因为一个普通长相女子,不惜与吕布拔刀相向。”

“吕布不但不恼,反而颇为羡慕。”

郭嘉听着袁谭的解说,眉头皱起。

“嘉来思考一番,这里面是否有可以利用的地方。

嗯,不如给徐荣送个拜帖,彼此了解一些。他不是好酒么,正好可以送去两坛!”

袁谭点点头,表示认可。

在此之前,他从没有想过,有人的气势,居然可以钳制吕布。

如今既然遇到了,自然要结交一番。

郭嘉思索道:“至于吕布,嘉推测他应该是向董卓讨要一个女子,不但没有如愿,反而遭到责罚。”

顺着在一张纸上写下几人的姓名,然后以线相连。

线上写着表面关系,线下写上一些推测。

袁谭想起三国演义里的剧情,道:“责罚未必有,董贼性急,应该是拿戟去扔吕布。

所以吕布才会有那种委屈的表情,就像我养的猎犬,被我突然打了一棍子的表情。

哈哈哈,奉孝,一定是的。

当时吕布的表情,就像是一头受到伤害的忠犬,愤怒,委屈,不甘兼而有之,却只能看着别人衔走了骨头。”

郭嘉哈哈哈笑了起来:“马中赤兔,人中吕布,被你说的如此不堪。”

袁谭也笑道:“我可没说赤兔,你那边匠人打听的怎么样了?”

郭嘉收住笑声,道:“根据绣者打探的消息,长安城中最好的良匠名叫苏越,不过他在将作府中。

还有个叫马钧的,擅长发明一些机关,此人是大儒马融的族人,如今也在将作府中。

至于铁匠,有一波人自称綦毋氏,说是世代打铁炼钢,据说是綦毋闿的族人。”

袁谭点头道:“以管家的名义,重金请他们去青州,如果不去,就连家人一起绑过去。

至于忠诚,不用担心。

到时候长安大乱了,他们自然知道我们的好。”

郭嘉道:“我们初来乍到,行事不宜太过高调。

苏越和马钧都是士人,我先出面相邀,如果他们不愿,再着人绑了去。

綦毋家的铁匠,是匠人身份,等闲无法离开,但有失踪,必定引起注意。

他们既然说是世代打铁,我便飞鸽传书公则,让他着人到徐州綦毋本家去寻找。

至于长安此地的其他良匠,还是等大乱起时再动。”

袁谭点头表示认可道:“好,但拔尖的,可以先绑几个去。

诸如裁缝、皮匠,漆匠等各个工种都要关注。

只要长安大乱,我们便把长安的轻工业和重工业体系,全部打包掳掠到青州去。”

虽然不明白什么是轻工业重工业。但郭嘉自然不会询问,哪有军师祭酒询问这个的。

他略一沉思,便明白过来。

忽地想起一事,道:“现在司隶校尉刘嚣根据董贼指示。

侦办'为子不孝,为臣不忠,为吏不清,为弟不顺'之人,统统以死刑加没收全部财产的方式惩办。

如今牢狱中人头充斥,荀攸荀公达在其中竞似被遗忘一般,我已令人重金赠与狱卒,后日有一批人会被杀头。

正可将公达趁乱救出。”

“好!”袁谭大喜,拍了拍郭嘉的肩膀,“奉孝若能救出公达,到时我亲自和诸葛家商议,许你娶十房小妾,燕瘦……那个旦肥,如此家中方有千般花枝俏!”

“噗!”

郭嘉刚喝了一口水,闻言直接喷了出去。

袁谭又道:“今日酒到酣时,吕布令众将妻妾陪酒。我观其醉翁之意……在于牙将秦谊的妻子杜玥,两人大概率有苟且之事。”

郭嘉拿起趣÷阁,在纸上记录下来,抬头间正看到袁谭眯着眼睛,一副回忆的样子。

顿时笑道:“想那杜夫人,必是绝色了!”

袁谭回忆细节道:“确实绝色,那种一眼惊艳,再看沉醉的女子。

说实话,居然比邹婧还要好看一些。不过想来邹婧如今年少,再大一些会在伯仲之间。”

郭嘉点点头:“再大一些,确实会更好看。”

“奉孝,另外打听一个人,这个人在凉州军中比较出名,姓贾名诩,字文和。

我听人说此人诡计多端,有通天纬地之才,其现在应在李傕军中。

若能将之绑回青州,便绑回青州。若是不能,则必须将之击杀。”

郭嘉点点头,神色凝重,他从未见过袁谭如此看重一个人。

他原先觉得袁谭应该有另一条信息来源,后来发现没有。

想来应该是袁公那边给的消息。

“吕布麾下有一人姓张名辽字文远,据说有万夫不当之勇,可以先送上拜贴,结交一番!”

“河东人徐晃字公明,应在白波贼杨奉麾下,可以派人打听一番,如有可能,直接招募。”

白波贼此时还没有被招安,徐晃作为杨奉的麾下,身份自然是贼寇一名。

作为一名公私分明,有周亚夫之风的未来名将。

徐晃不知什么原因做了贼寇,但不妨碍他有一颗向往光明的心。

夜里爱读书的习惯,和关羽也有些相似。

“其他的一些在野的英雄豪杰,和文人之士,也可探听信息,加以结交。”

“好好好,我的大公子!”郭嘉打了一个哈欠,道:“公子,夜已深了,嘉先回去歇息了!”

袁谭这才看向窗外,只见明月西沉,笑道:“好吧,最近事多,是要多歇息了!”

待郭嘉离去后,袁谭一个人躺在冷冰冰的床铺上,不由得又开始思念起婢女邹婧。

往日里都是她把被窝捂热,等袁谭上床后才离去。

那个被窝,又温暖,又香。

沁人心脾,梦都做的比以前甜。

可惜这次长安之行有些凶险,是故并没有带她过来。

此刻伊人远在天边。

长安城中也有妓女,实在不行,买几个小姑凉呀。

袁谭胡思乱想着,脑海中闪过杜夫人绝美的面容,忽地又闪过蔡昭姬嗔怒的样子。

似乎在说:“你们男人,都是淤泥做的,没一个干净的东西。”

然后就看见西凉羌胡,遮天蔽日而来。

昏昏沉沉的入睡,醒来已是第二天的中午。

亲兵听见袁谭的声音,端来热水等物,同时禀报管亥,许定带着剩下的人和货物已经到了。

目前管亥和郭嘉去东市安排买卖。

王越则是带着十人去发展他的游侠势力了。

袁谭点点头,宅了这么久,自己也该出去逛逛了。

见识一下这个历史上十三朝的古都。

然后等他刚刚洗漱完成,又有亲兵禀报,说有人递上拜贴。

袁谭打开一看,不由得疑惑起来:“皇甫嵩,他找我作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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