雷雨‘交’加的夜晚,疲劳的人们早已熟睡,朗栎靠在墙角的草席上,静静的听着风雨的声音,雷电的光闪现在他的脸上,低着头,看不清他的表情。

“怎么,有心事?”

一旁打坐的三闲道人突然开口问道。

朗栎以为他已经睡着了,突来的一句话有些惊恐。

“道长还没有休息?”

“呵呵…不一定只有睡觉才叫休息哦。”

朗栎低着头沉默不语,庙外的风雨好像更大了。

“你跟你父亲很像,真的很像。”

“道长您也见过我父亲?”朗栎瞪大眼睛问道。

“何止见过,我与你父亲‘交’情颇深,虽然我比他年长几岁,但不会影响到我们的‘交’情。可以说他是我最好的朋友。”

三闲道人眼中有悲伤一闪而过,黑夜中,没人看得见。

朗栎哦了一声,紧接着便是沉默,三闲道人也不再言语,静坐一旁,如同雕塑一般。

“他是个怎样的人?”朗栎还是忍不住问道。

“他啊…呵呵…”

一句话让三闲道人思绪飘回很久以前,太过久远也太过深刻,所以一时竟不知从何说起。

“他是个多重身份的人,剑宗宗主,水寒剑剑主,银叶城主,当年风华正茂,身份高贵,他的地位高的让人不敢靠近,而他的为人却没有一点架子,如果不认识他的人根本不会想到他会有宗主,剑主,城主的身份。”

“您说我像他,像在哪里?”

“你们的‘性’格很像,他从不会把心事放在脸上,总是一个人默默承受一切,就像你,白天开朗阳光,到了晚上一个人辗转反侧。”

“我很想为我父亲报仇,可是我感觉我每走一步都好像钻进别人早就设计好的圈套里。”

“你说的没错,每个人都是这样,很多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可能这就是江湖,也可能真的有什么圈套吧。”

三闲道人说着,眼中有一丝‘精’光闪过,雷电把他的眼睛照的格外的明亮。

“他的为人那么好,为什么剑宗最后会四分五裂?”

“呵呵…朗栎,你还是太年轻,很多时候,权力和利益往往凌驾于情感之上的,他就是看明白这一点才会绝望自尽的。”

“难道我会重蹈他的覆辙?”

此刻朗栎像个孩子,他心里害怕,却又不得不‘逼’着自己一路前进。

“重蹈覆辙?那是对失败者而言的,你父亲从来就不是个失败者,他只是对这个世界失望了,或者可以说他是个逃避者。”

朗栎久久不语,蜷着身子,头深深埋在怀里。

“你很像他,却又不像他,因为他从来都不会‘露’出你这种神情,这是弱者的表现。”

“弱者?我也想变得像你一样强!”

三闲道人笑了,笑的眼泪都快流下来,“朗栎,你觉得像我一样强就行了?我可不是剑主,你根本就没见过剑主真正的实力,更没见过你父亲的实力。”

“他是什么实力?”朗栎突然来了‘精’神,眼睛闪着光,期待的问道。

“你父亲是水寒剑剑主,十大剑主之首,当年天芒山一战,你父亲一人独斗魔宗六大刀主不落下风,你说他是什么实力?”

朗栎完全被惊住了,以三闲道人的实力尚不可与剑主并伦,那么与剑主齐名的魔宗刀主,竟然以一敌不落下风,这是何等的霸道。

三闲道人说完静静的看着朗栎,他感觉眼前的这个孩子心中被他父亲点燃了一把火,莫非这就是所谓的薪火相传。

一场秋雨一场寒,昨夜的大雨使得清晨的空气中已经有了枯叶的味道。

五里堡安安静静的,昨夜的大雨不仅是朗栎,堡主罗康也没有休息好,大清早的,他刚有些睡意便被一阵敲‘门’声惊醒。

管家慌慌张张的跑到罗康寝室,面‘色’有些惨白。

“堡堡…堡主,‘门’外来了几个圣灵使者。”

“你说什么?”

“‘门’外有圣灵使者。”

罗康慌张的从‘床’上坐起,急忙穿好衣服来到‘门’外,原来真的有圣灵使者。

罗康赶忙上前笑道:“使者大人,不知这么早,有什么事吗?”

