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丰都与徽都的官道交界处,一间简陋的二层茶阁上面,有两桌客人正在此稍作休息。

其中一桌上坐着的两男两女,长相尤其出众。

特别是里面有位小姑娘,年纪稍小,笔墨难描,貌胜牡丹倾国色。

另外三人之中有一位身份大概是个财主,穿金戴银,品味很是堪忧,乍看之下,大红大紫,十分花哨,浑身上下只那一张俊美如早春三月景的脸能看。

财主身边那位白衣男子却有君子之风,书生气度,脸长得也是俊气十足,实乃不折不扣的美男子一名。

这书生对面的那位少女,也是杏眸娇面,颜色秀美,灵气逼人。

就连和他们一起来的那行人都频频回首,看向那桌边饮茶的小姑娘,茶楼的老板和店小二今日的心不在焉,也是可以理解的。

这行人自然就是刘曼他们,如今他们和神远山庄几个主事人正要前往徽都神远山,找寻第一美人同九夜花。

经过几日路程奔波,他们已经来到徽都地界,远远能看见神远山概貌,远看这山高耸入云,山顶常年云雾缭绕,山腰中的隐约可见的亭台楼阁,便是神远山庄所在。

钱凌闭门思过几日出来后,性子更加活泼,一路上就在不停地和刘曼搭话,但刘曼大多数时候并不搭理她,倒是钱饮这个好哥哥看妹妹倍受冷落,总是接她话。

此刻他们正讲到神远山庄庄主——梅群,在梅淡脂失踪后,无计可施之下,颁下英雄令,称谁能找到梅淡脂,就是神远山庄未来的女婿和接班人。

钱凌杏眼睁圆,气愤道:“梅群这个财迷,如今也是被逼跳墙了,想出这一招来,不是在挖梅姐姐的心嘛。”

钱饮摇着扇子,眉眼低垂,责备她:“你还说,不是你故意添乱,怎么会闯下这么大的祸!我看等见了梅庄主,你如何向他交代!”

“只怕这事钱小姐也有些无辜受累,劫匪武功高强,志在六器,梅淡脂被他所掳,已是必然,地点是在钱府后院,还是在市井小巷,又或者在神远山庄,都不重要。”刘曼朱唇开合,缓缓道。

何九吹也点头称是:“这事本就冲着神远山庄而来,不过正巧发生在梅淡脂失踪之后罢了。”

钱凌见刘曼竟然替自己说话,当下就想去拉她手,以表姐妹情深,却被何九吹递给刘曼的一碟糕点挡住了去势,只得不悦地收回手。

当下,茶阁楼下又来了一行人,这行人皆打手装扮,腰挎大刀,护送着中间一辆豪华马车,这马车的华丽程度和钱府马车有得一拼,只见马车停下后,先从马车上走下来两个美貌少女,一粉衣一青衣,后面跟着一位锦衣华服的小少爷,长得过于清秀。

钱凌坐在窗边一看那小少爷的秀气面容,立刻将脸转了过来,低头不语。

钱饮看她那副怕被人发现的紧张模样,心中已经有数,脸上也露出苦恼表情,好似不想遇见那位小少爷。

偏偏事与愿违,在掌柜的再三诉说楼上已经有人包下时,这小少爷还是不听劝阻,执意上楼。

不想这小少爷长得乖巧讨喜,性子却很是乖戾,言语更是暴躁道:“你真是好大的狗胆!敢拦本公子?本公子进你这间破店可是你上辈子积德!”

小少爷身边的人也是平时嚣张惯了的,边替他开道,边道:“不长眼的东西还不退下,小公子,您请!”

这小少爷把楼梯踩得震天响,怒气冲冲就上了楼。

钱饮听他非要上来,脸色已经微变,此刻见他上来,先站起来,向这位少爷微笑道:“小公子,我们能在这里巧遇,真是有缘啊!”

“我说是谁如此豪气包下这间破楼不让我上来呢,原来是首富钱大老板!”小少爷很是傲慢无礼,鼻孔冲天,一眼也不看钱饮。

钱饮明知道这小子是看见自家马车停在下面,才特意上来找茬的,奈何身份有别,也只能顺着他道:“钱某人不敢当,小公子要是喜欢二楼,钱某人自然荣幸倍至,这里还有很多空座,小公子就自己便吧。”

小少爷顾左右而言他,恶狠狠道:“既然钱老板在这里,钱凌那个丫头不会也在吧,上次她打我那巴掌,我还没忘呢!”说着总算低下头去扫视场中诸人,一双秀气眉眼,此时凶神恶煞。

这小公子向来喜欢美色,身边侍女也是各色佳人。上次因为在皇都见钱凌有几分姿色,调戏她时,却被打了一个响亮耳光,又被自家老爹罚了几天禁闭,等他出来找人,钱凌却已经逃之夭夭,此刻旧事重提,怒气更盛以往。

