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计谋很简单。

关中动荡,李傕和郭汜出现裂隙。

但有一个实力派樊绸在,三人还算没有撕破脸。

至于其他杨定、段煨、张绣,势力都弱小些。

并不在三人眼中。

但实际上,无论是李傕、郭汜还是樊绸。

亦或者是杨定、段煨、张绣等人。

打仗都是把好手,但说到玩权谋,与朝廷中的公卿比起来,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但李傕等人也有个优势,就是实力强横没有规矩,打牌时喜欢掀桌子又有掀桌子的实力。

这导致百官公卿虽然段位高,但也始终玩不死这几个人。

相对来说,董卓还更好玩一些。

这个时候,董卓的唯一血脉出现在关中,肯定会引起轩然大波。

但借机把西凉旧部拧成一条绳的可能性也不大。

这些狼崽子可没有多少忠义之心,董卓能掌控他们,不过因为喂得肉够多。

毕竟董卓当初身死,这些人可没有几个想去报仇的。

但把西凉的水彻底搅浑,董白还是能起到这个作用的。..

这个提议,被袁谭直接否决。

因为来自于后世的眼界,袁谭清楚李傕和郭汜,今年就要火拼。

随后天子东归,两人也就彻底沦落为三流势力,随后被人攻杀三族。

也就是说,董白去不去,对局势没有任何的影响。

甚至会加速这个过程。

这就是袁谭不想看到的了。

因为河内郡现在曹操手里。

袁谭最忌惮的人,依旧是曹操,而不是李傕和郭汜。

历史上,曹操在兖州之战被群殴之后,困顿到只有三个县,困顿到要把家眷送给袁绍,困顿到要吃肉脯。

但眨眼之间就再度雄起,打的袁术和吕布生活不能自理,随即又车翻了袁绍。

若不是和大股东颍川集团闹掰,一统天下,未尝没有可能。

贾诩自然了解袁谭的心思。

给董白赐婚,就是这方面的考虑。

赐婚,并不是赐给这些西凉旧部,而是赐给曹操新收的中郎将李肃。

如此一来,也就是在曹操这里插了一个钉子。

后面李肃在面对西凉兵的时候,就有了天然的优势,毕竟成了董卓的孙女婿。

这种情况下,再加上有袁大公子的支持,李肃坐大也就显而易见。

那河内,又还有曹操多少事呢。

当然,这其中最关键的问题是,董白对袁谭有多少忠心。

贾诩想当然的以为袁谭给董白洗了三年的脑......

没洗脑这话袁谭自然不好说,于是淡淡回了一句:“时候未到。”

贾诩一愣,先是皱眉苦思,随后忽然想明白了一般,看向袁谭的神色中又多了几丝崇敬:“原来如此,原来如此,公子之所虑,诩不及也!”

袁谭一本正经的道:“打牌,打牌。”

鬼知道贾诩又脑补了什么奇谋妙计。

......

打牌之余,袁谭的武学同样没有拉下。

每日射箭,练剑,练习长矛之术.......

开春气温刚刚上升一些,雪还没有化,兵员训练就再次开始。

待到二月各中物资粮草运送而来,袁谭留荀攸、王脩、董昭和刘虞、徐盛、王门等人镇守幽州,负责人口迁徙和开发。

之前袁谭麾下有不少幽州人,累积了不少功勋,也纷纷到家乡去兑换府邸、良田等。

当然,最重要的是,各地的马场建设。

迁徙乌桓人是一次性的,而马匹的需求则是持续性的。

于是刚迁徙到渤海郡和河间国的一部分善于养马的人,又再次被迁回了幽州。

......

袁谭对于这些内政琐事,并无太大兴趣,他往往是把大的方向定好,剩下的也就交给了麾下州牧府。

待各种方案细化之后,他会再次批复后,在三州内执行。

至于冀州,听说袁绍已经开始锐意改革,不断的向青州学习。

......

在幽州开始焕发生机的时候,袁谭所部两万骑兵已经来到了犷平县。

此次出征鲜卑,随行的除了贾诩、典韦、许褚、张辽、文丑、徐晃、曹仁,还有刘和、阎柔、鲜于银、齐周、尾敦、田豫、田楷、蹋顿和难楼等人。

蹋顿在得知辽西老家被抄之后,也是果断的选择了投降。

犷平县,位于燕山山脉之中,在后世位于北京市密云区密云水库东北的石匣村附近。

再向东北走十余里,便是大汉此处边境的最后一个县——傂奚县。

在傂奚县东的山峦之上,有一段近似废弃的长城。

沿着后世的琉辛路、密古路再汇合到京密线,再到京承线......

向着东部鲜卑大人阙机的驻地白檀赶去。

白檀在后世的位置大约在滦平县附近。

一路上虽说左右山岭光秃秃,杂草稀少,但大路上倒也能奔马。

不过也幸好有一众本地幽州人带路,不然的话,袁谭到了此处,虽说不是睁眼瞎,但也差不太多。

此时大军迤逦前行,众将大都围在袁谭的身边,一边走,还要纵马到一些山岭处前后眺望。

“某年少时曾先被乌桓人俘虏,好不容易学了胡话逃出,结果又撞到鲜卑人。”

阎柔一边带路,一边感慨万千。

鲜于银忽然道:“数年俘虏生涯,反而使得乌桓、鲜卑人都亲近于你,不然也不能杀死与公孙瓒亲近的护乌桓校尉邢举!”

闻言,阎柔的脸色有些难看,不过其并没有发作,而是道:“昔日所求,不过是活路罢了,非我族类其心必异。乌桓人、鲜卑人何尝不是忿恨邢举久矣,恰巧双方目的相同罢了。”

贾诩忽然淡淡开口道:“你们昔日所为,皆是叛贼,按律皆当族灭。

公子仁德,有所怜惜,兼要讨伐鲜卑,才征辟尔等于狱中。

今既然为公子之臣,便要勠力同心,岂能还相互攻讦?!

如此前途坦荡,若是因一时之忿,坏了大事,全族不保,死无葬身之地岂不可惜!”

声音虽然不大,却是字字清晰。

闻言阎柔、鲜于银等人自然唯唯连声。

袁谭笑道:“文和,他们现在都是袍泽,不必如此苛责。我们对待自己人,还是要如春天一般温暖才是。”

这段时间的接触,袁谭发现刘虞这帮手下的能力,确都不差。

都是有实干能力的人物。

比方说阎柔,虽然说谋略可能不如贾诩,甚至不如鲜于辅,但却是个颇有胆气,且有眼色和决断的人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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