圣灵使者静静的‘阴’冷道:“召集所有村民到古井求雨台,圣主有事宣布。”

罗康闻言没动,呆呆的站在那里,心里盘算着,暗道奇怪,楚天烈有什么事情宣布,我怎么会不知道,可是眼前的圣灵使者又让他不得不相信。

“使者大人,我这就去召集村民去求雨台。”罗康满面陪笑。

罗康说完,送走了几位圣灵使者,为防不测,他也做好了准备。

去找罗康的正是‘花’蕊几人,也正是朗栎一行人设计好的。为的就是揭开罗康的真面目。

平静的五里堡因为圣灵使者的出现再次陷入恐慌之中,如同压在身上的巨石,根本无法移走。

村民们紧紧的站在在求雨台周围,每个人脸上都写满了恐慌,之前的供奉与其说是崇拜,不如说恐惧重压下的一种臣服。

圣灵使者如期而至,不是一个,而是几个同时出现。

“烈火教的奴隶们,圣主闭关修炼,要求你们供奉三名少‘女’做祭品,协助圣主修炼。”

场面静悄悄的,没人说话,更没人赞同。

“使者大人,这还未到供奉日期,我们也没有准备啊,况且一时间也凑不出三个适合得少‘女’。”罗康带头说话,言语中是在维护五里堡,实则是在警告烈火教。

圣灵使者根本没有理睬罗康,而是目光‘阴’冷的看着这些村民。

“今日若不‘交’出贡品,那么今天就是你们活着的最后一天。”

说着,圣灵使者手中又着起了无名的蓝‘色’火焰。

罗康心里纳闷,不知道楚天烈再搞什么鬼,这几日烈火教一点消息都没有,今日突然来了几个圣灵使者索要祭品,莫非他已经得到了宝物,或者知道了宝物的下落,故此想找个寻欢?可是这解释有点太牵强了。事到如今,也只好答应她们,然后再去仓明山问个明白。

想到这里,他赶忙上前陪笑道:“使者息怒,使者息怒,您要的祭品我这就给您办,但是要‘花’点时间,让我跟村民们说明白。”

“不必了,我们已经有了人选,我们是来带走她们的。”

话音落下,圣灵使者身后的几个‘蒙’面红衣人飞身跳下台去,人群中抓住三个只有十三四岁的‘女’孩。

‘女’孩的家人死死的抓住红衣人的手,跪在地上苦苦求饶。

“使者大人,求你放过我们吧,这是我们最后一个孩子了。”

听到哭声,台上的‘花’蕊一振,身体也颤抖起来,原来这个跪着哭诉的人正是她的‘奶’‘奶’,被抓的‘女’孩正是她的妹妹。

“使者大人,求你放过我们吧,我们已经失去了一个孩子,不能再失去她了啊。”

“区区一个‘女’孩就可以换来你们安稳的生活,这不是很划算吗?”‘花’蕊声音有些颤抖。

“使者大人,求你了,我们真的没办法,五年前我已经失去了一个孙‘女’,她的母亲也因为这事得了失心疯,如果再抓走我的小孙‘女’,她的母亲会死掉的,呜呜……”

跪地老‘妇’哭诉着,让人动容,更让人心疼。

红纱后的‘花’蕊泪流不止,她用力忍着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心好像被狼掏了一下。

“哎,我说‘花’老太太,你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呢,圣灵使者已经来了,我看就‘交’出来吧,失去‘花’蕊她母亲只是疯了,如果现在你不‘交’出‘花’心,那它母亲现在就得死,不光是你们,我们全村的人都得死。”

罗康一旁劝说着,可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听到罗康的话,‘花’‘奶’‘奶’好像疯了一般歇斯底里的叫喊着:“滚!谁也不要动我的‘花’心,不然我跟他拼命!”

“哎!我说‘花’‘奶’‘奶’,我可是为你好,为我们全村好,你怎么不分好赖。”

罗康有些厌烦,作为堡主不但没有维护村子,反而掉过头对付自己的村民。

“堡主,你别说了,从现在起,我们不会在供奉烈火圣主任何东西,我们失去了亲人,而他永远得不到满足,即便赔上我们全村的‘性’命,我们也不想再受他的迫害。”

一名黑壮的汉子沉声道。

“王铁汉,你是堡主还是我是堡主,这里哪有你说话的分儿,出了事你担得起责任吗?”

“那出了事堡主你就能担得了责任吗?”

人群中不知谁冒出了这句话,让罗康一时也无言以对。

场面一度僵持,几个圣灵使者冷冷的注视着一切,没人知道她们红纱后想的是什么。

突然,一道明朗的笑声打破了沉寂。

“无量天尊,罗堡主,看来贫道昨日的卦象还算准确,呵呵……”

众人闻声纷纷回头观看,只见三闲道人手摆着浮尘,笑呵呵的从人群穿过,身后跟着朗栎,齐青寒等人。

“是你?落魄道人!”

“呵呵,正是贫道。”

“你们,怎么你们……”罗康指着三闲道人身后的朗栎道,一副不敢相信的样子。

“怎么,我们没死,堡主很失望吗?”

朗栎笑着道,只是着笑容中有一种让人不寒而栗的冰冷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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