然而,当他视线刚触及钱凌身影时,心神已经全被她身边的人那个小姑娘吸引过去了。

他心道这个小姑娘绝对是他短短人生中见过最美的姑娘了。

何九吹见小少爷哈喇子都快流出来地盯着刘曼瞧,忙侧过身替她遮挡。

小少爷见美人身姿一刹而过,头左右使劲倾斜都不能窥探一二,当下疾步走进钱老板一桌,屁股坐在钱凌和刘曼中间的空位,当机立断道:“钱老板也不用费心了,我就勉勉强强坐在这里吧。”他身边两个侍女见他坐下,立刻走到他身边,替他洗盏布菜。

小少爷此时也不管身边钱凌了,转头对着刘曼,脸上露出灿烂笑容道:“这位妹妹叫什么名字?我怎么从来没有见过啊?”

刘曼不顾桌上其他人面色各异,她在面具摘下后就已经预料到有今天了,一双清眸看着小少爷,淡淡道:“问人姓名前,应该先自报家门才是。”

小少爷平时听到这话,肯定要暴跳如雷,此刻却仍好脾气说:“这是自然,是本公子一时失礼了,重来重来。”他稍稍整理自己的衣襟,接着道:“本公子行不更名,坐不改姓,姓和名列,不知姑娘芳名是?”

何九吹面色不佳,早就看钱饮表现知道此人身份不凡,定是皇亲国戚,没想到竟是当今天子最宠爱的五皇子殿下——和列。

刘曼听他自道自己和当今天子一样姓’和’,面上仍毫无变化,漠然道:“刘曼。”

五皇子见自己态度如此谦恭,前所未有之事,美人还是不苟言笑,当下也有些怒气上来,眼带色意,语中调笑道:“不知是此’曼’之意,可是’春娇入曼声’之意?”

何九吹听他话中暗含辱人之意,当下放下手中茶盏,面色微冷道:“阁下真想知道吗?”

钱饮也收了面上恭敬之色,语带双关道:“小公子出门远游,该多注意安全,不要徒惹家中老爷挂念,钱某人也不好交代不是?”

这小少爷只是性子暴躁,脑子还是好使的,当下就听出众人威胁之言,面上无光,皮笑肉不笑,直言不讳道:“诸位是在威胁本少爷——啊!!!”他话还未尽,就突然滑下板凳,屁股着地,从惨叫声可知,想是摔得不轻。

钱凌站在旁边,笑意盈盈,一点也不掩饰幸灾乐祸的表情,原来她和五皇子坐在一条板凳上,这五皇子为了美色,尽力凑近刘曼,本就屁股悬空,重心不稳,钱饮干净利落地一站起来,他就自然跌下去了。

钱饮见了,不等五皇子在侍女的搀扶下站起来发怒,便摇着扇子假意摇头:“钱凌,你太不小心了,还不向小公子道歉!”

“对不起嘛,人家本来就是无意的嘛,相信以小公子的气度,也不会和本姑娘一般见识嘛!”钱凌眨眨双眸,语气无辜道。

“你!你——护卫统领,快给本皇子把这个以下犯上的臭丫头抓住!”五皇子摸着自己快摔成两瓣的屁股,一跃而起,也顾不上掩饰身份,怒气十足道。

一直坐在旁边的护卫们,当即拔出大刀,准备上前来捉人。

刘曼一行人也站起来戒备,场面一触即发。

“怎么,你们难道想和天家作对?!!!”五皇子见他们此番表现,更加愤怒道。

就在这时,楼梯转角又上来一位体格健壮的中年大汉,他环视一下场中情况,沉声道:“五皇子殿下!”

和列见到此人,脸上露出些微怯意,双手不自觉作恭敬状,等他看见只有中年汉子一个人时,又嚣张起来,试探性地问:“太子殿下难道不在?”

中年男子只道:“太子殿下正在马车里休息,听见此间茶楼十分喧嚣,才命下官前来看看。”

和列听见太子还是来了,心里一惊,但是想到此事也不关太子的事,微微挺直腰板:“齐尚书,就算皇兄他在这里,他也管不了今天这事,这些人以下犯上,冒犯皇子威严,就是在打陛下的脸。”

齐尚书摇摇头,沉声道:“五皇子殿下,以下犯上的人是你才对!你在此公然调戏东宫太子妃,就是对太子殿下不敬,你对太子殿下不敬,就是在对大和天子不敬,你对大和天子不敬,就是在和整个大和江山作对,此番实在是大逆不道,胆大妄为,微臣作为礼部尚书,特奉太子旨意前来,准备押你回皇都候审!”

场中的人看事情发展急转直下,皆莫名其妙,就连刘曼也露出愕然的表情。

五皇子听了这段饶舌的话,好似被一道天雷从天而降猛然击中,嘴巴都被劈得合不拢了,好一会才缓过劲来,咬牙切齿道:“和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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