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肯和亲归去来(23)

不肯和亲归去来(23)

余宸遥遥看了宫长诀一眼,宫长诀没由来的心一惊。

余宸带笑道,

“自然知道。”

“就是青色衣衫,戴着面纱的那位。”

“方才有宫人冲撞了长公主,见长公主也并未怪罪鲁莽的宫人,想来长公主该是心善之人,臣下一见倾心。”

众人都看向瓮喻,只有余宸看向宫长诀。

众人只觉得没错,衣衫没错,方才瓮喻公主受了伤,照公主身边素琴的斥责来看,可不就是哪个宫人不好好当差导致的。

而余宸记得的,那个被宫人冲撞了的人,却是被菜肴倾倒了一身的宫长诀。

余宸道,

“公主额间一朵梨花钿亦是极美,臣下自然愿意与公主成姣梨之说。”

宫长诀抬眸,看向余宸,果然见余宸直直地看向自己,而殿上众人都打量着瓮喻额间的一朵梨花。

宫长诀忙低下头,关无忘看着她,将杯中酒一饮而尽。

为了逢迎西青骑马喝烈酒的习惯,如今席上都是烈酒,旁人都是被辣得龇牙咧嘴地喝下去,关无忘却面不改色。

宫长诀忽然反应过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这位西青五皇子

这位西青五皇子,就是当时在暗阁,她和夜莺在河中救起来的那个人。

那个被她和夜莺误以为是南岳小倌儿的少年。

只是她怎么也没想到,这人竟会是西青的五皇子。

宫长诀恍然大悟,难怪当时余宸身上会有南岳独有的异香,不因别的,他可是西青质于南岳的五皇子,质于别国,向来便是受尽排挤与凌辱的,身上会出现那种异香并没什么奇怪的。南岳皇室,只怕会将这个无根无依靠的别国皇子欺凌至极。

殿上众人看着瓮喻,瓮喻却是怔怔地看着前方,杨晟看向宫长诀,缓缓握紧了手。

关无忘说得对,眼前,小不忍则乱大谋,就算是让杨碌暂时在此宴上嚣张片刻又如何?

他已经把握住了大周的朝堂,难不成还要怕杨碌那个胸无城府的莽夫不成?

待瓮喻外嫁西青之后,再对杨碌斩草除根不迟。

大宴上波诡云谲,而西青的京城之中却悄悄涌进一批人。

夜色隐瞒,阵法遮蔽,无人眼见这批人究竟在何处。

夜莺攀上屋檐,旁边是一个同样着黑衣的男子,

“你到城北去吧,城南这边我和暗一守着,每个角落总得有人不是么?”

夜莺应道,

“阁主安排时说,城南接近边关,应该有三个人一同守住。”

黑衣男子沉默片刻,道,

“好。”

暗夜之中,月色之下,京城的数个屋顶上跃起暗色的身影,在黑夜之中跳动着,却也融入夜色之中。

楚冉蘅策马而行,握着关无忘给的城门令牌。

到了城门处,官兵拦住他,他抬手将令牌示人,官兵立马恭敬地让开路,城门大开让他离开。

“方才那个人拿着五皇子的令牌啊。该不会是五皇子在大周出了什么事吧?”

“能出什么事,你以为大周现在还是以前的大周,现在的大周哪里还敢和西青硬抗,这段日子说是有将士埋伏在咱们京城里面,却连声都听不见一个,多半是吹牛来着。”

“那估计就是五皇子新招募的谋士了吧,不大看得清楚脸,都觉得气度不凡,大抵还是什么世家子弟。”

“唉,谁知道呢,南岳换人管了,也总得有新臣跟着去南岳。”

“我可记得,以前五皇子是不是就是在南岳待了许多年?”

“是啊,当时西青还孱弱,五皇子质于南岳多年,如今才回来。”

“那现在掌管南岳的是五皇子,只怕是从前那些在南岳的王公贵族们要遭殃喽。”

“怎么说?”

“什么怎么说,你看看你,这你就不懂了吧,凡是质于别国,都是因为自己的国家孱弱,任人欺负,当时的西青可不就是这样?南岳那样的小国都能踩在咱们头上,要我们的皇子在那做质子。能尊重五皇子到哪里去?”

“你这意思是说,那些南岳的王公贵族必定欺辱过五皇子?”

