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这个女孩身上为什么会有这么重的死气?她难道是冥界的人?”吴庚用水元素为郁陶洗涤身体的时候瞬间就发现了她的与众不同。

但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并不是。”猼訑偷偷看了一眼郁陶,观察着她的表情。

但他自然是什么都看不见。

“她是什么人我也不清楚,但我知道她绝对是你们人族的人。这么纯净的灵魂,别说妖魔了,就连仙族也达不到。”猼訑看着郁陶,眼里就像是父亲疼爱自己女儿般的温柔。

“极为纯净的灵魂?这我倒是有点兴趣。就是不知道是大慈大悲的菩萨茗还是心有九窍的翠玲珑?”吴庚说着就伸出手朝着郁陶的脑袋摸去,一点提前准备也没有。

换来的自然是郁陶的怒视,还有死死咬住他手指的牙。

“我靠靠靠!你这小姑娘怎么咬人啊!快松开松开!“吴庚惨兮兮地跪倒在地上,任由郁陶咬着他也不敢收手。毕竟他知道自己的力量,要是一不小心没有控制好力道,那可就不是疼不疼的问题了。

不过说来也是奇怪,在郁陶的身上他并没有感受到丝毫的灵气,可是就是这个没有丝毫灵气的小姑娘,像是咬脆皮鸡一样咬开了他的皮肤。

他甚至能感觉到自己的伤口正在被她吮吸,血液一点点地被抽离,连并着灵气一起。

郁陶没有回应他。

“你快点松口啊!不然我可要出手了!”吴庚有些急了,手里地力道不免加了几分。

这涉及到本源的事情可容不得他马虎。

“唔。”郁陶抬起头,舌尖舔#舐#着嘴角的血渍。

她开了开口,却没有说话。

她注视着吴庚手上的伤口。

“你到底是什么人?”吴庚收起了之前的随意,戒备地看着郁陶。

这个看似人畜无害的小女孩,却是一个会食人血肉的恶魔!

“我不知道。”郁陶沉下眼睑,声音也低低的。

她不知道,也不想知道。

“老羊头,这是你带回来的,解释一下。”吴庚也不好意思和一个小姑娘纠缠不清,只好把矛头指向了一旁的猼訑,语气中居然是有些装腔作势的狠厉。

“你自己问她咯。”猼訑对老羊头这个称呼并没有表示抗议,但是他也清楚吴庚的性子,顺着他给他打了个软棒子。此时的吴庚就像是一拳打在了棉花上一样难受,可是又无从开口。

他不会去问郁陶,郁陶也不会回答他。

“我要是能问她还能问你?”不过吴庚很好地发挥了他死皮赖脸的特长,缠上了欲要离去的猼訑。“反正人是你带回来的,这还给我要成了这样,你得负责。”

吴庚是一个不折不扣的美男子,可惜却是个傻子。

“小子,告诉我你到底为什么来这里?”突然间,猼訑严肃地拧过头,死盯着吴庚。

这一刻,吴庚发现自己并没有认识过眼前的这个“老羊头”。

“我不是和你说了么,我在一场爆炸中被卷入了空间虫洞,醒来的时候就在荒漠了。我足足走了一旬时间才找到这个地方!你,你什么意思?实在怀疑我吗?”吴庚被猼訑这一转变整的有点愣神,一时间就连回答都有些结结巴巴的。

“我不是怀疑你,是怀疑所有人。”猼訑没有因为吴庚三言两语的几句话便给他好脸色,而是继续低沉着脸,看着他。“接下来这里会变成一个是非之地,趁着还有时间,你带着她离开吧,晚了就来不及了。”

“什么情况?老羊头你这是怎么了?突然这样子?”吴庚虽然和猼訑认识时间很短,可是作为一个常年在长白山之上与积雪狼群为伴的他来说,猼訑算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了。虽然猼訑在人界民间的口碑不是很好,可是这并不妨碍吴庚把他当朋友。

此时这个新朋友这样一反常态,吴庚不能不去猜想些什么。

“我在这守了厚土之门数千年,自我死后到如今,不曾离开过半步。这千年来,总有各族宵小妄图盗取厚土之门内的秘宝,无不是被我杀退。可笑的是这些人为了能够得到宝藏,想方设法去笼络各方异人,更有甚者为我冠上滥杀无辜的罪名,误导本不愿插手其中的正道修者一同前来对我进行围剿。

可即便是这样,厚土之门依旧是在我身后伫立了千年。

我从来没有担心过,更不用说是惧怕了,但,那也只是过去的千年罢,。

如今时代不同了,长白之门已经开启,就连冰夷也没逃过陨落的命运,更何况是我呢?从今天开始荒芜之地不再是金汤之城了,四面八方汇聚而来的异人异兽甚至是仙人都将汇聚在这里,届时,这里将会变成一片修罗场,是生是死全凭造化。

你们继续在这里待下去是不会有好下场的。”

猼訑说的很简单,却也不简单。

总而言之,他希望吴庚可以离开。

说吴庚常年在长白山中守护着长白之门的入口,他猼訑又何尝不是呢?真正算起来,他的朋友不会超过一只手,而其中吴庚和郁陶就已经占了两个了,至于剩下的,估计连尸骨都找不着了。

这仅剩的两个朋友,他不希望看着他们死在这里。

“你不和我们一起走么?”吴庚没有去问猼訑厚土之门后面的是什么,就像他不会问柳非玄长白之门后面的是什么。

很自然,他也不会去问为什么。

他可是还记得长白之乱。

“我不能走,在等到合适的人之前,我不能离开厚土之门,这是我的宿命。”猼訑回答着,毫无希望。

“你可能会死。”吴庚这次回答得很认真,没了有之前的随意。

“我不是早就死了吗?”

“嗯?”吴庚没有想到猼訑会突然给他来一个这样子的玩笑,一时间竟是没有反应过来。“没想到你居然还会说笑话,可惜了,这笑话有点冷。”

“正好天热,就当解暑了。”猼訑难得地笑了笑,伏下了身子。

在这站了几千年了,也是会累的。

“快走吧,再不走来不及了。”背对着吴庚,猼訑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轻松了不少。

原来感情是这样的东西,虚无缥缈,却又沉重如山。

“我”

“已经来不及了。”一直沉默着的郁陶突然开口打断了吴庚,遥遥望着执枪而来地那个人。

脚踏双轮,执枪挺立。

“这是哪吒?”吴庚呆滞地看着来人,好半天才吐出四个字。

他还是他,满嘴烂话。

可是他身边的猼訑却是再说不出冷笑话来了。

“你来早了。”猼訑对着来人,没有对付敌对者的强硬,却也不曾留有任何回转的余地。

“让开。”来人挑起手中的银白长矛耍了个枪花,矛尖直指猼訑。

矛身有名,曰为踏云。

拓跋采儿。

“年轻人,你是要为你的冲动付出代价的。”猼訑没有急着上前与拓跋采儿交手,而是用他那低沉的声音一个字一个字地说着。他在这里守了千年,来这里的人没有几万也有几千,如果每一个他都要出手,那岂不是很累。

“让开!”不过他碰到了拓跋采儿这个不变通地主儿。

“若是有这个能力,就到我身前来吧。”猼訑抬起头,遥遥望着那个站立在空中的年轻身影。不得不说,这新一辈成长得实在是太好了一些,若是换作百年前,想要达到这种成就没有百岁怕是不可能。

要这样子灭杀一个极具潜力的年轻人,还真是有点于心不忍。

好在,已经麻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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