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明凡,你觉得你打的过这家伙不?”玄烨看了看身边的柳明凡,有点为他的身板子感到担心。

“说不准,书上说鸱枭是林子的守护神,不会伤人。可是你看它这体型,要是想对咱做点啥,估计也就比吃虫子难点儿。”柳明凡看了看自己的胳膊,又看了看鸱枭的喙,意味深长地叹了口气,“啊,这书上怎么没说鸱枭长那么大,不是说猫头鹰吗?谁家猫头鹰长得和鸵鸟似的!”

两人就这么趴在草丛中偷窥着鸱枭,蠢蠢欲动。这鸱枭的体型实在是太……望而生畏,大到就连之前在幻境中见过鸱枭的柳明凡都感到不可思议。

“要不,你先上试试?”玄烨用胳膊肘捅了捅柳明凡,眼神都不带给一个。

“滚,你咋不去!”

“猜拳,谁输谁去!”

“行!”

“你俩有毒吧?”两个巴掌突然从天而降盖在二人头上,还带着微怒的斥责。“正经点行不行,我们三个人联手还怕打不赢一只鸟吗?”

“鸟……这还真是委屈你了。”柳明凡又看了一眼鸱枭,咽了咽唾沫。

“呃呃,小学妹别那么凶啊,我这不是想着活跃气氛嘛。”和柳明凡不一样,玄烨那就是个不知廉耻为何物的二货,这脸变的毫无违和感。

“柳明凡,你之前说你看见有人从山洞里出来是给鸱枭喂了什么,你记得清他喂的是什么吗?”思归没有理会玄烨,而是扭头看向了柳明凡。

但她只得到了柳明凡的摇头。

“如果逼不得已的话,那就只能使用武力了!”思归双手拂过衣摆,两条血红色的小蛇瞬间就出现在她的掌心。

“柳明凡你别拉着我!”

“等等,再看看!”柳明凡嘴上虽然还在坚持,但手掌却是连忙松了开思归的衣袖。

“等?等到什么时候?我等得起苏未等不起!”思归一把推开柳明凡冲了出去,手中血色小蛇在空中游曳着,袭向赤霄。

她本以为柳明凡会比她更在乎苏未的下落,可是这一路走来,她能看到的更多是柳明凡的盲目与无为,就连杀死狼王时的冷峻与凛冽也不见丝毫。

太失望。

“我来这里不是为了拯救世界的,只是因为这是你的选择。如果你想保住这天下苍生,那我便来替你保住。但是,你也必须回来!”

……

“怎么样,还能追踪到吗?”常岳看了一眼身边的魑,舔了舔嘴角。

“难,之前那小子的命星就已经被人刻意掩藏了,现在他们又进了归墟之境,除非他像上次那样自己暴露气息,否则没人能感知到他。”魑抖了抖黑袍,声音沙哑。

“而且冥那个家伙也来了长白山,虽然这里天地之力相较驳杂,但我要是太过招摇亦会被察觉。我来这里是为了犼之力,而不是他。”

“就是说,我们现在拿那小子没办法了?”常岳脸色骤变,从牙缝中森森挤出一句话。

“你急什么,自然有他露头的时候。”魑瞥了一眼常岳,揶揄道。

“呵,好。反正得不到犼之力也是你的损失,与我无关!”

……

“老师,这里就是山海界了吗?”偷天老人身旁的女子扫了一眼周遭,问。

“算是吧,你说它是山海界也对,说它是万古界也没错,都不重要了。”偷天老人也看了一眼四周,一直晶亮的双瞳终于有了他这个年纪该有的沧桑。

“曾经,这里也是我们的家。”

断壁残垣,满目疮痍。

旷野千里,了无人烟。

一片死寂。

……

“思归你就别生气了嘛,你看我们这不也是找到长白之门了吗。”玄烨一个劲地在思归身侧活跃,脸上那谄媚的表情就连柳明凡都快看不下去了。

“……”思归斜眼刮了他一眼,继续怒视着天空中的鸱枭。

“诶呦喂姑奶奶啊,你现在可不能对它出手啊,好歹等我们到了地方的不是!”

“它死定了!”思归死死盯着鸱枭,咬牙切齿。

“好了思归,他不就吃了你两条小蛇嘛,回头你再养不就好了。”柳明凡看着身边的两人,实在是忍不住,笑出了声。

“那是螭吻(chiwen),不是蛇!”思归此时恨不得一把蝎子糊在这俩二货脸上,以解心头之恨。

“螭吻?那不是传说中的生物吗?”柳明凡听到这个名字就想到了龙生九子中的老九,那个龙头鱼身的家伙。可是,这怎么看也不像啊?

“这是我们寨子用螭吻之血养出来的蛇,不是龙生九子中的螭吻。螭吻之血寨子里就那些了,每年也就产出一条螭吻,可是这只鸟居然吃了我两条螭吻!我一定要把它毛拔了炖汤!”

“得了得了,说几句就行了,我们还得靠他带路呢。”

“就是就是,差不多就行了。”玄烨十分狗腿子地附和上来。

“西内。”思归白了两人一眼,不再理会。但是此时的她心底却又有了新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轻松感。

似乎,还不错。

……

“老师,就这么让他们进了长白之门?未免太轻松了。”女子坐在偷天老人身旁,轻轻地伏在其肩膀上,好不亲近。

“轻松,也就你这么觉得了。不过这个尸族后人的出现倒是有点出乎意料啊,我还以为王莽那个老家伙不会掺和这局棋,呵,老小儿。”偷天老人凝视着身前摆放的棋盘,嘴里念念有词。

“嗯,这儿,你给这小子下封印我就助他破旧天,不落你半子。”

“你有你的好徒弟我也有我的乖徒儿,到最后是我的徒儿胜了你的徒弟,这一筹该是我提一子。”

“唔,你安排了两大上古创世神,那我就给你一只异兽还有一位噬灵教护发,再等那小子到了,多半还是要我提子,呵呵。”

“至于尸族的小家伙倒也是缘分,居然还有这样一茬,有意思。”

偷天老人一会在棋盘上落一枚黑子,一会又在棋盘上落一枚白子,旁人完全看不透他的路数,唯独他自己玩得不亦乐乎。

他就这样,痴傻了千年。

……

长白山下,有一骑,跨千里。

夏子煜单手握着方向盘,右手拿着手机看着雇主给的订单。

这又是一笔让她心动的单子,和那个神秘势力有关的单子。

随意地浏览了一圈,她便放下了手机,挑出一根烟叼在嘴里,却没有急着点火。

夜晚在这种空旷的道路上飙车的确是一种享受。

夏子煜瞥了一眼后视镜,从中能看到自己飞扬的长发,这样子很危险,影响了视野。

但也很不羁。

从那个组织逃出来的时候,她什么都记不清了,出生何处、家中属谁、年龄几何、姓甚名谁,她都不知道,就连这样子无拘无束的自由对她来说也只是一种孤独。

能和她作伴的,似乎只有这冰冷的夜。

“噗泠。”

夏子煜微微侧过头点燃了唇边的烟,又缓缓抬起了头。

这辆被称为“勇士”的吉普车是她比较喜欢的一个车型,因为她的行事风格与众不同导致她经常性的要换车,但是其他的车对她来说总是不那么满意。后来她挑了很久,才决定了用这款车。

夏子煜叼着烟,细细的烟团被风撕扯得四散开来,没有丝毫的美感,一如她的长发。

但她同样的不在乎。

“呼。”

她吐出一个烟圈,脚底油门踩得更重了些。

天快亮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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