“话倒不敢说得这么绝对,但这些日子里,总归也是不好过的吧。”

“现在五皇子掌管南岳,可谓是风水轮流转,看着有些人就该倒霉了喔。招募这些新臣子,可不就是要把老的全部换掉。换掉之后会有什么下场谁又敢说呢。”

两个官兵小声议论着,管事的头头走过,两人马上噤若寒蝉。

却听见城中似乎忽然有惊声尖叫的声音,此起彼伏地响起。

秃鹫从城墙上飞起,展开长长的黑色翅羽,消失在夜色中。

鄞州边关。

宫韫和姚远两人围着篝火喝酒,火星飞来飞去,柴火哔啵哔啵作响。

骠骑将军边说边找空地坐了下来,

“要找这点柴火都难,本就是荒芜之地,现在又是冬日,烧完这一次,只怕明晚就没有柴火了。”

沈烨就跟在骠骑将军后面,也慢慢地坐下,地上冰凉得很,沈烨只觉得这股冷一直冰到心肺里。

宫韫道,

“饥荒自然是非治不可,鄞州的百姓基本都往青州赶过去了,青州的百姓又往长安走,关无忘手中握着大批粮食和银钱,养这些人,应当是不难。”

“就算是不够,也还有宫家和左家将家底拿出来赈灾。”

“还有姚家。”

“也有我们李家一份。”

沈烨沉默片刻,道,

“还有沈家和申家。”

众人有些沉默,宫韫道,

“如今冀州虽不成大气候,但是总归也是被干扰了,现如今,我们自己的军营里也不知还有些什么人,这些兵力,要想多番应付,只怕是不够。”

众人都明白宫韫话中多番应付是什么意思。

不过就是防着西青反应过来大周并没有埋人在京城里罢了。

到时西青把剩余兵力全部调出,就现如今他们这点兵力,只怕是远远及不上。

姚远道,

“冀州多山,西青的军队躲躲藏藏,咱们一时甚至都没有找到人。只怕西青是准备拖死这场战。”

拖死这场战,也是在拖死大周,若是能速战速决,他们大可在谈判之前拿到足够多的土地,到时,大周才能掌握更多的话语权。

宫韫猛饮了一口酒,还未及他说话,

沈烨便沉声道,

“决不能将大周土地拱手让人。”

姚远看着沈烨的表情,忽然叹道,

“沈烨,原先觉得你是在为申家姑娘拼这条命。”

“如今却觉得你真的像个戍守边关的将领了。”

本有些凝固的气氛一瞬间在玩笑之间轻松了许多。

骠骑将军道,

“说的是,那申家的小子倒是根木头,只不过申家姑娘居然能有这种魅力。”

姚远笑道,

“是姓申的那老东西有这种魅力,他还年轻的时候不也是突然就要娶将门的姑娘,现在,不也还想要申行霈道战场上建功立业吗?”

“哈哈,说得倒是。”

“不过那将门的姑娘是哪家的来着?我记得似乎走得有些早。”

“定王楚家的,前定王的亲妹妹,也是楚冉蘅的姑姑,那时,楚姑娘回娘家的时候,恰巧遇上楚家灭门,就这么的,陪着定王一族下了黄泉。”

骠骑将军语气有些轻浮,宫韫忽然沉下脸,道,

“说话注意一点。”

姚远不语,先定王从前也是与他们并肩作战的人,平时不说,但是谈到的时候,说心中没有一丝波澜,那绝对是假的。

骠骑将军年轻只怕是根本不懂这些。

沈烨道,

“楚世子也算是惊才人物,不负了楚氏一族培育之恩。九泉下,定王也能瞑目了。”

沈烨提及楚冉蘅时,抬眸看向了宫韫,宫韫只是沉着面色。

沈烨没有对宫韫多加打量便收回了目光。

好不容易缓和的气氛又沉着下来。

在座众人都知,沈烨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楚世子倒确实算是个年少有为的人物,但突然到边关来,突然就说要只身前往西青京城为他们埋伏。

就是傻子,大抵也看得出这是什么意思了。

这是在讨好宫韫,也是在安定大周,更是为了宫长诀。

之前长安之中有关于宫长诀与楚冉蘅的流言,他们都没放在心上,甚至真的都以为不过是为了造势才放出来的消息。

可眼前看到的,无疑都是真相。

也许这次,也不是楚冉蘅有意要来,或许有可能,是宫长诀担心边关,担心宫韫,告知楚冉蘅,拜托楚冉蘅前来的。

而楚冉蘅也愿意以身犯险,这其中的情谊,他们外人又能知道多少?

众人都没有去看宫韫的面色,柴火哔啵哔啵地响。

是自己并肩作战的好友的孩子,并不代表就能成为一个合格的女婿。至少在岳人心中,父母双亡,孤身一个人,无依无靠这一点,就已经够岳人将此婿否定千万遍。

不肯和亲归去来(23)

余宸遥遥看了宫长诀一眼,宫长诀没由来的心一惊。

余宸带笑道,

“自然知道。”

“就是青色衣衫,戴着面纱的那位。”

“方才有宫人冲撞了长公主,见长公主也并未怪罪鲁莽的宫人,想来长公主该是心善之人,臣下一见倾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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